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的巨型齿轮建筑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远古巨兽的心跳。林小羽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耳边是水流湍急的呼啸声。零号项链在胸前疯狂震动,烫得她皮肤生疼,却也让她保持着清醒。她转头看向张晨,少年同样被这股力量裹挟,绷带下渗出的血珠在海水中缓缓散开,像一朵朵破碎的红梅。
“小羽,你看那些齿轮!” 张晨的声音被水流扭曲,他奋力抬起手臂,指向周围缓缓转动的巨型齿轮。那些齿轮表面布满青苔与锈迹,却依然能清晰看到三叶草徽标和密密麻麻的俄文标注。林小羽的钢笔在水中划出一道墨痕,笔记本上的字迹迅速晕染,她勉强辨认出 “时间校准中枢” 几个字。机械表碎片传来陈默微弱的意识:“这些齿轮... 在调整整个海域的时间流速...”
银色面具人(如今已露出真容)站在建筑顶端的平台上,背后是散发着诡异光芒的匣子。他看着逐渐靠近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陈玉华总说人性是时间齿轮的润滑剂,可在我看来,不过是阻碍效率的杂质。” 他的声音通过某种扩音装置传来,在海底空间回荡,“你们以为带着八音盒和十字架就能改变什么?”
林小羽强忍着耳膜的刺痛,大声回应:“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和我母亲长得这么像?”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既有对未知的恐惧,又有渴望真相的急切。零号项链突然投射出陈玉华的影像,母亲的面容在水流中忽明忽暗:“小羽,记住...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 影像再次中断,让她的心揪得更紧。
“我?” 面具人发出刺耳的笑声,“我是你母亲最得意的‘作品’,也是最失败的作品。她想创造出完美的时间容器,却在最后关头心软 ——”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所以我只能自己动手,完成她不敢完成的事。” 他转动手中的仪器,建筑内的灯光瞬间变成诡异的紫色,那些巨型齿轮转动得更快了。
张晨感觉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压力挤压着,烧伤的伤口传来钻心的疼痛。他握紧扳手,试图抵抗这股力量,却发现扳手表面开始出现裂痕。拍立得残骸在口袋里发烫,自动拍下了匣子的特写。照片显影的瞬间,他瞳孔骤缩 —— 匣子表面的纹路不仅与金色齿轮契合,还隐隐组成了一张世界地图,十二座城市的位置被标上了刺眼的红光。
“你们看到了吧?” 面具人得意地说,“马里亚纳海沟的核心控制器,连接着全球十二座时间节点城市。当匣子开启,时间将彻底重置,所有的‘错误’都将被抹去。” 他的目光扫过林小羽,“包括你母亲创造的这些‘失败品’。”
林小羽突然想起陈玉华影像中未说完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她将八音盒和十字架紧紧抱在胸前,大声喊道:“我母亲不是在制造失败品!她是想找到时间与人性的平衡点!” 她的声音在海底空间激起阵阵涟漪,零号项链的光芒突然大盛,照亮了面具人惊讶的表情。
就在这时,大副汤姆驾驶着受损的 “信天翁号” 撞开了建筑的防护罩。老人的头发全白,脸上布满皱纹,却依然眼神坚定。“不能让他得逞!” 他的声音通过广播传来,“当年‘深海号’的悲剧,不能再重演!” 船上的电磁炮再次启动,瞄准了面具人手中的仪器。
面具人冷哼一声,转动仪器,建筑内的机械装置突然启动。无数银色锁链从墙壁中射出,缠住了 “信天翁号”。汤姆看着逐渐被腐蚀的船体,想起二十年前的那一夜 —— 同样是这样的锁链,将 “深海号” 上的同伴拖入深渊。他咬牙按下自毁按钮:“杰克,这次我们一起...”
爆炸声响起的瞬间,林小羽和张晨被气浪掀飞。在混乱中,林小羽看到匣子表面的红光变得更盛,而面具人的身影消失在烟雾中。她抓住张晨的手,在水流中艰难前行:“我们必须阻止匣子开启!但... 该怎么做?”
张晨看着手中损坏的拍立得,突然想起照片上的世界地图。“十二座城市... 就像十二把锁。” 他的声音急促,“也许金色齿轮不仅是钥匙,还是解码器!” 他的目光落在林小羽怀中的八音盒,“还有这个,莉莉亚父亲的日记说过,它能稳定时间波动...”
两人还没来得及行动,海底突然传来一阵剧烈震动。巨型齿轮开始逆向旋转,匣子缓缓打开,里面散发出的光芒让整个海底亮如白昼。在光芒中,林小羽看到了令她震惊的一幕 —— 匣子里不是什么控制器,而是一个沉睡的婴儿,婴儿胸口戴着与零号一模一样的银色项链。
“这就是时间重置的核心。” 面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一个没有记忆、没有感情的完美容器。当他苏醒,时间将从零开始...” 他的话被突然出现的银色锁链打断,零号的数据光点在锁链中凝聚:“哥,小羽,快用八音盒!匣子底部有...”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数据光点再次消散。
林小羽和张晨对视一眼,同时冲向匣子。但就在他们接近时,建筑的顶部突然打开,更多的机械守卫从上方涌来,他们胸口的金色碎片拼成了一个完整的银色面具。而在匣子的光芒中,婴儿的手指动了动,一场更大的危机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