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道家第一位圣人,号道祖。
他是百万年以来,第一位以无为出名。
简单来讲,就是摆烂。
主打无为而治,顺其自然的他,是整个修仙界最好讲话的圣人。
这也就奠定了,儒家规矩盛行的原因。
虽说他是道家的,可管事着实无为,摆烂到后面诞生的圣人都嫌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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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无趣无趣。”老先生漫步在中土仙州各处,游山玩水,好不快活,“天地人间,与我何干?”
老先生至今已然活了有百万余岁,着实活的有些腻了。他的晚辈,也是第二位道家圣人,庄先生与他是至交好友。
主张着,清净无为。
算是继承了他第二个传统。
也是第二位天底下,最摆烂的圣人。
闲来无事,老先生总会推演往后盛世。他的道法几乎是全天下独一份,大道能够与天斗,从而不败。曾几何时,他无聊了,与那儒家初圣坐而论道至岁月尽头。
推演世间万物,通晓古今未来。
他们这一场斗法,可谓是精彩至极。
弹指创世,挥手改天地,翻手拨动日月星辰。
主打无为的他,那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致使儒道两家实力逐渐悬殊。
虽说老一辈战力未改,但新一代几乎没有任何一位后起之秀。
这可着实急坏道家第三位圣人——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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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京,问道殿。
庙堂前,三个蒲团上,两个是空着的,只有坐在右侧有人坐着。
这时,沉睡梦游诸天寰宇的庄先生,忽地惊醒。
他的双眸淡然,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齐国......”庄先生摇头晃脑的挥手写着,仿佛是一时兴起,又好像回忆起着什么。
“示之以虚,开之以利。后之已发,先之已至。”
灰衫道袍的庄先生似乎很是瞌睡,写着写着就睡了过去,而后又醒来,之后又是睡去。就这么反反复复睡了将近三千年,才完整的将脑海里想要写的文章,完全的写就。
《说剑篇》
半眯着眼睛的庄先生,打了个哈欠,随手打破空间,写就一个方位。下一刻,这本刻录《说剑篇》的书籍,去往了后世。
“清净。”
圣人之言,天地难违。
下一刻。
整座白玉京,形成了一道无形的领域,凡是踏入其中的生灵,皆会被送到别处。
庄先生打了个哈欠,再度昏睡过去,梦游诸天寰宇。
————
这一日。
道家第三位圣人——列先生,一步横跨星海,直奔在中土仙州游山玩水的老先生。
老先生并未隐藏气息,在察觉到列先生来找寻自己,便是挥手改动山川地势,借助此地气运凝聚成一个适合谈话的场地。
“后世道家衰落,恳请前辈您出手相助。”
“为何啊?”老先生抚须,“这可是与老夫大道相悖了。”
列先生一脸无奈:“倘若不出手,后世的儒道之争,便是道家破灭之时。”
“呵呵,顺其自然便好。”老先生摆摆手,一脸不在意,“年轻人,看开点。”
列先生一阵叹息,只得告辞,然还是再说道:“那晚辈能否恳请前辈您培养些许弟子,这样一来,往后道家不至于青黄不接。”
列先生的态度几近恳求,完全就是低声下气。这天底下,能让他这般的圣人,也就两位了。一位是眼前的圣人,另一位便是儒家初圣。
这两位,皆是所有圣人当中,实力位列前三之人。
他们至多坐而论道。
若是打架,那便是天地同寿,核平世间的结果。
老先生瞧着列先生如此,几乎把自身圣位抛却,都要尽心尽力的辅佐道家,这可谓是让他不得不正视起来。寻常之人,无法劝动他。而列先生却有机会。
则是因为,他是后世为了天下而死的第一位圣人。
于他而言,这种圣人,是他所尊敬的。
“容老夫思量再三。”老先生沉吟良久,“你且先回,不久后会给予你答案。”
列先生满脸笑意,几乎喜于言表,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起身行礼,将自身腰背弯的极低。
“晚辈,静候佳音。”列先生就此告别。
老先生独自端坐制造的奇异时空当中,思索许久许久。他不断用道法推演着后世,看见了道家青黄不接的现象,也看到了道家被儒家挤出这方天地,从而规矩盛行,教化天地。
他不断推演,直到此地过去千年已久。这才堪堪找到一位不需要太耗费心力培养的一位学生。
“后世号【无法无天】的叶铭。”老先生抚须而笑,“倒是不错,只是会经历破而后立,才能成就【无法无天】,也罢。老夫第一位弟子,便是由你开这个先河好了。”
念头形成,因果定型。
老先生一步横跨仙州,去到道家所掌管的洞天福地当中。而他所执掌的福地,则是名为桃花福地。
意念分化,一缕极小极小的分魂进入至桃花福地,去找寻着福地内名叫叶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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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连天的江湖中。
一位衣衫破烂,穿着草鞋的少年,瑟缩着身子,躲在小巷子中。他捧着从别家偷来的稻草,一点一点的为一个已经死去的男孩,铺着稻草,期望着能够让他苏醒。
少年饿的骨瘦如材,几乎可以说得上是皮包骨。他的躯体在这大雪天,已然结起了冰霜,显然在过不久就会出现冻僵的情况,更严重点寒气入体,成年后发作时,痛不欲生。
“阿弟阿弟,醒醒,阿弟......”叶铭干咳着,“哥为你找来温暖的稻草,你醒醒啊。”
少年边哭着,边堆着稻草。希望着自己的干弟弟能够醒来。
他本是逃荒来到此地,中途遇到了这个男孩。后者很是乖巧,就跟着他喊着阿兄阿兄......可这个男孩终究是没能挺过这个冬天。
“阿弟,你醒醒......”叶铭的热泪夺目而出,在这冬天转眼间就化为冰痕。
少年体内的热量飞速流逝,生命体征逐渐降低。他突然开始痛恨这个世界,心里无边的恶意,几乎溢于言表。
我想活着就这么难吗?
