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裴子珩一个眼神，便有侍卫将东西给抬了上来。
两个盖着黑布的小箱子。
众人不解，都探着了脖子张望着。这裴大人，整得神秘兮兮的。
皇帝眼中闪过探究，疑惑道：“裴爱卿，这箱子里，是何物？”
“陛下莫急，待会儿便知晓了。
臣手上这些，是购于琳琅阁的香水，与楚小姐当日呈上来的一样。
当日，楚小姐便是用此物，引来了蝴蝶。”
一位大臣不解道：“这有什么问题吗？那日，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此物的确能引来蝴蝶。”
“对啊，我那日也看到了。”
殿内议论纷纷。
“我听闻裴大人与那楚婳交情颇浅，莫不是想要包庇吧。”宋丞相目光不善，扫向了裴子珩。
听到这话，一旁的萧翊的脸色沉了沉，冷声开口：“宋丞相未免也太着急了，且听听裴大人如何说不就是了。”
“诸位稍安勿躁。”裴子珩的声音温润如玉，倒是让殿内安静了下来。
他的手，一把将其中一个箱子上的黑布给扯了下来。
“蝴蝶？”
“裴大人这是何意？这蝴蝶，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难不成，楚少傅之女，在这蝴蝶上动了手脚？也不对啊，哪儿有那本事呢。
面对众人疑惑的眼神，裴子珩只是在几方绢帕之上，滴了点香水。
“微臣这次将琳琅阁所有的香水都带来了，只不过味道有些许差异。”
话音才落，裴子珩便打开了那个小箱子。一群彩蝶，自箱中翩然而出，如梦如幻。
不过一瞬间，它们便停在了那几方绢帕上。
皇帝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裴子珩整这一出，意欲何为。
“陛下，各位大人，若是下官没记错的话，之前楚小姐是说，楚婳是用了这香水，才引得那金蝶落于她身上。
但是诸位有所不知，那金蝶，并不是一般的蝴蝶，而是罕见的金凤蝶。”
说完这话，裴子珩便伸手将另外一个箱子上的黑布给掀了下来。
“诸位，这便是金凤蝶。”
“对对对，的确与祭天大典那日的金蝶一模一样。不过，裴大人，你究竟是想说明什么？怎么老夫越听越糊涂了呢？”
蒋大学士抚了抚自己的胡须，不解地问道。
“蒋大学士莫急，待会儿诸位便知道了。”
裴子珩将那装着金凤蝶的箱子的盖子缓缓打开。一瞬间，它们便争先恐后飞了出去。随后，盘旋在柱子之间。
“由此看来，祭天大典的金蝶一事，楚婳无罪。”萧翊漫不经心地开了口。
龙椅上的皇帝有些纳闷，一脸疑惑：“十四弟，何出此言？”
萧翊难得耐心解释道：“皇兄请看，这金凤蝶，不仅没有落在滴了香水的那些绢帕上，反而避而远之。”
“王爷所言甚是。臣查阅了不少古书，这金凤蝶，并不喜香。
即便用了这琳琅阁的香水，也是引不来金凤蝶的。而楚小姐的推测，自然是错的。楚婳并未弄虚作假，欺瞒陛下，理当无罪释放。”
听到这话，皇帝心底闪过欣喜。合理的由头，这不就来了？
只不过，他心底仍有顾虑。若是那民谣真是老天爷的警醒，那他放了楚婳，岂不是为日后埋下了祸根？
“皇兄，臣弟还有一事要禀。这几日，有一民谣。”
他的话一出口，皇帝的脸色瞬间铁青。
萧翊却似没发现他的异常，接着道：“民间有言，有女楚待王。”
“代王？谁竟然敢传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另外一个大臣大惊失色道。
萧翊的眼神扫了过去，那大臣瞬间噤了声。下一秒，冷冽的嗓音在殿中响起。
“非也。这个‘待’并非替代的‘代’，而是等待的‘待’，寓意着楚姓女子，在待百年难得一见的明君。
皇兄体恤百姓，仁德爱民，治国有方。正是这民谣中所指的‘王’。而这楚姓女子，指的应该就是楚婳了。”
眼看着龙椅上的人脸上露出喜色，萧翊唇角微扬。
萧祈越走到了殿中央，接着道：“父皇英明，洞察秋毫，此乃天启国百姓之福。天启国必将国祚绵长，代代昌盛。”
这话一出，殿中的大臣们纷纷附和道：“七皇子所言极是。陛下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听到这话，龙颜大悦，随即朗声道：“既然如此，快将楚婳从牢里放出来！”
百年难得一见的明君，这说的不就是他吗？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殿中。
他的脸上带着惊恐之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着说道：“陛下，不好了！天牢起火了！”
皇帝猛地站起身，眼中尽是不敢置信：“你刚才说什么？哪儿着火了？”
小太监被吓得整个人都在颤抖：“陛下，是天牢那。奴才亲眼所见，天牢那边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刑部尚书适时出声道：“陛下不用担心。这个时间，牢里的犯人正在外劳作，应该不会有事，让御林军去灭火即可。”
萧翊却觉得天牢着火这事太过蹊跷。他冷声问道：“典狱长何在！”
皇帝不明所以，还是开口道：“快，宣他上来！”
没一会儿，便看到了听到传唤而来的典狱长。他此刻一脸懵，还在纳闷皇帝怎么要召见他。
“楚婳可在牢中？”
“正是。楚小姐这两日身子虚弱，下官便免了她的劳作。”
！！！
听到这话，殿中的人都不淡定了。
萧翊怒骂了一声，朝着天牢而去。裴子珩和萧祈越也紧跟其后。
皇帝心底颤了颤，若是楚婳出了什么事，那沈青禾的那笔钱，可就不作数了。那可是真金白银啊！
他猛地一拍龙案，怒喝道：“御林军何在！快去救火！若是楚婳出了什么事，朕定饶不了你们！”
一声令下，御林军闻声而动，纷纷朝着天牢的方向奔去。
而此刻的楚婳，已经被滚滚浓烟给困住了。
“咳咳咳……”
即便她捂住了口鼻，还是被这浓烟呛得剧烈咳嗽了起来。
她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无奈的笑容。难不成，她命中缺火？但是这种死法，未免也太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