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她的声音在空间里回响,“你能听见的,对吧?”
一室寂静,只有金色的星辉在缓缓流淌。
“别装傻。”
南流景抬起头,似乎想要穿越空间看到什么,她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我知道你在。”
空气中响起细微的电流声,一只粉白色的小兽凭空出现。
035耷拉着耳朵,尾巴紧张地卷成一团,偷偷摸摸地观察南流景的神色。
“你早就知道我上辈子的事。”这不是疑问句。南流景盯着它,“对不对。”
035的爪子不安地刨着地面:“啊……本系统早就说过,强行恢复记忆对你不好……”
“不是指这个。”
南流景歪了歪头,打断它的话,“我说的是我十二岁前的记忆,实验体?”
035不敢看她,结结巴巴地开口:“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这件事情,你也知道,我也是从老大那里把你接手的……”
南流景仔细观察它的表情,也不说话,直到把它看得炸毛了,才移开视线。
“不管你们知道什么,但是我应该不只是因为熬夜而猝死的,最重要的原因其实是自己的身体吧。”
她顿了顿,盯着缓慢漂浮在空间里的星辉,“毕竟我在研究室里长大,直到被救出去,才过上了正常的生活,身体也早就透支了,只不过我从不在意罢了。”
035往前走了两步,把小爪子放在她的腿上,“这些痛苦的回忆,你既然已经主动忘记了,为什么还要记起呢?”
南流景眼神复杂,自己为什么要记起呢?
“我就没想想起这些,我一直想要的,都是十二岁以后的记忆。”
035:……是它想岔了。
南流景仰躺在地上,反正除了这些星辉,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猜测,很可能是因为这些人虔诚的信仰,才让她想起了自己主动遗忘的记忆。
“孤儿院虽然吃不饱……”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但至少不用被绑在实验台上。”
035小心翼翼地蹭过来:“宿主……”
“熬夜猝死挺好的。”南流景揉了揉它毛绒绒的耳朵,“比器官衰竭死在医院强。”
035的眼睛闪烁了几下,“其实根据计算,如果你保持正常的生活作息,至少还能活5年……”
“五年化疗?那我肯定得抑郁了。”南流景嗤笑,“还不如通宵打游戏。”
“其实穿越不亏。”
南流景伸了个懒腰,“这辈子要钱有钱,要房有房,还有……”她顿了顿,“……一些意外收获。”
“只是没想到,”南流景张开双手,低头看着掌心的纹路,“孙师姐和咩咩姐,真的用昆仑神木为我造了一个身体,连我留下的后手都没用上。”
她望向闪烁的星光,回忆起这一年来自己在大宋的点点滴滴——
师兄偷偷塞给她的莲花酥、师姐熬夜为她缝制的冬衣、江湖朋友送来的各地特产……
那些记忆,似乎都笼罩上了一层温柔的光。
“对了,迦蓝为什么叫我青鸾姐姐?”她突然问。
035愣了一下,“这个我真不知道!可能是认错了吧?”
“认错?”
南流景打量了一下035的神情,确定它没有撒谎,这才移开视线。
“西王母……青鸾……”
南流景自言自语,“迦蓝又是西王母的灵珠所化,如果我没猜错,那确实很有可能……”
看着035一脸懵逼的表情,南流景揉了揉它软乎乎的耳朵。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重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盘腿坐好,拎起035的后颈皮,突然笑了,“035,帮我个忙,把我12岁前的记忆封存吧。”
“啊?”光球呆住,“可你刚想起来……”
“那些研究员都已经死绝了,记忆留着除了恶心自己有什么用?”
南流景用手撑着脸,“对了,顺便把我们刚才关于之前的谈话模糊了,我知道你能办到。”
035的耳朵竖起来:“你确定?我可不会解封。”
“确定。”南流景闭上眼,“麻溜点,你行不行?”
“谁不行了!你等着,我这就帮你。”
035连忙点头,爪子贴上她的额头,立马操作起来。
想起所有记忆的宿主,真的太可怕了,还是以前那个会和自己打闹、损自己的宿主更可爱。
数据流转间,记忆中的画面如沙粒般被风吹散。
感受着脑中的混沌,南流景的眉头渐渐舒展。
但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是什么呢……
还没等她想起来,意识就逐渐模糊,靠在墙上昏睡了过去。
035看着昏睡过去的宿主,轻轻叹了口气。
说到底,宿主能想起来这些不愉快的记忆,确实也有它的一份责任。
它看着已经恢复原样的地宫,又看向已经昏睡过去的南流景,眼中带着一丝欣慰。
这样就好,那些黑暗的过往,就让它永远埋在这个地宫深处吧。
......
地宫外,天色逐渐昏暗。
林七夜突然按住胸口,一股心悸毫无征兆地袭来。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目光沉沉地看向眼前紧闭的大门。
“一定是出事了。”他声音嘶哑,没等红缨反应就冲进了月亮门。
“哎!等等——”
红缨的呼喊被抛在身后,林七夜的速度快得在走廊留下残影,灯盏中的火苗被他带起的风吹得剧烈摇晃。
地宫通道像迷宫般蜿蜒向下,林七夜靠着凡尘神域的指引,迅速找到了正确的通道。
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脑海中全是南流景化作金色光点消散的画面。
推开那扇青铜大门,眼前的景象几乎让他的血液倒流。
南流景歪倒在石壁旁,长发凌乱地铺散在肩头,脸色苍白。
她的睫毛在火光映照下投出细碎的阴影,胸口微弱的起伏几乎让人难以察觉。
“流景!!”
林七夜的声音在地宫中炸开,他几乎是摔跪在南流景身前,对自己膝盖上的疼痛全然不觉。
颤抖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触到的冰凉温度让他心脏狠狠一抽。
“你怎么了?别吓我,醒醒……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