我不过是想活命而已,为什么却要被糟蹋的像狗一样?!
耳边忽地吵闹起来。
似乎有人乒乒乓乓的走来。
“对,就是这个杂种!”一位妇人指着那冻僵的少年,“就是他翻墙进我家偷东西!”
数位手拿铁榔头的家丁,见此有几位不忍心,也有几位是观望妇人作何抉择。
“打死这个杂种,给我打死这个杂种!!!”
妇人发话,这些家丁自然无法违抗。他们提着铁榔头,一步一步的走向,已然陷入幻觉,进入走马灯的少年。
叶铭心底生出无边无际的恶意。那几乎可以说是魔道巨擘才能生出的至强心。一股细微的灵气从他心口蔓延,地狱般的血色花朵在他心口处缓缓扎根,几乎等着靠近而来的家丁,等待着绽放的时机。
铁榔头迎面打下。
叶铭面色狰狞,双眸极致的恶意。他死死盯着砸落的铁榔头,心底的杀意犹如实质。
天边飘下一朵桃花花瓣。
花瓣落入人群。
叶铭眼中的铁榔头停住了。
他愣住了。心底的恶意在此时急剧收缩,连带着心口处的血色花朵都消散的一干二净。
本应在此时肆意屠戮的少年,忽地崩溃的哭泣起来。
他害怕着自己刚才的恶意。
“我...我不想杀人的......”
桃花花瓣落下。
一位道袍老者漫步走来,每一步落下,都会激起淡淡涟漪。他的步伐轻稳,仿佛踩在河水之中。
叶铭愣愣的抬头,他瞧见老者,不知为何突然想要哭诉起来。明明自己不认识他,可就是想扑到老者怀里,像个被欺负的孩子,说着自己受到的委屈。
老先生越过那些家丁,只是漫步走至少年身前,慈祥和睦的问道:
“你可愿做我的学生?”
他虽说有意收对方。可若是被拒绝,也不会强求,毕竟他讲究着顺其自然。
叶铭没有立刻回答。他只知道眼前慈祥的老者,手段如同天上神仙。
少年果断爬起身,然后跪倒在地,猛地磕头。
他第一句话说的不是“师傅”。
而是————“求您救救我阿弟,只要能救活他,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少年泪水糊脸,声音沙哑的哀求着。
老先生看着已经被收走魂魄的尸体,道:“人之生死,天地常理。老夫不能乱了规矩。”
少年心脏骤停。
老先生又道:“但是,老夫可以带你去见他一面。”
少年猛地抬头,泪流满面,随后再次磕头:“多谢先生。”
老先生点点头,随即又道:“随老夫来吧。”
说罢,他挥手收走那具已经失去生机的尸体。而后拉起跪在地上的叶铭。
桃花落下,时序乱了。
面前破碎一道空间门。
老先生挥手踏入,带着身旁的爱哭鼻涕叶铭走入其中。
挥手改天地,弹指创世纪。
老先生稍微的违背了天地常理。生离死别,不应再见。但他却为了一个少年打破常理,打破了自己顺其自然、无为而治的手段。
身为道家第一位圣人。
与其说他无为,太过摆烂。倒不如说是,随心所欲,从而不逾矩。
他带着少年来到了轮回殿,此地是管理生死秩序的区域。
老先生刚刚抵达,天地间就传来一道声音。
“不知您到此所谓何事?”声音毕恭毕敬。
“带我的学生见一个人。”老先生笑了笑,“若你能拦得住老夫,尽可放开手脚。”
“圣人言重了,本座虽是轮回殿主,却并非是腐朽之辈,自当不会阻拦你等。”声音显得有些尴尬。似乎想要霸气起来,却不知从何而说。
老先生点点头,带着叶铭一步游走在轮回大殿中。期间有许多生灵在他眼中掠过。
有自称为神的天羽族,也有帮忙看管生灵轮回的死神族。
这两大种族,皆是轮回殿主前往剑南关,随手镇压收下的种族。
老先生终是找到了目标。他带着叶铭来到那位已然故去,静待转世的男孩身后。
“怎么,不去看看?”老先生问。
“不了。”叶铭摇头,他小声问,“先生,可以让他来世过的好一些吗?”
