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雪婷越走越近,我很喜欢她的男孩性格。
有一次,我们在校园里走,被丁群看见了,他突然跑到我们面前喊我媳妇。
面对王雪婷愕然的目光,丁群说,“这是我媳妇,是我们系最好的男生。”
我给王雪婷介绍丁群时,她欣喜地说,“你就是丁群啊。”
看见王雪婷如此欣喜若狂的表情,我才知道丁群在师大的名气也那么响。
此后,我和王雪婷,与丁群和孟莉会一起出去玩,一起吃饭,甚至还一起去歌厅唱歌。
但我和丁群都尴尬地发现,只要我们四个在一起,无论我说什么,或丁群说什么,我俩都心神领会对方什么意思,她们却云里雾里。打扑克也是,我们会交叉配对,只要我和丁群一伙,准杀她俩片甲不留。吃饭也是,我点的菜,王雪婷摇头,丁群却说好吃,他点的菜,孟莉摇头,我却说好吃。
她俩点的菜,我们嘴上不说,却不怎么动筷。还有猜谜语,我出的谜语,丁群马上知道是什么,她俩怎么也猜不出来,丁群出的谜语也是这样。我和丁群讲的笑话,她俩永远听不懂,总是问笑点在哪儿。我就去分解丁群的笑话,丁群分解我的笑话,一点点像解数学题一样去分析,最后她俩得出的结论是,好笑么。
我说,我觉的丁群这个笑话挺好笑,丁群也说,我觉得我媳妇这个笑话挺好笑。哪怕这个笑话我和丁群笑得像煮开了的水直沸腾,她俩却无动于衷,搞的她俩总是面面相觑说,怎么觉得像是我们拆散了你俩啊。
后来,我们俩决定不再凑一起了,各谈各的,互不干扰。但每次彼此问起和对方处得怎样时,我们谁都支支吾吾不多说。
蛋已经下了,就不要去问母鸡是怎么下的。我和丁群都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彼此都不大过问对方的恋爱情况,看见对方约会回来,会问一句,回来了,便不多语。
在我们彼此看来,对方恋爱的目的都不纯。我认为丁群是利用孟莉摆脱现实的困境,丁群认为我是利用王雪婷找个有效的回击方式。
当然,丁群并不知道,我接近王雪婷其实还有个更重要的目的,王雪婷的老家是龙坪的,冬冬老家也是龙坪的,我打算去趟龙坪,王雪婷无疑是最佳的向导。
说实话,我并不希望丁群为了摆脱暂时的困境而出卖自己的灵魂,我一直觉得他是个有大文采、大出息的人,他目前的困境我可以帮他一起去克服,我希望他能找到他心中的梦鸽。
自我认识王雪婷后,丁群和孟莉的恋爱谈得磕磕绊绊。
有一次,我看见丁群和孟莉在图书馆门口的台阶发生了争执。我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起了争执,我就看见孟莉去拉丁群,丁群手一甩,就把孟莉甩开了,独自进图书馆了。
我推测,丁群在图书馆写稿,孟莉去找他,估计要丁群陪他去电影,或逛街,或干别的,总之是找丁群约会,丁群没同意,孟莉就去拉他,丁群就冒火了,甩开她独自走了。孟莉气一边抽泣一边跺脚。
其实,明眼人都能感觉出来,丁群并不爱孟莉,或者说,不那么爱孟莉。
我相信孟莉自己也能感觉出来。
但孟莉贪恋与丁群的爱情,她不仅对与丁群的爱情有非常美好的幻想,也可以为与丁群的爱情奋不顾身。
因为,她一直被世俗的目光嫌弃,所以,她渴望用与大才子的爱情来证明自己其实是有带着香气的灵魂,证明自己内在的高贵。
你看,万众瞩目的大才子都能看上我,是你们不懂欣赏。
我和丁群的关系进入了不冷不热的低潮期。
有交集,不算多,有交流,话很少。但我们都有对彼此的关心,那种装在心里的默默关心。
我也会抽出时间陪他去跑步,那种夜色中的慢跑,他的身体虽然基本康复了,但体质还需要加强。
但有时候吧,我们病急乱投医时,需要的不是一个偏方,而是一个巴掌。
我去银行,把他还我的钱取出来,装进信封。
冬冬替我交学费后,丁群还我的那笔钱存起来了,一直没动,我做家教的钱足够我的生活费了。
我把钱给丁群。
丁群问,“什么呀。”
我说,“钱。”
丁群问,“给我钱干嘛?”
我说,“这是你还给我的钱。”
丁群说,“已经还你了,你再给我是什么意思。”
我说,丁群,咱俩在一个都被窝睡多长时间了,我还看不出来你跟孟莉是怎么回事吗,你这样对人家不公平。
丁群一愣,直直地凝视我,“你这样对王雪婷就公平?”
我说,“我没图王雪婷什么。”
丁群说,“你不就想说我图孟莉的钱吗。”
我没想到丁群的反应这么激烈,这是以前没见到过的。
唉,我也是好心。
我只是希望丁群能遵从自己的内心,不要为了钱委屈了自己,欠我的钱可以慢慢还。他不是那种随便出卖自己灵魂的人。
但我不知道怎么劝他。
五一假期,我离开了校园,陪王雪婷回她的老家龙坪。
龙坪和桐梁一样,是个镇,王雪婷的家就在龙坪镇的街上。
龙坪真的是武术之乡,我看见有的院子里还摆着练拳用的木人桩。
我说我要去崁沟村。
王雪婷睁大眼睛问我,“去那干什么,又偏又远的地方。”
见我坚决要去,没办法,王雪婷只好借了辆自行车。
去崁沟村的路像一条没有尽头的河,一路上,我们骑骑停停,走了好久才到。
真的,要不去崁沟村,我都不知道这个世界还会有这么僻远的地方。
冬冬的父母不在家。
我看见一个小少年,和冬冬长得极为相像。
我喊着,“周彤彤。”
他看我一眼,问我,“是你叫我吗?”
我说“是。”
他走过来,仔细打量了我们一番,问,“你们是从城里来的吗?”
我点点头。
他又问,“你认识我?”
我说,“认识啊,你小名叫彤彤,大名叫周彤彤,今年13岁。”
他很是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眼睛里有天真,也有对陌生人的好奇。
“我会算!”我嫣然一笑。
进了冬冬的家,我的目光一寸寸地扫过他曾经睡过的房间,木板床,烧火的厨房,喂牛的牛栏,以及牛栏外远处的山、丛林和溪水
我要记住跟他有关的一切。
当得知,我们是来找他哥周冬冬的,他说,“你应该去桐梁找。”
我说,“他一直没回来过吗?”
周彤彤说,“不会再回来了,我爸说他过继给别人当儿子了。”
我和王雪婷只好又推着自行车一步步往回返。
不料,途中开始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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