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日那天正好是周末,我决定给自己放一天假,领冬冬出去玩。
虽说冬冬来县城也有几个月了,但他一直没怎么好好逛过县城,冬冬说,以前跟伯父出去做木工活儿时,他那些师兄经常会给他讲一些县城的事情,他听了都很羡慕。
一路上,我们蹦蹦跳跳踩着格子,看见有滑滑梯,我们会来回上下滑来滑去,冬冬都21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陪我玩得眉开眼笑。
本来我想领他去坐和邓怡美坐过的那个旋转木马,一问,一个人要5元钱,只好作罢。
我们去了河边,一起在风中漫步。落日余晖飘在河面上,然后朝水面缓缓下沉,一寸一寸地下沉,整个水面通红通红的一片,极为壮美。
脚下路旁的野花在随风摇曳,而冬冬帅气的脸,在野花的映照下,突然有了花一样的神采。
夕阳下山,我们慢慢地在大街上走,街边公园满目苍翠,很多人在里面玩耍。
天色越来越暗,路两侧的亮化夜灯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走到政府旁边的灯光球场,看见有一对对的男男女女在跳交际舞,有一男一女跳,有两个女的跳,也有两个男的跳。
我逗冬冬,我说,“咱俩也去跳啊。”
“我不会!”冬冬傻呵呵地笑。
我说“,我教你呀!”
记得高一结束,由于要分文理,有一部分同学选择文科,有一部分选择理科,为了纪念一年的同窗,我们在教室搞了台晚会,最后结束的时候,大家在一起跳交谊舞,有老师和同学,也有同学之间,我们跳了很久,有几个县城的同学跳得很好,一个个很耐心地教我们那些不会的,我学会后和好几个同学都跳了,他们都说我学得快,领悟能力强,动作也协调。
我们真过去跳。
我教了冬冬一些简单的步伐,两个人就有模有样跳起来。后来有两个中年妇女,本来搂在一起跳,看见我和冬冬,非要我们分开,分别和她们组对,冬冬脸涨得红红的,很是紧张地说,我不会,真的不会。其中一个大姐主动拉起了冬冬的手,爽朗地说,没事,很简单的,跳两步就会了。
冬冬只好迎着头皮上阵,紧张的汗都出来了,好几次踩了人家的脚,大姐说,“小伙子,别紧张,放松,跟着我的步子走就好了。”
我心在咯咯地笑。
一曲下来,冬冬逃也似得拉着我的手离开了。这家伙,可把他紧张的,手上全是汗。
夜市的尽头,有个马戏团在那安营扎寨,冬冬领我去看热闹,到那里时,才发现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得水泄不通,我们在外面就算掂着脚尖也看不到演马戏的人,冬冬把我抱起来骑在他脖子上,看了一个完整的节目,那个节目很好看,看得我热血沸腾,我多次说,换你看看,冬冬都不肯,直到节目结束,我们往外走,冬冬问我,节目好看吗。我说很好看。冬冬显得比我看了还高兴。
回到住处,房东见我们有说有笑,很是开心的样子,就问我们干什么去了。
冬冬头一歪,说,“我们去看马戏了。”
房东问他“好看吗?”
冬冬却煞有介事说,“很好看,这场马戏演得很好。”
冲完澡,我们站在阳台的走廊看外面,他从后面抱着我,在我耳边哈气:“东东,生日快乐,二楼你最帅!”
那晚,我们相拥至天明。
他身上的气息很诱人,就像我们爱情的味道。
世上浪漫的瞬间有很多,但最让我心动的是你奔向我,好好在我身边,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你。
这两三个月,是我冬冬最美好的恋爱过程,我们会有很多相爱的小细节,时不时就像爆米花一样嘣出来,让空气都充满香甜。这些小细节也增加了彼此爱和被爱的笃定感。
短短两三个月,我们做了所有情侣都做过的事情。我们没有任何的吵架,没有任何的争执,没有任何的分歧。我喜欢的,冬冬都喜欢,冬冬喜欢的,我也都喜欢。他永远把我放在第一位,记得我所有的喜好,就连我每天上几节课,上什么课,他都记得比我清楚。
我快乐,冬冬就快乐,冬冬快乐,我就更快乐。
我就想,这一生一世,能和一个所爱的人过平凡快乐的日子,就挺好。
由于新的工程没谈拢,装修队一时间又没有活干,老板也耗不起,只能临时解散。冬冬的师兄王辉他们决定先回家。
我陪冬冬去找装修队的工头要工资,我们礼貌地敲门,冬冬大部分的工友都回家了,只剩工头等三四个人在。他们正围一起打扑克,每个人的面前放了几张纸币。
知道我们的来意后,工头甩了一张扑克,头也不抬说,“回去等吧,装修的工程款还没有结到。”
冬冬说,“能不能先给点,应应急。”
工头看了他一眼,顺手就把面前摆着的几张钱递过来。
冬冬有点犹豫要不要接,我说话了,我说,“这也太少了吧,连回家的车费也不够。”
工头又加了几张,说,“这回车费够了吧。”
我说,“你打发叫花子呢。”
工头瞪了我一眼,“你想要多少?”
我说,“起码给一半的工钱吧。”
工头又甩了一张扑克,你想得倒美,
“你现在出去当叫花子,看能讨到吗?”
“你怎么说话的!”我脸蛋子突然火烧火燎地有些不适。
工头把手上的扑克全往桌上一甩,说,“你想要我怎么说话。”
我说,“干完活给钱不是天经地义吗,我们又不是过来砸场子抢钱的。”
工头站起来了,怒气冲冲说,“我看你就是过来砸场子的。”
“我怎么是砸场子了?”
眼见我们的火气越来越大,要动起手来,冬冬赶紧把我往门外拽,我依然大声喊,“我过来讨血汗钱,怎么就成砸场子的了。”
我喊的越大声,冬冬拽得就越用力,我只好跟着他踉踉跄跄下了楼。
回去的路上,冬冬安慰我说,“装修的工作是大师兄王辉带我进去的,和工头吵起来,闹僵了,对大师兄不好。”
我说,“我不是心疼那点钱,我是心疼你那两三个月没日没夜地干活。”
冬冬说,“我知道。”
我说,“你干活太拼命了,以后别那么傻,悠着点,别把自己累着了。”
冬冬轻轻地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