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醒醒。”
秦婠觉得有人在拍她的脸,眯起眸子就对上了夏嫦那双大眼。
夏嫦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
这一觉睡得格外香,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快要饿死了,能吃完饭再跟你说吗?”
“能。”
夏嫦喊着:“画柳,快传膳,你家小姐饿了。”
“哎,来了。”
画柳推开离间的门,往秦婠床边上支了张桌子,又麻利地给她端来洗漱用水。
待秦婠梳洗完毕后,折桃她们才端着膳食进来,熬的米粥,立马放了汴州的干贝瑶柱还有明虾,闻起来别样的香。
小菜都是应季的嫩叶菜,还有一些偏甜口的肉食。
碟子碗都快把桌子占满了,秦婠先喝了一碗粥下肚,这才缓过来。
看着并排站着的四个丫鬟,个个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她不由地问道:“谁欺负你们了?”
夏嫦哼笑道:“除了你,还有谁?你见过你的人关心过别人吗?”
秦婠不明所以,“我不就是睡了一觉吗?值得你们哭吗?”
当时那个鸡血还是她让折桃找来绑在腿上的,他们几个应该都知情才对,怎么会被吓成这样子?
夏嫦拿过她手里的碗,从砂罐中又给她盛了米粥,“你如果再不醒过来,我也该哭了。”
见秦婠还是一脸懵的样子,夏嫦道:“你已经睡了整整三天了,滴水未进,人也不见有反应,比你上次在曲周遇险时睡得还久,你说我们能不担心吗?”
秦婠这才恍然大悟,“那这三天发生了什么没有?”
夏嫦斜眼看她,似乎在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问。
“皇上跟皇后给你赏赐了一堆东西,我去看了,那可都是一些值钱的东西。”
秦婠道:“那又怎么样?又不能卖。”
御赐之物,只能当祖宗一样供着,要是损坏了说不定还得定罪。
她幽幽道:“我倒是希望能赏赐我一些金银珠宝,这样还能花。”
夏嫦嗔她,“我看你是钻钱眼里了。”
秦婠看着站着的四个人,笑着道:“我没事儿了,先出去吧,这里有表哥在就行了。”
待四个人都出去后,夏嫦神色怪异地看向她肚子,“都传你是小产了,是真的吗?”
她不相信秦婠会爱上季虞白,亦或者是想用孩子稳住将军府主母的位置。
秦婠想看看夏嫦的反应,笑着道:“你觉得呢?宫里太医亲口说道,这还能有假?”
夏嫦叹了口气,心疼地说到此:“我还以为你在新婚夜就会把那药给季虞白用上,没想到……”
“既然你想好了,作为你的‘表哥’我也支持你。”
当初秦婠在接到赐婚圣旨的那天,就给她写了一封信。
信上分析了利弊,还有她的打算,让她去天南海北的找一种可以让男人暂时断了子嗣的药。
见夏嫦那严肃的表情,秦婠噗嗤一笑,“骗你的,我跟季虞白什么没发生,怎么会有孩子?”
“那太医说的?”
夏嫦不明白了,宫里的人怎么会作假?
秦婠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连串起来,大致跟夏嫦说了一遍。
“只是想单纯地吓一下皇后,顺便利用她的愧疚心捞点好处,没想到,她竟然想置我于死地。”
夏嫦眯起眼,思考着,片刻后她道:“你说皇后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确定你跟季虞白有没有肌肤之亲?她闲着的吧。”
秦婠皱眉,“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喜欢,过了一夜,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皇后似乎对她又爱又恨,不知道恨是从何而来。
夏嫦眸光一转,“你先吃饭,别想了。”
秦婠望着桌上的饭菜,“我们一定是漏了什么?”
她正想着,脑海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时,门口传来折桃的声音。
“小姐醒了,正在屋内用膳。”
注意力都被门口的季虞白吸引去了,秦婠顿时没了思绪。
夏嫦也端正地坐好,摇着手里的折扇,见到季虞白她起身行礼。
“大将军。”
季虞白冷声道:“表哥腿上有伤,不必客气。”
他目光落在秦婠脸上,一双乌溜溜的正看着他,从她那黑色的瞳仁里还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睡了三天,她气色都好一些了。
季虞白声音温和了些,“一会儿让阿宴再过来给你把个脉,若是无事,你这个月就在院子里养着。”
毕竟,小产的事情传出去了,秦婠也不好在外活动。
话音刚落,他紧接着补充道:“若你实在闷得慌,嫌这里人多太吵,可以去雨花台那边养一阵子,大狸也在那边。”
雨花台倒是好出去,可秦婠不是个勤快的人,她住在那里,就不喜欢挪动了。
“不了,我就住将军府。”
秦婠道:“皇后有受到惩罚吗?”
她最关心的还是这个,不然她费力演那么一出不就白费工夫了。
季虞白道:“皇上暂夺了皇后协理六宫之权,现在交由淑妃暂管。”
后宫之主被夺了权,相当告诉所有人,这个女人已经不得宠了。
在将军府都有些下人见秦婠如今都还没有从柳盼月手中拿出中馈,在背后偷偷议论她,偶尔使个绊子。
更何况,在宫中,那些貌美的女子如过江之鲫,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凤命之人?
见秦婠半天不说话,季虞白问道:“可是对这个处罚不满意?”
秦婠道:“哪能啊,天子都开口了,我就算不满意,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夏嫦也道:“能有这样的结果,出乎了我的意外。”
毕竟,秦婠是臣,他们才是这江山的主人。
季虞白瞧着秦婠满足的样子,又道:“还有一个,你要不要听?”
秦婠眸子都亮了些,“听。”
季虞白道:“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云竹畏罪自尽了。”
这个结果,瞬间惊得秦婠心里一跳,她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