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梨赶到医院的时候,李秋苹正趴在魏萧的身上大哭着。
撕心裂肺的哀嚎,让李秋梨顿住了脚步。
她的爸妈正一左一右的安慰着秋苹。
至于李秋苹的丈夫……
李秋梨转了一圈,看到了在另外一个角落里,正在打电话的人。
“小渊,爸爸等下就来找你。
你等着爸爸。”
只是听了这么一句话,李秋梨就飞快地往李秋苹那边挪了两步。
之后,她就站在那边听着,也不发言。
魏萧的爸爸挂了电话就过来了。
嫌弃的看了一眼哭的涕泗横流的李秋苹,扔下话道:
“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公司还有事情,我要先去忙。”
魏父也不等李秋苹回应,转身迈步离开。
李秋苹的哭声从始至终就没有断过。
没了外人在,李秋梨上前说:
“秋苹啊,我们先帮魏萧整理一下吧。
就这么躺在这里,魏萧该有多害怕啊。”
李秋梨的话戳中了李秋苹的心,她的哭声戛然而止。
泪眼朦胧的看着李秋梨。
然后求救似的看向了自己的爸妈。
他们很快也会意,一人转身去打电话找人。
一人则是上前和李秋梨一起,先将李秋苹拉了起来。
李秋苹和李秋梨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秋苹,医生有说魏萧是因为什么就……
我看着魏萧这段日子,身体已经好了很多。
现在这么突然,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不是李秋梨多心,而是李秋苹都要疯了。
魏萧的身体都没出现什么大的意外。
现在这样,实在是太突然了。
闻言,李秋苹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
哽咽道:
“我不知道,医生说是旧病复发,身体一下就撑不住了。
据说,在救护车上就没挺住。
在晚饭的时候,我还打电话问魏萧,他说和同学一起写作业。
我当时就害怕,没想到真的……”
说着说着,李秋苹的眼泪止不住的滚落。
两只手紧紧的捂住了眼睛,任由肆意汹涌的眼泪淹没手心。
李秋梨无处安慰,就这么说来。
好像真的是意外。
可这样的意外,是李秋苹根本不能承受的。
李秋梨抿了抿唇瓣,发出了疑问:
“魏萧是去哪个同学家里了?”
李秋苹手搓了搓自己的脸:
“我不知道。”
魏萧很反感她去问这些,强行问了,他也不告诉她。
李秋梨见状,眸子亮了亮。
这是个突破点啊。
“秋苹,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去问问。
哭是没有用的。
就算问不出结果,能知道魏萧当时在做什么也好。”
李秋梨胡乱的说着。
她很了解李秋苹,魏萧就是秋苹的全部。
现在魏萧死了,秋苹这会儿还只是哭。
等回过神来,指不定要做傻事的。
魏萧的爸爸又不是个靠谱的。
李秋苹听进去了。
是啊,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不是吗?
自己的儿子,明明已经好了很久。
为什么会毫无征兆突然发病,然后就没了。
“你说的对,你说的对!我应该好好的问问。”
李秋苹的模样,让李秋梨稍加安慰。
因为要处理魏萧的事情,又要安慰李秋苹。
李秋梨晚上就不准备回去了。
“我去给李义打个电话。”
“好。”
李秋梨走到了角落里,给李义打去了电话。
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人应答。
李秋梨皱眉, 又打了黎钥的电话。
“小钥,李义在家吗?”
“没有阿姨,李义一直没回来。”
李秋梨担心起来,望了一眼李秋苹那边,拜托道:
“小钥,你能帮阿姨去找找李义吗?
阿姨这会儿要处理很重要的事情。”
黎钥答应道:
“好,阿姨您放心。
我现在出去看看,要是找到李义了,给您回电话。”
李秋梨感谢了两句,忧心忡忡的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黎钥在挂断了电话后,立马就给李义打了过去。
同时穿上了衣服,往外面去。
几声铃声过后,电话通了。
“喂?”
李义如丧考妣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黎钥心里一个咯噔。
李义怎么了?
不是向来都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吗?
黎钥犹豫了一下,出声道:
“李义,你在哪里呢?
我刚刚遇上了几个怪人,现在才跑到小区。
敲家门又没人应,我好害怕。”
“我马上来,你先躲起来。”
话落,李义的电话也不敢挂。
从小区的后门那里狂奔着,往家里去。
听着电话那边不时地喘气声,黎钥弯了弯眸子。
看了看身上,将外套丢在了沙发。
紧接着扯了扯自己的头发丝,看着凌乱一些。
捏出了裤子口袋里的钥匙扔到了沙发底下。
又给李秋梨发去了报平安的消息。
最后,才慢悠悠的出门,把门轻轻的带上。
确定门打不开了。
黎钥蹲到了楼梯的角落。
等李义跑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的蹲在楼梯阴暗角落的黎钥。
黎钥的头埋起来了,有一下没一下的颤着。
像是在低声啜泣一样。
李义的心跳漏跳了一拍,猛地冲上来。
黎钥适时的抬头,露出了含泪的眼眶。
“李义,我还以为我看不到你了。”
李义将人抱住,手轻拍着她的后背。
“没事没事,我这不是来了嘛。
不要怕,不要怕。”
黎钥被抱的一愣,然后就听到了李义关心的话。
一时半会儿没吭声。
李义却以为她吓到了,也不敢问。
就这么一直抱着她,低声安慰着。
半天,黎钥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没事了,谢谢你李义。”
李义点点头,先是松开了黎钥。
借着微弱的光线,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黎钥。
再次确定她没事了。
才拧着眉头,没好气道:
“平常看你不是很机灵嘛?
怎么连家门钥匙都忘记带了?”
黎钥低着头,像是很失落。
李义也不好再说下去了,摸了摸自己的裤兜。
将里面的钥匙拿了出来。
他拉起了黎钥的手,将钥匙放在了她的手心。
“好了,钥匙给你。
快回去吧,别出来的了。”
黎钥看了看躺在手心的钥匙。
上面的挂件还是李义喜欢的球鞋。
她抬头,透过微弱的光望着李义。
李义眉头皱着,眼神忧郁,唇线直直的。
从她这里看去,李义像是被黑暗包裹的阴郁少年。
黎钥心里闷闷的,问了一句:
“你不回去了吗?”
李义看不清黎钥的脸色,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字。
“嗯。”
黎钥瘪了瘪嘴,用可怜兮兮的调调说:
“李义……我很害怕,你可以陪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