老先生摇头。
叶铭自知老先生已经仁至义尽,他也没有再强求。只是站在原地,学着之前去庙堂求圣的动作,祈祷着。
他说。
“阿弟,这辈子太苦了。”
“阿哥,诅咒你来世大富大贵。”
叶铭没有祝福,因为他为了男孩,曾经求了一天一夜都没用,所以不再相信祝福。
老先生默默看在眼里。
圣人无情亦有情。
叶铭说完,转身看向老先生。
“先生,您可需要我做什么?”
“入我门下,做我学生,他日为我道家贡献一份力就好。”老先生慈祥道,“若他日你也无能为力,自当顺其自然就好,不必心怀愧疚。”
“学生谨记先生教诲。”叶铭学着那些读书人的样子,躬身行礼。
这将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人低头。
后世。
他将是响彻仙州,冠绝新一代的道法第一人。
世间道法千千万,唯我叶铭独一栏。
本应是后世魔道巨擘的叶铭,在遇到老先生后,便就此改了命运。
成为了另类的【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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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的分魂带着叶铭在桃花福地里修道。他并不主张无情道之类的,所以也是任其自行修道就可。自己只是作为他的修道引路人。
“先生,何为顺其自然?”叶铭问。
“明知不可为,当顺其自然,安心接受。”老先生答道。
“先生,那如果可为呢?”叶铭又问。
“无为尚可。”老先生想了想,直言道,“视情况而定。”
“学生愚钝。”叶铭认真求知,“求先生解惑。”
老先生想了想,还是借用儒家典故,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他挥手模拟了一个场景,几乎倒塌的墙面下,一位少年浑然不知。
“假如这堵城墙倒塌,会砸死这位少年,你救还是不救?”老先生淡淡道,“你若救了,自己会死,你会怎样选择。”
“我可以拆了这堵墙吗?”叶铭弱弱的说。
老先生似是被逗笑,蓦然抚须笑眯眯,道:“呵呵,倒是一个好答案!”
他想着,不愧是后世的【无法无天】。当真是一位不服管教的苗子。
老先生笑了笑,像是认可了这个答案。他看向叶铭,道:“若墙也拆不了,便不要去做,天地人间,己命为大。”
他身为先生,自然是不愿自己的弟子死去的。更是不希望出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情况。
圣人,借天地以利,因地制宜,却又囚于大道。
老先生活的够久,也腻味了。他比其它圣人更为的自由,更加的洒脱,究其原因,便是随心所欲、无为罢了。
......
青春岁月,如过往江河,奔流不回。
转眼间,叶铭也是在桃花福地修道三年,突破至筑基期后。便是被老先生从福地中带了出来。
由于收了弟子的缘故,他自然不可再度摆烂了。
只能先教出师,再去游山玩水,潇洒快活。
老先生分魂回归主身。他带着还是一脸懵的叶铭,漫步游走在山林中。带着他看遍世间的春野。
少年心境对世界报以最大恶意。这可不是老先生愿看到的。虽然他也厌烦,致使自己摆烂。但他从未对世界失去希望。
他从来都是顺其自然的修士。
通俗点讲,就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叶铭经过三年修道,自身潜力焕然一新,已然不是那小巷中的黝黑少年。此时他更像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儒雅君子,清秀俊逸,富有书生意气。
老先生带着叶铭游逛着中土仙州,介绍着他所不知道的事。比如说,儒家第四位圣人创立的稷下学宫。也比如道家建立的种种派系,更说了正魔两道修士之间的划分以及矛盾。
期间,叶铭不断拿着笔,自行勾勒写就所见所闻。并且取名为《中土仙州?地理志》
“先生,正魔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老先生直言道,“都是修道,前者光明磊落,后者不得见人。”
不得见人,字面意思。见人就炼化。
叶铭懵懵懂懂的点头。
这一次游历,花的时间有一年。
对于老先生来讲不过眨眼间。
可对于叶铭来讲就是锻炼心境。
实际上,叶铭心境已然完好无缺。他为什么会成为魔道巨擘,便是因为阿弟的死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心魔。
“先生,我想去看看儒家学宫是什么样的,能带我去吗?”叶铭忽地问。
老先生点头同意,挥手改天换地。带着他转眼间来到了儒家学宫。
面前气势恢宏的大殿,周遭是来来往往的儒衫修士。有老有小。
大殿身侧,有三座石像。观其造型,是以八卦法,制造而成的土将。
老先生步入此地,并未激起多大动静。不是他不出名,委实太过摆烂,活了百万年,特么的有几十万年都在玩,压根就没多少人亲眼见过。
一道儒家法文,自心间浮现。
老先生心随意动,一念灭之,随即传音而告诉那人。
“来此地只是带弟子参观参观,不必紧张,不是来找你论道。”
此话道出。
再无半点动静。
老先生带着叶铭踏入其中。
儒家以规矩出名。礼圣制定规矩,自然为儒修主学。儒家法修皆是专修法制天牢之类的,似乎是专门制约剑修的练得。
究其原因。
便是十几万年前,一位极道剑修以尊者不到的修为,强杀了一尊伪圣。虽然事后,被其余伪圣围殴致死。
但这件事却引起了儒家震动,从此礼圣特意制定剑修不得出极道的规定。
这也导致,中土仙州剑修再无出类拔萃之才。
“先生,什么是君子不救。”叶铭盯着儒家一处刻文。
“与我那日想说与的道理一样。”老先生抚须讲解,“君子并非迂腐之人,绝不会让自己深陷死地。”
叶铭点头,似懂非懂。
这时,不远处爆发一阵轰乱。
有一群儒衫修士围殴着一名白衣少年。
“晦气,这么好,这么有雅度的文章。你竟只晓得【死】!”一位儒衫老者破口大骂。
“哪来的旁门左道,竟来到这里班门弄斧!”儒修少年喝骂。
白衣少年倒在地上,没有任何修为的他,只能忍气吞声的挨打。他心想自己是真倒霉,怎么随口说了两个字不对劲,就挨打。
这个世界真不讲理!
