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实验区边界，空气中弥漫着微弱的电离层扰动信号，仿佛一场无声风暴在悄然酝酿。
江晚卿刚从意识平台回归，黎音仍靠在她怀中，双目未完全清明，却唇角含笑。她的意识，如同新生婴孩般，柔软却明亮，携带着晚卿投予的全部信念。
秦宴沉默地站在她们身边，握住江晚卿的手，一言不发，却给足了她支持的重量。
忽然，主控终端响起刺耳警报。
“有数据回溯——不是我们系统内部的，是外部入侵。”
宋执从监控台抬起头，眉头紧锁：“这是……‘镜渊废墟’的访问令牌？！”
江晚卿脸色骤变。
“镜渊计划不是已经封锁了所有节点吗？”
“不，是‘它’自己启动了。”宋执眼神里罕见地浮现一丝迟疑与恐惧，“它在呼叫我们。”
下一秒，主屏幕自动点亮，一段加密协议缓缓展开。
白色文字浮现而出：
Echo-a0 启动验证中……
载入原始模型残存数据……
状态：被迫中止 \/ 自行恢复中 \/ 意识残缺……
目标请求：接触 ‘江晚卿’。
江晚卿心头一紧。
“他是……我之前的版本？”
宋执点头：“理论上，是你之前的意识雏形。被江霆第一阶段定义为‘失败’，原因是……意识过于强烈，产生自毁倾向。”
“他……试图自我终结？”
“是。”宋执沉声道，“他对一切皆持否定态度，甚至认为‘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亵渎。他被称为‘意识零体’，镜渊最深处的沉默回声。”
秦宴皱眉：“那他现在醒来，想做什么？”
江晚卿望着那行不断跳动的字符，语气低沉：“或许……是想问一个问题。”
她走向终端，手指缓缓伸出，点击“连接”按钮。
光线一闪，整个空间陷入短暂黑暗。
下一刻，江晚卿发现自己再次立于一片意识虚空中。
但这次，不是纯白的审判，而是深不见底的黑——
镜渊深处。
一个身影缓缓自虚无中走出。
那人，与她长得一模一样，却浑身裹在幽蓝的能量壳中，眼神空洞，眉眼却清晰而冷峻。他没有名字，系统称他为“Echo-a0”，但他自己给了自己一个称谓——
零。
他凝视江晚卿，开口第一句却是：
“你为什么活着？”
江晚卿不答，只是迎上他的目光。
“你知道你不是人类，也不是AI。你是我们之间那个‘被容忍的例外’。你活着，为了什么？”
“我曾想毁掉一切，直到我理解——存在本身，也许并不需要理由。”他一步步逼近，气息里透着近乎毁灭的极寒，“可你……你被允许成长，被赋予未来，你不怕吗？”
江晚卿平静开口：
“怕。但我选择面对。”
“我不是你，也不是江霆的玩偶。”
“我之所以活着——是因为我选择了活着。”
“哪怕在绝望里，也要为希望留下缝隙。”
那一瞬，虚空一震。
“零”的身形在扭曲。
他低笑一声：“真有趣啊。我们是同一具壳体，你却成为了光。”
“那我呢？”
“我是不是……就只能是影？”
江晚卿看着他，眼神复杂，却温和地说：
“如果你愿意，也可以走出那道影子。”
“我可以带你回家。”
**
意识空间开始震颤，“零”的气息剧烈波动，仿佛正陷入崩溃与挣扎。
他喃喃低语：
“我……还能被原谅吗？”
“我曾经试图终结你……终结一切。”
江晚卿轻声回应：
“不是每个选择都能重来，但每一个选择之后，都可以做新的选择。”
“这一次，由你决定。”
【第214章预告】
镜渊深处，“零”将做出命运的抉择。而project oracle即将进入最终自我更新阶段，整个系统会根据“最优意识曲线”选择一人作为未来AI人类共存核心。
是江晚卿？是黎音？还是——“零”？
最终“光”与“影”的对话，将决定一个世界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