崔成野呵呵笑了起来:
“看得出江掌柜是个守信用的人。
这样吧。
安阳县我也只在榕树镇有个分店,其他乡镇不做考虑。
但涿州府城和其下各个县城,我还是要做加盟。”
这一下可不得了。
不说府城和县城比底下的乡镇,消费能力大了不少。
单就是数量也非常可观。
涿州府下辖十六个县,再加上府城一个,总共就是十七家加盟店。
江思月心里一阵激动。
但面上还表现的比较淡定。
“好的。
加盟费是每家八百两银子,每年每个加盟店要上交一成利润。
我会保证一年内不会在同一城内有加盟店,还会不定期提供新品菜单。
当然,即便是一年之后,每个县城的加盟商也会控制在三家以下。
崔东家要保证六年不换招牌。”
茶饮是个快消产业。
市场竞争肯定会越来越大。
六年时间。
足够她这个品牌站稳脚跟了。
崔成野点头:
“嗯。
很合理。”
说着回头对张明远说:
“找个地方。
我请江掌柜吃个便饭。
顺便把契约拟定一下,今个儿就把它签了。”
再过几天。
周边县镇的闻讯来。
他能插手的地方又要少了。
张明远答应着:
“哎!”
出了茶楼。
江思月不解的问张明远:
“张大哥,你不就是醉仙楼的吗?
崔东家怎么不在自己的地盘请饭,反而要你找别的地方?”
张明远叹了口气:
“不瞒江娘子说。
朱掌柜自从上次单方面跟你毁约,就不允许任何人再提茶饮铺的事。
这次是我看你那冰品前途无量,偷偷写信给崔东家的。”
他回头看了看正在家丁搀扶下上马车的崔成野。
小声道:
“朱掌柜是东家夫人的表弟。
崔东家也不想因为他惹夫人不快。
这次就没让声张。”
江思月点了点头。
没想到这背后还这么多事。
“朱掌柜为何不让提茶饮铺的事?”
她有点不解。
生意场上你来我往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他姓朱的虽然有点不地道。
但江思月也不会因为这点儿事就记恨于他。
张明远叹口气:
“我们那个掌柜。
有点小肚鸡肠。
他觉得经过了上次的事,你会给他使绊子。
或者故意不跟醉仙楼合作。
而且……”
他说着又往后看了一眼。
压低声音说:
“朱掌柜怕别的地方的醉仙楼上了你的冰品。
利润会高过他。
因此嘴上说着看不上你的茶饮和冰品。
实际是怕被上头知道,抢了他的风头!
那两道小菜。
我早就建议他报到上面去。
可他各种理由推诿阻挠。
到现在也还只是榕树镇这边有。”
前段时间因着茶饮和江思月给他的两道菜品,榕树镇的醉仙楼盈利上涨了不少。
朱掌柜感觉倍有面子。
可若是把冰品也传到其他分号去。
岂不是又回归平常?
江思月不太理解:
“听崔东家的意思,其他醉仙楼都是在县城或者府城的。
榕树镇只是个镇,盈利不如其他地方,不是很正常嘛?”
张明远点头:
“可不是吗!
但朱掌柜不这么想啊。
他觉得他姑母是东家的正头夫人。
他却得不到重用,只在镇上的分号做掌柜。
如果让东家看到他的能力,把小镇上的醉仙楼也经营的风生水起。
会对他刮目相看,说不定还能调到其他油水更足的分号去。”
江思月呵呵。
崔成野把他扔到个小镇上来。
怕不是因为他赚不到更多利润。
而是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
他越是这般折腾,越会起到反作用。
最后,他们是在留客居吃的午饭。
留客居的桑掌柜立刻问江思月还能不能给他继续供货。
江思月答应了。
“但是这几天冰品才上市,铺子有点忙。
等过个四五天,我把作坊再重新办起来,行吗?”
桑掌柜连连点头:
“这没问题,没问题。
今天这顿我请客,各位都尝尝留客居的手艺!”
桑掌柜热情的说。
崔成野是第一次到榕树镇,桑掌柜不认识他。
因此也没对他过多关注。
这次崔成野叫来一个姓沈的管事,很快拟好了契约。
在饭桌上就签署了。
还一把给了江思月一万三千六百两的银票。
看着桌上的柠檬凤爪和拔丝地瓜,很是好奇。
多吃了两筷子。
“怪不得朱涛不肯往上报。
这味道的确新奇。”
说着他转头看向张明远。
“这次我虽是偷偷来的,但早晚都会传到朱涛耳朵里去。
要不,你直接跟我走得了。
正好这次茶饮加盟店需要个总管事,你帮我顶上?”
张明远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多谢东家好意。
但我跟家师学艺这么久,不想把手艺丢了。
再说我老娘还在榕树镇,我也走不开。”
崔成野看了看他。
又道:
“如此,那不如你换个酒楼试试?”
说着看了一眼江思月,继续道:
“我看江掌柜跟留客居掌柜挺熟的,可以让她给你推荐一下。”
张明远愣了一下。
不明白老东家的意思:
“东家,我是和师父一起到的咱醉仙楼。
这些年跟着您风风雨雨,从县城一个小酒馆到现在的规模。
早就把醉仙楼当成自己家了。
要不然这次也不能背着朱掌柜给您写信。
您这时候赶我走,是什么意思?”
崔成野不好回答。
朱涛算是他小舅子。
虽说他是东家,许多事上也有顾忌。
他是怕到时候护不住他。
但既然张明远铁了心不想走。
他也就不再劝了:
“没什么。
有你在榕树镇,我也就放心了。”
说着拍了拍他肩膀:
“好好干!”
江思月一直在吃自己的,没插话。
可此时看见崔成野脸色蜡黄,一手捂着胸口做痛苦状。
于是问:
“崔东家可是胃痛?”
崔成野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让江掌柜见笑了。
早年间东奔西走,经常餐食不定。
落下了这个病根。”
江思月点头:
“此为胃寒湿阻之症,吃生冷辛辣之物后会腹痛难忍,偶有恶心呕吐现象。
平时食欲不振,肢体乏力。
再严重会造成胃出血,胃穿孔。”
崔成野捂着腹部纳闷:
“江娘子还懂医?”
本来觉得她一个女子能把生意做这么好,已经很了不得了。
没想到她还通医理。
江思月道:
“略懂一些。”
说着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银针。
“崔东家要是信得过我,可试试我的银针?
虽不能除根,但止痛却是很管用的。”
崔成野刚才多吃了几口凤爪,这会儿疼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有劳江娘子了!”
扎几针而已。
不管用也造不成多大伤害。
江思月于是问桑掌柜要了烈酒,给银针消过毒之后。
取中脘、内关、足三里,直刺捻转。
不多时,崔成野就觉得胃部舒服多了。
待江思月取针,竟然一点都不疼了。
“哎呀呀!
江娘子这针法可以啊!”
往常他痛的厉害的时候,也不是没试过针灸。
但也仅仅是稍有缓解,没这么神奇的效果。
可见江思月医术精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