以后我也要不讲道理!
白衣少年肉体凡胎,自然是不如这些有修为加身的。不过挨打几秒,全身就红肿异常。原本俊美的脸庞,也是鼻青脸肿,像是一个猪头。
叶铭瞧见这番情形,心底生出些许怒意。他抬头看向先生,却见对方只是深深皱眉。
“魂魄异常......”老先生思来想去,也只得有个大概,“看来是偶然误入。”
这时。
白衣少年突然爆发,顶着鼻青脸肿的脸颊,挣扎着起身,跳脚指着那群儒修:“我草泥马,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你们让老子低头,认同你们的道理。
老子偏不认!
你们算什么东西!
儒修面色难堪,更有甚者准备动用法术,要让这个少年好好吃苦。
老先生突然出手。他隐约间,从少年身上瞧见了一丝端倪。
那是极道剑修的倔强。
那是极道武夫的愤怒。
那是极道法修的跋扈。
三种截然不同的气息,让他开始感兴趣。
他回望天穹,与那礼圣以及儒家初圣对视。
他们显然都知道少年的奇怪。
他们为何没收他的原因。
或许就是出于,异界游魂是没有古往今来,是不被天地认可的家伙。
所以,就没有收下。
因为,他对于天地就是一个异类。
与之牵扯,搞不好还会伤及自身。
老先生没有顾虑。他本就活腻了。秉持着无为,随心所欲的他根本不怕。
念头浮现,因果定型。
至此,儒家尚不得知,自己究竟错失了一个怎样的存在。
他一步来到白衣少年身前。
挥手挡住那些袭来的文法。
来到少年身前,询问道:“小子,老夫观你骨骼惊奇,定是位绝世天才,可愿追随老夫修行?”
神特么骨骼惊奇......白沐春挑眉,他总感觉这老人的有点诡异。
奇怪,我明明没见过他,为何有种熟悉感?
老先生笑眯眯,抚须循循善诱:“想不想学剑?想不想成为举世无敌的仙人?”
“不想。”
老先生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心想这异界游魂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少年想了想,看了眼不远处的儒修:“我学成之后,能不能暴打他们?”
老先生额头一抹黑线,但还是道:“只要你认真,刻苦学,自然能够暴打。”
“好!”少年深吸一口气,“管他的,反正烂命一条,干谁不是干!”
少年躬身行礼,老老实实道:“晚辈白沐春,在此拜见先生!”
老先生抚须心情大好。他倒是不在意师生礼仪。单纯是对这一学生充满了期待。
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孩子,将来会有多么浩瀚的功绩。
“那么,从此开始,你便是老夫第二位弟子。”
“第二位?”白沐春疑惑。
旋即他看到不远处的叶铭,恍然大悟。深知人情世故的他,当即喊着:“师兄!”
叶铭刹那间神色庄重,表情面不改色的回礼。可是心底确是生出惊涛骇浪。他的心,再次因“兄长”二字从而跳动起来。
时隔三年,往昔回忆,如梦似幻。
少年暗自发誓,这一次,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阿弟”。哪怕拼尽一切。
他再也不想体会,那寒冷的冬天,自己只能抱着男孩的尸体无力的哭泣。
那太难受了。
他再也不想体会!
“师兄,我们从此互帮互助,和睦共处。”白沐春自来熟的拍着叶铭的肩膀,笑呵呵,“走走,跟着先生回家。”
“嗯,师弟,我们回家。”叶铭声音蕴含复杂的情绪。
可后者没有察觉到。
先生却是察觉到了。
但他对此只是笑看,似乎也是很喜欢这种氛围。
摆烂几十万年的圣人,突然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
老先生上前扶住二人的肩膀,轻声道:“随我去道家修行。”
“好!”白沐春临走前,回望那群儒修,丝毫不掩饰着自己的戾气,“待我学成归来,便是向你们讨教之时!”
这群儒修,此刻还不知,少年顿悟出的【生死】二字究竟是何等法修手段。
......
道家,鲲鹏处,青冥峰。
白沐春来到这里,一眼望去,一间满是灰尘的屋子,和光秃秃的峰顶。
一时间,也不由得吐槽着。
“先生,这是咱们家?”
