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走到储物间,开始着手布置。他并没有锁门那么简单,而是拆了部分地板缝,把几根弹簧机关藏了进去,只要有人强行推门,木板下的铁钉就会弹出一道浅陷阱。他又在窗框内侧刷了一层滑石粉,只要有人手指接触,必留下痕迹。
再从天花板角落里吊下一个小铜铃,风一吹就响,一有动静他屋里便能听到。
忙完这些,天已近午。他靠在门框上,望着院子里晃动的树影,冷笑一声。
“贾张氏,许大茂……来吧,看看谁先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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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缓缓降临,整座四合院慢慢安静下来,只有屋檐边传来几声虫鸣。
贾张氏躲在窗后,紧张地盯着徐峰家的动静,而许大茂早已猫在墙角,浑身紧绷,仿佛随时准备逃命。
“他灯灭了。”贾张氏低声说。
许大茂点点头,嗓音微颤:“你……你确定他睡了?”
“他一向九点就躺下。”贾张氏小声回,“这时候进去最合适。你快动手。”
许大茂咽了口唾沫,猫着身子摸到徐峰储物间的窗户边。他戴着手套,摸出提前准备的工具,小心地撬开了窗扇的一角。
他没注意到,窗扇内侧的一缕滑石粉,正无声地沾上了他的袖口。
他低头一看,窗缝开了半指宽。
“我进去啊。”
“快点,别磨叽。”贾张氏在黑暗中低声催促,声音带着一丝疯狂的兴奋。
许大茂深吸一口气,开始一点点往窗里钻去,浑然不知,一场精心布置的反击,正等待着他的脚步声响起……
许大茂的身子一点点滑进窗缝,身上的棉布衫被窗棱擦得咯吱作响,他全身紧绷,额头上已渗出一层冷汗。窗框太窄,他本以为自己瘦,应该能轻松钻过,没想到胸膛卡在了中间,进退不得。
“嘶……”他咬牙忍着痛,左肩被木刺划出一道血口子,浑然不顾,只想着赶紧进去完成任务。
外头的贾张氏踮着脚,耳朵贴在墙上,听见里头传来轻微的咯噔声,心头一紧,低声问:“进去没?别死卡在窗户上丢人现眼!”
“别催!”许大茂压着嗓子回了一句,终于一扭腰,整个人扑通一声掉进了储物间。
这一声响,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许大茂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心里怦怦乱跳。
“完了完了,这下动静太大了,万一徐峰还没睡——”
他正胡思乱想,忽然感觉到脚下一阵轻响,“咯哒——”像是什么东西崩裂的声响,随即他脚下一沉,一块地板赫然塌陷出个小坑。
“卧槽!”
一根弹簧猛地从地板下弹起,钉着几枚细钉的竹条刷地一下朝他脚踝扫来,幸好他眼疾手快,一抬腿躲过,但裤腿已经被割出几道口子,寒意透骨。
“这孙子布了机关!”他吓得浑身发抖,连连往后爬,呼吸急促如拉风箱。
与此同时,徐峰的屋里,那个悬挂在门梁上的铜铃轻轻响动。
“叮——”
这细不可闻的响声,在寂静中却宛如雷鸣。
徐峰猛地睁开眼,眼中寒芒闪现。
他缓缓起身,光脚踩在木地板上,动作轻如猫步,从床底抽出一根长棍——那是他亲手改装的竹棍,尾端绑着橡胶块,既能攻击也不会致命。他不喜欢打得血淋淋,但他绝不允许别人践踏他的底线。
他屏息静气,走到储物间的门口,耳朵贴近木门。
“咕咚……咕咚……”
里头有人慌乱地移动,还带着物品撞击的轻响,显然是在慌不择路地找寻什么。
“果然是你们这两个畜生。”
他低声骂了一句,猛地一脚踹开门,带起一阵风。
屋里光线黑暗,但借着窗外的月光,他一眼便看见了那个蹲在地上的人影。
“许——大——茂——”
那声音低沉,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如夜里一道惊雷。
许大茂猛地转头,一张脸惨白如纸。
“徐峰……你听我解释,我……我只是进来看一眼……”
“看你个头!”
徐峰不等他说完,猛地冲过去,一棍子就朝他屁股横扫而来。
“啪!”
“哎哟——”
许大茂一屁股摔在堆放扫把的麻袋上,疼得满地打滚,“别打!别打啊徐峰!真不是偷东西,我就是——来借个东西!”
“你半夜钻窗户进来借东西?”徐峰的棍子已经高高扬起,目光里带着讥讽,“你家没锁门还是脑子进水?”
“真是贾张氏叫我来的!”许大茂哭丧着脸喊,“她说你有调料要转手,我、我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便宜拿……”
“便宜?你倒想得美。”
徐峰冷笑着,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一边拖着他往窗户那边走,一边低声警告道:“我今天不报警,是看在你还没得手,但你要再进来,我让你下半辈子只能趴着走。”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许大茂连连点头,满脸通红,尤其是想到窗外贾张氏还在,他心里更是屈辱得不行。
徐峰将他硬塞出窗户,顺势用棍子在他屁股上又点了一下,“滚。”
窗外的贾张氏早就听出不妙,这时一见许大茂灰头土脸地被推出窗,哪里还敢多问,撒腿就往自家跑去,一边小声骂着:“不中用的东西,还连累我!”
许大茂顾不得回应,一边捂着屁股,一边猫腰狂奔,连滚带爬钻进了自家院子,一头栽进屋里就不敢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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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峰关上窗,点了一根烟,靠在墙上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的手指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这帮人把他当成什么了?什么脏事都往他这儿引,不把他逼到绝路不罢休?
“看来是时候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规矩了。”他低声自语,目光如刀子般在黑夜中闪烁。
他转身走向书桌,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蘸着墨水,工工整整地写上几行字。
“院规第一条:擅闯他人屋舍者,打断狗腿,概不留情。”
“院规第二条:挑衅滋事者,赶出院外,永不容留。”
写罢,他将纸条贴在院子正中央的公告栏上,字迹清晰如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