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中秋节的日子,这次赵回因为提前在家里没有出去,所以这位每次都迟到的二少爷破天荒的准时参加了中秋聚会,今年的聚会在赵回的大伯家中举办。
赵回父亲兄弟三人,每年八月十五中秋节都是在各家轮流举办的。去年在赵则强家,今年便到了老大赵则仁家。赵回一家赶到大伯家时,酒菜已经准备好,大家都直接落座准备开始晚宴。
看到赵回第一次准时参加,众人都颇感意外。三叔赵则强一直看不惯这个侄子,揶揄道:“我们家最忙的人终于准时一回了。”
众人都哈哈大笑。
母亲浦翠,厌恶的撇了撇嘴,嘟囔道:“真是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赵回保持着微笑,没有出声,颇出众人意料,以为他还是会一如从前回怼两句呢。看着没有大瓜吃,大家就是入席开始吃吃喝喝。
赵家资产雄厚,必然会引起家族里弟兄们的明争暗夺,所以兄弟们之间都是面和心不和,而因为赵回更为另类,所以基本上除了亲哥赵群在表面还能维持和气之外,其余人和赵回都不对付,其实每个大家族都是这个样子,人多了心思各异,肯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能和亲哥赵群维持这样的关系,主要是赵回不争不抢,赵群性格随父亲,比较大度的结果。赵回也不愿意理会其他人,一个人在那里闷着头石井的吃着,反正马上搬出去了,不和这些小孩子们置气,谁要想死偏要惹自己,那就要想好承受他的手段了。
这一年因为赵回得了东庄子,亲弟赵宝更是怨念丛生,恨不得赵回马上死掉,虽说东庄子是个破败园子,但那也是赵家的资产,也应该有他赵宝一份,父亲直接给了赵回,赵宝对此耿耿于怀。
酒过半晌。不知道谁提起了赵回东庄子的事情,赵毅就问赵回“你的庄子拾掇的怎么样了?“
赵回淡淡的回应道:“拾到的差不多了,能住了,准备过些日子就搬去庄里住了。“
赵回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关注。大伯家的老二赵简用仇视的目光看着赵回,正好被赵回尽收眼底,但他没有吱声,他知道赵毅问这个庄子的目的,就是他弟弟赵简比赵回还要年长三岁,但是当年在父亲赵则仁安排他是另立府邸去住的时后,赵简坚决不出去,他就是在觊觎着家里的财产,两兄弟其实也是面和心不和,赵简想要来在家里攫取更多的家产,赵毅作为长子早把家里的财产看得死死的,兄弟俩这些年一直在暗暗较量着。
赵毅说:“那改日我们去你的庄子祝贺一下,看看给你办一个乔迁之喜。“
赵回忙应着:“不用,不用,那庄子别看外面大门和围墙弄得气派,其实里面就是烂草芯子,寒酸得很。主宅院子就简单修了一下,我自己做舒服就得了,以后赚得钱了再一点点的弄,大家不必需要去看了,没啥可看的。”
众人深以为然,前些日子他们从东庄子路过,看那气派的大门楼子足有五六丈高,朱红大漆加上彩料绘的光彩夺目。就那一圈围墙都有三四丈高,外面涂了白色的粉,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雪白雪白的,阳光照上都反着光,直照的人睁不开眼,而且这个围墙把整个庄子都包在里面,这个工程可着实不小。赵则刚前后只给了赵回一百五十万两,估计也只够修这些了,恐怕里面还是破败的要命。众人都在鄙夷赵回,修那么好的门和院墙就是为了装逼吗?这有个屁用,那围墙只要修在宅子外面,护好宅子不就得了,这夯货竟然把整个庄子都围了起来,这不是脑子有问题吗?
赵宝恨恨的说:“是不是还需要父亲再给你的给你一些钱,再把庄子内再修修啊?听说你已经从账上支走完一百五十万两银子,这可是一笔巨款啊,你要这个修法家里的钱还不得都给你填进去。你是想把家里的钱都用净不给我和大哥留啊!”