老先生尴尬的点头。没办法,谁叫自己爱摆烂。
他想着,自己绝不能将摆烂行为传下去了。
否则,将来就会被别人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叶铭环顾一圈,也是有些吐槽之言。但还是很快适应,主动上前去打扫。
白沐春见此,赶忙上前帮忙。
老先生又犯老毛病了,顺其自然,就是摆烂。
可以随手除污渍,唉,就是不用。让学生去。
嗯,这是锻炼他们!
这屋子多年未打扫,一打扫花了半天时间。
白沐春和叶铭累的靠在地上。前者那是真的累,快成骆驼祥子了都。后者是装累,是怕师弟自卑。
叶铭从未在白沐春面前彰显修为,也没炫耀。他认为,自己修行是为了保护,从来不是为了炫耀。
老先生看了眼干净如初的屋子,一脸笑意:“干得不错,你们现在此处等会。”
他看向别处。
随即向叶铭嘱咐道:“你先教沐春引气入体。”
“好。”叶铭告饶,“先生慢走。”
老先生点点头。
随后,自身一人瞬息来到一处激流勇进的河流当中。
由于他是天地诞生圣人当中唯一最快的。
于是所有时间长河以他为主流,其它则为支流;支流无论分裂多远,最终还是会回归主流。
这时。
一位身着青衫逆流而上的修士,来到此地。他的气息充斥着浓郁的魔气,一身煞气更是冲天而起。
老先生已然做好了对阵的打算。
可那青衫修士只是看了看老先生,声音发颤,带着一丝委屈:“要是我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先生,这个世道...好苦......”魔道巨擘流着泪。
他看着那在青冥峰,与白沐春相谈甚幻青衫少年。一双满是魔气的眸子,羡慕之情益于言表。
“先生,这世道,真是不公平。”魔道巨擘苦兮兮道,“凭什么,他遇到的是你,而我遇到的却是......”
老先生微微叹息。
青衫修士此时像是释然般,主动兵解。他笑着看向老先生,道:“愿先生心境,四季如春。学生,在此拜别先生。”
老先生行礼告别。
时间长河以他为主流,这也是他为何顺其自然的原因。因为,每一步每一个念头,都会影响后世。
他早已超脱时间,可这条主流却是以他为主。
无法置身事外。
老先生一步跨出时间长河,回到青冥峰。
叶铭一见先生回来。当即欢喜道:“先生,师弟可聪明了!才几分钟,就引气入体了!比当初的我,快了不知多少倍。”
老先生点点头。垂眸看着叶铭,抬手轻轻摸摸少年的头,问道:“你会怪先生吗?”
“为什么会怪?”叶铭嘿嘿道,“先生,是您教会我这么多东西,我感激您都来不及呢!”
老先生瞧着少年的笑容,难得有些感慨。
“这玩意哪来的?”白沐春声音响起。
老先生看过去。
只见,他的手里拿着一本散发圣人余韵的书籍。观其字文《说剑篇》。
老先生恍然大悟。他没想到,晚辈庄先生会比他先一步预料到这位少年到来。
看来,道家这边,不止他对这位少年押注。还有一位圣人在他身上押了注。
老先生眼瞅着白沐春就要把这玩意丢掉,差点爆粗口。赶忙上前,告诉他这是一位圣人送你的见面礼。
将来若是有机会,见到对方要客气对待。
白沐春闻言一脸惊奇。
圣人真牛逼。
老先生看着少年,随即开始教导其修行。
由于事先知道他的天资。
所以,他在算定好时间后。
便打算去找一些盟友,帮忙镇场子,避免这个自己期待的弟子夭折。
“先生,这里光秃秃的,要不咱种个桃树吧?”
老先生扭头,只见白沐春伸手刨土,丝毫不在意手上的泥垢。
叶铭也是在一旁帮忙。
老先生见此,微微一笑。圣人有情,他亦如此。谁不喜欢温馨的家呢?
自古英雄难敌温柔乡。
老先生也是。
他上前,随手拿出一粒桃种。他丢入坑中,随后催动道法,让其生长。
白沐春睁眼看着。
这一刻,他只觉自己三观被重塑。
好家伙。
人工催熟!
不由得,白沐春对这一手段心向往之。
“先生,你这手段我能学不?”
老先生笑着回应:“当然。”
三人初次在这住下。
这小小的青冥峰,承载了两位极道修士的温暖回忆。
庭有桃花树,乃先生所手植也。
......
某一日,刚突破练气五层的白沐春,观桃树花开花落,一时间悟出一则秘法。他兴奋的跑去找先生炫耀着。
“先生,我这个秘法强不强?厉不厉害?”
老先生慈祥的笑着,他鼓励着少年,给出高分评价:“巅峰状态提升七倍,很不错,就连高阶修士,都难以创立。”
白沐春老骄傲了。仰着头,趾高气扬的说:“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弟子!”
老先生开心的拍了下少年的脑袋,问:“你打算给这个秘法取什么名字?”
