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褚烟烟就从袁嬷嬷的嘴巴里,吃到了这个故事完整的瓜。
当然了,这件事里,本就有她和裴怀瑾的手笔,所以褚烟烟听起来,那当真是完美的结合了上下文,这瓜吃的那叫一个舒服。
从礼部侍郎找到皇帝请求撤销赐婚,到皇帝暗中派人去调查三皇子的行径,再到三皇子门口有百姓围堵伸冤,而后皇帝震怒,三皇子被打入了宗人府,府里那些被困的女子也都被一一救了出来。
据说百姓几乎围了三皇子府大半个晚上,在确认了三皇子确实是被送入宗人府后,这才算是散去了。
只是这还不算完,三皇子还要面对公开审理,皇帝已经下令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有如此多的百姓关注,三皇子的罪孽,怕是性命都难保。
对上这个结果,褚烟烟心里是说不出的爽快,三皇子有此结果,那才是真的罪有应得,褚烟烟甚至觉得,让三皇子就这么死了,那都是宽恕他了,毕竟他造下的孽,哪里是一条命就能赎清的。
三皇子的事儿,让太后娘娘也很是震怒,尤其是在听到司药司的女官回来上报那些女子的情况后,太后娘娘气的手都有点发抖。
“孽障,这就是个孽障,身为皇子居然视百姓的生命为草芥,拿女子当做玩物,简直是丢尽了皇室的脸面,这让天下百姓如何看待这帝王之家,不知道的,还以为各个都像他这般暴虐残忍!”太后的手拍的小几嘭嘭响,听的褚烟烟都替太后娘娘觉得手疼。
但是在边上同样听到了司药司的女官上报的消息,褚烟烟这会儿,心里也是翻腾的厉害,虽说这些,她早就听裴怀瑾说过了,可裴怀瑾哪里会把这些腌臜事儿说的这般详细。
褚烟烟是知道,三皇子虐待了那些女子,却也不曾想,这哪里是虐待,这简直就堪比前世的那些变态连环杀人狂了。
这些女子的遭遇,放在前世,那都是让人发指的,放在这个时代,这些女子的一生就算是彻底毁了,哪怕身体上的伤痛还可以痊愈,但是心理也好,名声也好,怕是从此再没了余地。
哪怕是在风气相对开放的现代,女子沾染了这些污名,尚且要承受不少世俗的眼光,更何况是在这个风气本就保守的时代,这些女子还有没有勇气继续活下去,现在都还是个未知数。
当天晚上回去的时候,褚烟烟就跟裴怀瑾提及了这件事,听说裴怀瑾已经想到了如何安排这些女子,褚烟烟悬着的心这才算是落了地。
“烟烟莫要担心,这件事我出手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这些,我猜到了你必会为这些女子忧心,所以早就为她们安排好了后路,包括她们的家人,我的人也都会处理好的。”
“这件事,到这里还不算完,这只是这场戏的开始。”裴怀瑾的笑容里,带着几分讥讽,光是折了一个三皇子怎么能够,这一遭,他不但要让三皇子没了命,还要让宸贵妃和她的母家伤筋动骨。
三皇子的事儿,终究还是隐瞒不住的,不出三天,京都大街小巷几乎都被这件事传遍了,虽然百姓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议论,但私底下的交流终归是避免不了的。
更何况,这可是皇室的大新闻,百姓们怎么能不关注,不好奇,再加上这几天,宗人府的门口,天天都有这些女子的家人去围着,人家不作也不闹,就这么静静在门口不远处静坐,让差役们想驱赶都没有理由。
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围坐的人群越发的庞大了起来,已然让宗人府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搜集证据,获得证言之类的,宗人府花费了一点时间,但最耽搁时间的,还是等待皇帝的旨意,这种案子,只要皇上不发话,他们哪里敢真的出手。
这可不是小事,此案一旦开审,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子殿下,前途命运基本上都是已经注定的了。
而皇帝呢,这几天也同样不好过,主要原因是,宸贵妃近乎日夜守在外面哭喊,不过几天的时间,原本妩媚明艳的大美人,就憔悴的不成样子。
这些天,宸贵妃的眼睛都要哭瞎了,修远是她唯一的孩子,若是真的没了,接下来的日子,她还如何能熬的下去。
“陛下,求求您,饶了远儿吧,远儿只是生病了,是这病让他失了理智,定是有人要害我们的孩子啊,陛下……”宸贵妃已经快要哭不出什么眼泪来了,但声音里的哀恸,却还是让人有两分动容的。
“陛下,远儿定然是中毒了,远儿从小乖巧,连一只兔子都舍不得伤害,怎么可能干的出如此残忍的事情,陛下,远儿定是中了有心人的算计啊……”
宸贵妃的声音从门外不断的传进来,扰的裴晏根本无心看奏折,宸贵妃说的话,他岂能不明白,从裴修远突发疾病开始,裴晏就知道,这件事不简单。
可生在皇家,经历这些那实在算不得什么,他又如何不是从众多兄弟中厮杀出来的呢,生在皇家,享受了很多旁人享受不到的东西,自然也要付出很多旁人不必付出的东西。
老三之所以沦落至此,别管是谁出的手,只能说他是技不如人,但这件事,也同样让裴晏心生了两分警惕,如今他还盛年,就有皇子按捺不住了,能做这样的事,企图的可不就是这把龙椅么。
殿外,宸贵妃仍旧哭喊不休,可殿内,皇帝裴晏的思绪却已经进入了权力斗争之中了,至于一个儿子,从他决定舍弃的那一刻,他就并不觉得有什么贵重了。
足足拖延了一周,三皇子裴修远的案子,终于在宗人府公开审理了,来围观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的,几乎将宗人府所在的区域围的是水泄不通。
最里侧的,自然是那些苦主,这些天,那些女子的家人几乎都被寻到了,且这一天,他们悉数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