赵群听了这话没有吱声,但脸色已经变得难看了。
赵回轻蔑的看了一眼赵宝,说:“老三,你把心放回去吧,早早父亲说了,就给我这个庄子和家里经营的一项产业,另外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是安家费用,不会再有了,我也不会再要半分了,现在我很满足了。对了,以后你也会和我拿到的一样多,父亲是不会端不平这碗水的。”
赵宝听了这话,顿时气的够呛,这话不是在提醒父亲,要一碗水端平,他以后分出去也需要按照这个标准执行,这些可不够啊,他想得到更多,但现在他又不能说,可把赵宝郁闷坏了。
听了这话轻轻赵群的脸色顿时转好。
赵宝看了一眼父亲,赵则刚恰巧也看想他,赵则刚看见赵宝不甘的目光说:“都是一家人,你们兄弟俩我肯定不会有偏倚,都一样。”这话里当然不包含老大赵群,长子嘛,当然是要继承大部分产业的。赵宝的脸色这会儿变得看起来。
这时赵则刚又道:“老三看中哪处宅院了,我现在也给你置办一下院子。”
赵宝听了当然不愿意,他可不能出去,出去了怎么还和老大赵群争家产呢?就在一旁闷闷的说:“我还小呢,到时候再说吧。”他现在也只能往后拖一拖了,让母亲再吹吹枕边风,自己多捞些好处。
赵则刚听了这话,也没在言语。
赵则仁倒是一旁开口了“简儿,你二叔的办法不错,看你是不是有相中的地方,为父也给你置办一处庄子,你也尽早的搬出去,省得每日里见你游手好闲的。”
赵简翁声道:“父亲,您有二叔三叔的财力吗?即便让我搬出去,给我弄一处小小的院子,我住的也不舒服,远不如家里的府宅宽阔住的更舒服一些。实在不行您看看给大哥置办一处宅子,让他搬出去算了。”
赵毅怒目的看了看赵简,心里已经燃起了熊熊的怒火,双拳紧握,使劲的呼吸了几口气,终于忍住没有说话。
赵则仁不悦道:“你大哥是长子,怎么可以搬出去呢?按照家族里的规矩,你早就应该搬出去,明日我就安排管家给你置办个院子,拾掇拾掇你就给我搬出去,本来这个事情几年前就应该做的,一直没有叫你搬出去,是因为你母亲舍不得,但你确实已经大了,这马上你的媳妇就要添孩子了,怎么可以一直住在一起。”
赵简见父亲有些发怒了,也没敢再说话。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低头喝了一口茶水。赵则仁冷冷的看了一眼赵简,没有再说什么。
浦翠这时候在一旁插话说:“哎呀,都是儿子,怎么还要搞的长子次子的,虽然说我们家都是老大说了算,但也不是非要让其他的儿子搬出去吧。”说着看了一眼赵泽刚。
赵则仁瞪了浦翠一眼,说:“妇道人家,懂个什么。”
又对赵则刚说:“以后管好自己家的女人,不要什么事情都掺合。”
浦翠愤愤的说:“妇道人家怎么了,还不让我讲道理了。”说着把目光看向赵则刚。结果这次赵则刚没有支持她。严肃的说道:“赵家的规矩就是如此,当年父亲在时,我到了年龄就自行搬到书院去住,直到自己置办了产业,才慢慢的建了这个座院子。老三也是,到了年龄也是搬出去自己做些生意,慢慢做大了才建了自己的宅府。祖父那一代也是如此的,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绝不可废。”
翡翠有些怒道:“难道宝儿不是你的儿子,为什么偏要大头给老大?”浦翠对赵宝的爱已经到了宠溺的地步,老大因为年长与他不亲不热,老二更是他所厌恶,只有这个三儿子不只会说,更会来事儿,整天的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端茶倒水的,哪能不得她欢心呢?所以她也一直盘算着为赵宝多争取一些家业,但是赵则刚一直没有松口。
赵则刚看了一眼浦翠,说道:“如此大事,哪有你一个妇道人家胡乱开口说话的道理,这是赵家祖宗立的规矩,祖宗的规矩就是不可废,我看给宝儿也买一个庄子,准备开始收拾,收拾好了也让他出去。至于钱吗?给了回儿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也给宝儿一百五十万俩,谁也不要说我做得不公平,你们搬出去之后就不要想别的了。”
赵宝憋得满脸通红,但是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忤逆父亲的话,因为老赵家的确历代都是如此的,如果自己不愿意非要争抢,不仅得罪了父亲,连大伯、三叔也一起得罪了。大伯作为一家之长,刚刚态度是很明显的,老赵家的规矩就是如此。
一场宴会大家都心事重重了,没有了一开始和谐的气氛,而赵琳琅和赵琳凝两个女孩子更没有发言,因为她们是女孩子,迟早要嫁出去的,嫁出去之后与这个家就基本断了联系。根本不存在财产之争,所以也就没必要说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