“开了之后,不是敌死就是我亡!”白沐春杀意十足,“蛇有七寸,人有七息。要不,就取名叫【七息诀】吧!”
“好名字。”老先生摸了摸少年的脑袋,嘱咐道,“不到生死存亡,切勿开启,记住,天大地大,不如命大。”
白沐春不以为意,说:“真到了那时候,就按先生所说,顺其自然好了!”
老先生被呛到了。他兀然打了下少年,故作严厉:“莫要学顺其自然!”
他可不想,自己摆烂的习性,传给自己的弟子。
免得以后还要被人骂个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白沐春调皮的逃走。
老先生摇头失笑。心想,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可不是嘛!
十几岁的少年,对于百万余岁的老人,可不就是个孩子,而且还是个刚刚认识世界,乳牙都未长全的婴儿。
......
桃花树下。
叶铭与白沐春照常修行。老先生默默守候在二人身旁。
“我理应顺其自然。”老先生望着少年的脸庞,“可你是我的学生,这当先生的,怎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学生死去呢。”
老先生挥袖,空间颤动,道法频出。他的动作无声无息,堪称完美,没有惊起他们半点。
他毫无征兆的伸手从空间中拿出一柄玄青色的长剑。这是他炼制的法器之一。乃是道家少之又少的顶级法器。
老先生拥有诸多法器,甚至道家一半以上的法器都是他炼制的。但他却从未收回,而是交由了列先生保管;这个后世第一位,为了天下而自我兵解的圣人。
“这柄剑,就当做为先生送你的第一份礼吧。”老先生念头浮现,恍然间,他看到了后世一位白衣剑尊在儒家大闹一场。
那剑尊几乎疯魔,追着七位伪圣杀,打的他们哭爹喊娘。
老先生看到这里心疼死了。
“沐春啊,先生对不住你。”老先生面容伤感,“那时的你一定对世界很绝望了,对吧。”
这时,这柄玄青色长剑毫无征兆的震颤起来。
老先生眉眼一动,心里大惊!自己的学生……要斩圣!!!
玄青色长剑猛地脱手,直奔远方,劈开时间长河壁垒,直刺后世。
老先生抚须看向天边。他本想在白沐春筑基这个时间段,将此剑赠予给他,但没想到,后世的他,竟然疯狂到要斩圣。
“呵呵……那番模样,一定很威风吧?”老先生眯着双眸,“可惜,先生看不到了。”
......
时过境迁。
如今白沐春筑基完成。已是极道筑基,注定必须是极道剑修。
他选了极道剑修,那么武夫与法修便不再纯粹。
……
桃花树下。
叶铭正庄重的刻写着一件了不得得事。
师徒三人,勇闯仙竹山,败走正门关。
白沐春这时走来,叶铭一见慌乱的收起。
然而,在他收起时。
那三人行,却是突兀的变为了一人独行其路。
似乎是某种法则,修正了不符合实际的历史。
……
老先生最近愁眉苦展的。他推演出白沐春的未来。他会死于成婴,也就是晋级元婴时。
原本,按他所想。白沐春至少得是成尊时,才会受到天道抹杀。
可是,现在确是提前了!
老先生估摸着,自己收的这个弟子,可能是潜力太过于逆天,导致天道更早的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这可就苦了他了。
好不容易培养的弟子,要是眼睁睁看着他死。
老先生是不愿的。
当初看着那位青衫修士的委屈模样。
老先生心里都是有些疼的。
身为圣人,无情亦有情。
他犹为如此。
“唉~”老先生叹气,他虽说可以与天斗法,可是确定自己一旦斗法,只会加快白沐春的死亡。他一个两鬓雪白的老者,此时快苦成一个倭瓜了。
“也罢,都求一遍好了。”老先生固执起来,“老夫就不信,没有人不愿卖我一个面子!”
之后。
老先生先是在道家四处求援,可得到的却只有几个愿意的。半圣韩羽,圣人庄先生,圣人列先生。
就这几个,其余的要么是修为太低,要么是不愿牵连自身。
老先生知晓,这么点人不管用。
于是,不顾脸皮,也不顾圣人威严,前往与儒道相争的儒家,去寻求帮助。
最先前去的,便是东儒雅堂。
前段时间刚给对方胖揍一顿,现在又得去求人。老先生迫不得已,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只要能救他的学生。
老先生定当竭尽全力。
倘若都不行,那便只好一命抵一命了。
这是老先生最后的底牌。
用自己,换取道家振兴。
他自知自己无用。
无为者,多无能。
“道家初代圣人,前来拜访。”老先生遵从着儒家规矩,几乎不在乎什么狗屁道统。
他虽是摆烂,可一旦认真起来,便是比天底下的人也拦不住。
老先生已然早已不是当初无为的心态,而是在某次。
桃花树下。
白沐春曾回答过。
“先生,为何无为就必须是不做为呢?”白沐春抬眼瞅着两鬓霜白的老人,“就不能是有所做为吗?”
