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君安的目光在裴恒玉的身上打转儿,顺着锁骨,滑过胸膛,一路向下,停在了肌肤相交之处。
这个承诺,根本不是换个地方住,那么简单!
裴恒玉知道,宇文君安更喜欢碧梧行宫,不是因为那里的环境,更加幽静,而是因为那里的宫墙,更薄,那里的侍卫,站得更远,那里的束缚,要单薄很多!
皇帝的手里,握着高高在上的皇权,同样,至高无上的身份,也是密不透风的牢笼。
裴恒玉被困囿在重重宫门里,他从来都不是他自己!
只有在那里,借着层层叠叠梧桐叶的遮掩,裴恒玉沉沦的样子和细碎的、融进夜色的哭声,才会毫无顾忌的涌出来,全部暴露给宇文君安。
那才是完整的裴恒玉。
没有顾忌、不受困囿的裴恒玉。
可以被完整占有的裴恒玉!
宇文君安爱死了那般模样的裴恒玉,为着那样的裴恒玉,他什么都愿意付出。
裴恒玉太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了,一遇见他灼热的目光,便翻起了红潮,不用再问,都知道他妥协了!
被压住了四肢的宇文君安,陡然收回目光,他在猝不及防里,吻上了裴恒玉的唇,响亮的说,“不许反悔!”
“不反悔,”裴恒玉松开手,抬腿要从宇文君安的身上翻下来,问,“东西还在南王府么?”
“难说!”宇文君安一把钳住裴恒玉的腰,把人拉了回来,“别走呀!”
他眼神挑衅,“说什么你说的算,怎么说,听我的!”
裴恒玉没下去,伏在宇文君安的胸膛上,撑着臂,问,“怎么说!”
对于裴恒玉的配合,宇文君安很满意,他摩挲着裴恒玉的侧腰,说,“宇文赞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把那些军需,搬进库房的,但我夜里去看的时候,库房已经空了,他们有事瞒着我。”
“他们连谋反都邀请你共同参与,”裴恒玉盯着宇文君安的眼睛,问,“还有什么事,要瞒着你?”
“我也想不通!”宇文君安的手掌,沿着裴恒玉侧腰的曲线,向下滑动,“他们买军需不瞒我,藏军需,却瞒我,他们……”
两人异口同声,“他们还藏了别的!”
内室在霎时间,陷入安静。
院子里的风,把夜色,吹得更加浓稠。
梧桐遮蔽着不多的星光,把满院子珍宝,隐入了黑暗。
到底是什么东西,被藏得那样深,难道这世间,还有比谋反更大的罪名?
“宇文赞的密室,修在南王府的后院儿,”宇文君安没再等裴恒玉发问,他说,“我探过,被司马天择发现了,瞒了下来!”
“他没有告诉宇文赞,而是替你瞒了下来,”裴恒玉看着宇文君安,问,“他和你的关系,不一般吧!”
“他是我师傅!”宇文君安说,“我的武功是他教的!”
“我记得你说过,你的武功,不是血脉觉醒后,自己冒出来的么?”裴恒玉坐起身,骑着宇文君安的腰,一眨不眨地盯着宇文君安的眼睛。
糟了!
三年前的话,陛下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宇文君安抿紧唇,他想了片刻,刚要开口,只听裴恒玉说,“想清楚,别说时间太久,说过的话,自己不记得了,你说过的每一句,朕都记得!”
怎么办?
谎话说久了,是真的不记得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