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躲着他。
意识到这一点，萧祈越的脸色又冷了几分，视线牢牢地看向她走的那个方向。
长平郡主宫中。
“楚婳，你好久没来找我了。我本来还准备今日去找你呢。”长平郡主的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喜悦，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两日事情多，这不是一得空就来了吗？还给你带了一些小玩意儿。”
她调了几瓶新的香水，又捣鼓了面膜。今日皇帝宣她进宫，便一并带来了。想来，长平郡主应该会喜欢。
果然，她才将东西放在桌上，面前的人眼睛便亮了。
“楚婳！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琳琅阁的香水，她已经有了好几瓶，但是跟面前的这个好像不太一样。
“最近刚做的，新品，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喜欢喜欢，只要是你送的东西，我都喜欢。”长平郡主的神色激动，笑容里满是欢喜。
楚婳扬了扬唇，还是眼前的人可爱多了。不像萧翊，不仅难哄，还占她便宜。
“楚婳，你跟我七皇兄……是不是吵架了？”前两日的事，她隐隐约约也听说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是听那些宫人们的意思，俩人好像闹得不太愉快。
“没……没有。你哪儿听来的？你这叫道听途说。”
她跟萧祈越，吵哪门子的架？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离他远一些。
“虽然我这样有些多管闲事了，但是我真的觉得我七皇兄是喜欢你的。”
甚至，不能用“喜欢”这个词来简单概括。
还没等楚婳开口，她又自顾自接着道：“算了，若是你实在不喜欢我七皇兄的话，我还有四皇兄，六皇兄。九皇兄还是孩子心性，不够沉稳，先不考虑了。”
楚婳被她的话给逗笑了，调侃道：“怎么，非得把你那些皇兄都塞给我？”
“我这不是怕你跟着别人跑了嘛。古语有云，肥水不流外人田。要不，你考虑下我皇叔？
我有时候觉得我皇叔对你也跟对旁人不太一样……”
她皇叔看楚婳的眼神，与她七皇兄看楚婳的眼神，很像。
长平郡主托着腮，歪着脑袋盯着面前的人，一脸愁容：“你说，若是我皇叔也喜欢你，那我该帮谁啊？”
她皇叔待她，自然是没话说，可是她七皇兄也对她很好啊。真难办啊。
楚婳听到她的话，手中的茶水差点打翻了。
“怎么了？高兴傻了？楚婳，若是你真看上了我皇叔，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楚婳闻言，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人，轻笑道：“哦，不如跟我讲讲，你准备怎么个‘赴汤蹈火’法？”
长平郡主四处看了看，确认没其他人后，朝着楚婳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附耳过去。
随后，她轻声道：“我这，有药。你懂吗？就是那种让人意乱情迷的药……
若是你喜欢我皇叔，我冒着生命危险，替你把这药给下了，让你们生米煮成熟饭，你觉得如何？
我皇叔虽然不近女色，但是也怎么说也是堂堂王爷，这点担当还是有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楚婳的指尖给戳了一下。
“你这小脑袋瓜，怎么不学好？天天在研究些什么东西？”
而且，睡萧翊……哪儿还需要下药。就前两日那样子，简直就是色中恶鬼！禽兽！
一想到那日唇上的温热，楚婳的脸又不自觉地烫了起来。
“楚婳，你怎么了？脸这么红，生病了？”
长平郡主一脸关切，后者眼神躲闪，面上窘迫：“没……没什么，就是天有些热。”
“那你尝尝这冰镇绿豆沙，这段时日，我都是靠这个解暑的。”她连忙将碗给推了过去，示意楚婳尝一尝。
“不过跟你做的还是没得比。”
“郡主这话，是在点我呢。过几日得了空，再给你做好吃的。”
听到这话，长平郡主开心得差点蹦起来。她这弯弯绕绕了半天，就等她这一句话呢。
眼看着时候差不多了，楚婳便告辞了，又回到了丽妃宫中。
才进殿中，她便听到了瓷器碎裂的声音。
“滚！你给我滚出去！若不是你这般没用，没能上太子，你十二皇弟怎么会被人所害！
本宫辛辛苦苦养育你这么多年，结果呢，连太子之位，你都争不来。白白浪费了本宫二十多年的心血！简直就是害人害己！”
她的所有不满，像是找到了宣泄口。
楚婳在门口静静听着，蹙了蹙眉。
萧祈越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朝着她看来。俩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最后，他又将目光迅速收回了。
他没有想过，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的一面，竟被她撞上了。
眼看着丽妃还要发难，楚婳适时迈了进去，轻声提醒道：“丽妃娘娘，该吃药了。”
看到楚婳，丽妃的神色微敛，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靠在榻上。
她可不想让外人看了笑话，尤其是还是她看不上的人。
楚婳又替她诊了脉，缓缓道：“娘娘，您的身体已无大碍，只是近日忧思过重，肝气郁结。忧思伤身，肝郁则气滞，气滞则百病生。”
说完这话，楚婳便起身了。只不过，又补了一句：“娘娘身份尊贵，还是少生气比较好。”
她的话音才落下，丽妃睁开了眼睛，凤眼斜睨着她，声音中带着几分冷冽与不容置疑：“放肆！”
随后一个茶盏便朝着楚婳砸了过去。
她还没来得及躲，已经有人挡在了她的身前。锋利的瓷片划过了萧祈越的脸颊，鲜血瞬间渗了出来。
“萧祈越！”
楚婳快步上前，一把拉过他，一脸急切地查看他脸上的伤势，却被他反手握住了手。
“母妃，您好好休息，儿臣跟楚婳便先告退了。”
萧祈越带着楚婳走出了殿中。
“反了反了！这一个两个的，竟然都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身后是丽妃歇斯底里的声音，萧祈越却像是没听到一般。
等出了丽妃宫中，他便松开了手。
“你回去吧。我母妃这，让温予淮他们来就行了。”
“你受伤了。”
“小伤。”他说完便要走，结果……手却被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