就这么个简单而又随心之言。
却让老先生变了变。
是的,他主张顺其自然。坦然接受结果。
可是偏偏现在,他又开始矛盾了起来。
顺其自然,那他就得眼睁睁看着这个学生离自己而去。
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先生不想。
东儒雅堂。
老先生厚着脸皮,踏入此地。他见到了那日被自己随手打的半死的李娄,同时还见到了儒家第二位圣人——礼圣。
“请回吧。”礼圣叹息,“你与孔老夫子同位天地间前三圣人,为何却在这弹指一挥间,变了理念,动摇大道?”
“这做先生的,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弟子死去呢?”老先生眸子闪烁,“老夫活了百万年了,活得够久,也够孤独。这个世道太冷了,可我这两位学生,却是……”
“天底下,没有先生会看着自己学生送死的。”
礼圣闻言,眼眸闪过复杂神色。好半晌,才道:“依我所言,你就不该管他死活。你若是继续管,接下来,你也可能会遭到天谴,从而身死道消。”
老先生闻言,只是一再拜礼,嘱咐道:“请你们莫要为难我的这两位学生。”
礼圣闻言,面不改色,淡淡道:“求情无用,极道剑修本就不该诞生。”
老先生见此,只好作罢,转身踏出此地。
礼圣瞧着落寞的背影,无言望去。
他身为礼圣。
自然是不可违背自己定下的规矩。
对此,他是半点情面都不会讲。
儒道相争,本就是大道之争。
怎会和睦共处?
————
老先生一步横跨仙州,前往仙竹山再去拜访这位女子。
可当他抵达这里时。
却发现留下的只有一个棋盘上有着一丝残念。
老先生见此,恍然大悟。原本他以为女子是缺失天魂地魂。而此时刚才知晓。
“通过轮回来借此弥补自身残缺么……”
老先生自知能求的人都求遍了。
至于中土仙州的十位剑仙。
他找不了。对方本就衰弱属于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怕是分不出力来帮忙。
若他没记错,这十位剑仙都被儒家规矩压着,致使迟迟无法突破至半圣。
“也罢也罢。”老先生释怀一笑,“老夫倒要看看,你这天,到底有几分能耐!”
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
更何况圣人!
念头微动,天地颤抖!
————
这一日,道家诸位圣人前来膜拜,凡是抵达半圣之人,不论有多么重要的事,都是逆着自己的那道支流,拼尽全力的赶去那道主流当中,他们、她们去见这位将要做出顶天立地之举的圣人。
青冥峰,桃花树下。
白衣少年痛苦万分,颤抖着结婴。他感觉到有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正缓缓的掐着自己的脖颈,一点一点的让自己窒息。他还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在哀鸣,正在哀嚎,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苦。
师兄叶铭在一旁焦急的喊着师弟师弟。他的双眸再次出现了那一夜的魔气,心口处血色花朵正在悄然发芽。
青衫少年,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失去弟弟的感觉了!
那太难受,太痛苦了!
老先生一步来到此处,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来到白沐春身旁,以自身圣威抵御浩荡天威。
“先生先生,师弟他这是怎么了?”叶铭焦急的看向先生,“师弟为何会变成这样,这不对劲啊!不该是证道之时才会有的吗?”
老先生深知原因。后世的白衣剑尊,大闹儒家,斩了对方将近半载的修士,甚至疯狂到斩圣!
圣人在天地诞生,自然受到天地反馈以及天道注视。
毫无疑问。
白衣剑尊这就是在跟天道对着干。
圣人?斩了!
“叶铭,今后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老先生瞧了眼眉头紧皱,面容扭曲的少年,“你作为师兄,多多帮助师弟......”
“先生,我听不懂,我...”叶铭忽地哽咽,“先生,您不要做傻事,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一定还有!!!”
老先生淡淡一笑。随后看了眼天穹,看着那凌驾所有修士所有圣人的天。
圣人,借天以利己身,何尝不是自囚于天地?
“问道。”
圣人之言,尤其难为!
一座时空形成的巨大道场,以老先生为中心飞速扩散。
眨眼间涵盖整座青冥峰,甚至包罗了遨游的鲲鹏,乃至外围的无数星海!
天谴如约而至,狠狠的劈进这座道场。这天谴犹如贯穿岁月的利剑,轻易地撕碎了老先生缔造的时空。
“天生万物,包罗万象。”老先生抬眸,声音淡淡,“这偌大的天下,难道就容不下这一个小小的少年吗!”
轰!
天罚重重的砸在道场上,劈得时空错乱,光阴长河激流不止。
“老夫今日倒要试试天道。”老先生声音中气十足,响彻整座天下,“无为。有所作为或大有为!”
老先生的大道再度攀升,更上一层楼。他的圣人修为在这一刻,顶破了世间修行顶点,甚至快要超脱这方天地。
天罚再度落下,这一次比以往更加猛烈,那是能够剿灭圣人的天罚!
老先生见此,大笑一声,没有半点撤退的意思,反倒是跃跃欲试。他展露巨大法相,一手鲲鹏,从而牢牢保护身在其中的两位学生。
轰隆!!!
天罚落下。
这尊巨大法相发生剧烈的爆炸。法相的手臂被狠狠的劈烂,流落于时空乱流当中。
“不痛不痒!”老先生大笑,“痛快痛快!”
巨大法相不断破碎,天罚不断落下。像是雕塑飞灰,飘散天地。
轰!
法相的大腿被劈出一个难以修复的窟窿。
“再来!”
轰!
法相的左腿被整齐的劈烂。
“再来!”
轰!
“再来!”
......
不知多少道天罚。
那尊巨大法相,此刻已然是残肢断臂的状态,只有半截身子,以及尚存完好的手掌。他艰难的挪动着,颤颤巍巍的将那手中的世界,牢牢护在心口。
“再...来......”
天谴似是累了,又像是乏了。
竟然奇迹般的停住。
巨大法相濒临破碎。
“哈哈哈,天道也不过尔尔。”老先生肆意笑着,从未有如此畅快。
天谴积蓄着,浓郁的天罚,将会在不久之后落下。
这时,时空混乱。
儒家圣人贸然前来。
礼圣瞧着狼狈不已的道祖,眸子闪过兔死狐悲的情感。许久,他叹息道:“按照规矩,极道剑修不该存在于世。”
“那是你的...不是我的!”老先生气势衰弱,“我的学生,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礼圣叹息,挥手示意。
身后众多半圣、伪圣,乃至两位外统圣人齐齐出动。
老先生不闪不避,硬生生直面。
铛——
古钟敲响。
一袭灰衫道袍的年轻人,脚踏时空长河,座下荡天鲲鹏径直来此。
“清净。”
圣人之言,无人可抗。
礼圣挥手。
“规矩。”
圣人言语,如法相随。
两道至强理论,狠狠碰撞在一起。
这时,一个接着一个道家圣人,拼着大道不要,也愿誓死前来。
“道家,半圣,韩羽!”
“道家,伪圣,天玄!”
“道家,圣人,列子!”
一个接着一个,与他们战至岁月顶端。
那两位外统圣人,乃是主张人性本善理论的正统圣人座下护法。
此时,一位拼命拦截阻挡之人。
另一位则是直奔那羸弱不堪,气游若丝的老先生。
“竖子尔敢!”有人大怒。
“你若犯下杀手,他日必灭你满门!”有人发着毒誓!
种种威胁话语,对方充耳不闻。
飞速来到那残缺的法相前,不断以文乱法,搅动老先生大道。
————
掌中界中,老先生用圣位以及自身性命构筑的世间最安全的保护所内————白沐春被困在这个黑漆漆的空间。
少年此时拼命的拍打面前透明壁垒,嘶吼着:“不不不,你们敢杀他,你们竟敢杀先生!!!”
老先生在他的视野里,一而再三的破烂成一件碎片。
“先生,你还手啊!你不是圣人吗?你还手啊!!!”白沐春吼着,“不用管我了,不要管我!”
“您说过的,天大地大,己命为大!”白沐春怒目圆睁,死死盯着那打着自己先生的圣人,目眦欲裂的如同发狂野兽,“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白发人送黑发人,对于前者,无异于刨心挖肉。对于后者,更是生生折磨。
————
外统圣人,吴子贤冷笑着:“看你能撑几时!!!”
老先生不言不语。他已然没有多余力气回应。
此刻,他为了能够保护掌中的世界。将自己的一切都押了上去。
不过是,道化三千罢了!
轰!!!
一声天罚,响彻光阴长河,这令所有修士都闻之色变!
积蓄已久的天谴轰然落下。
吴子贤见此,不再出手,拼命逃窜。
所有修士往外逃去。
唯有那残躯,犹如风中残烛的老者,一人顶天立地!!!
......
不知过了多久。
天谴消散,黎明拂晓。
那掌中世界中的老先生,此时已然七窍流血,乌黑的头发,几乎雪白!面若枯槁!
叶铭跪在生机淡薄的老者身前,泪水糊脸,嘶声力竭的喊着:“先生!!!”
老先生没有回应,枯坐桃树下,化为了漫天桃花,吹向了世界各地。
白沐春挣扎着,仿佛撕开牢笼的野兽。他没有半点停留,扑向那飞走的花瓣。
“先生,先生,您别走......”
“先生,我还有许多话没讲,您等等我,您等等我!”
“先生,别走,别走……”
白衣少年无力的追着远去的桃花。
仿佛那传说中的夸父追日,只能看着近在咫尺的太阳,却永远跨不过这犹如天蛰般的沟壑。
————
老先生意识弥留之际,回望百万年岁月,只是自嘲一笑。
摆烂了几十万年,没曾想,这最后的时间,才晓得无为的真意。
他看向遥远的后世,意念微动,跨越古今长河,去往了后文明。
炎炎夏日。
在那两侧桦树,开满翠叶的大道上。
一位白衣少年,正和一个女孩有说有笑的向前走着。他们踩着破碎的阳光,分享着彼此的欢喜。
老先生欣慰的笑了。
起码,这证明自己成功了。
他,无憾了。
“先生。”
声音划破时空,自身后响起。
老先生愣愣回头。
一位白衣青年,站在前方。
那是一个含着笑容的青年,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
“学生,在此,带先生——”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