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戏曲进入尾声,几位演员已经唱得微微喘气,但依旧神采奕奕。小翠最后一段唱腔收尾时,院子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不少人情不自禁地喊起“好”来。李大爷笑着谢幕,小翠抿了抿嘴唇,红着脸对众人鞠躬。
徐峰连忙上前,拱手道谢:“多亏几位师傅和乡亲们赏脸,今天这戏唱得好,我心里畅快。”
小翠笑盈盈地擦着汗:“徐先生,这么多人喜欢,我们也觉得过瘾。不过,音响的事儿,要不要我叫人来帮忙修?”
“不急。”徐峰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笃定,“先把设备收拾一下,改天我自己再看看。”
待众人散去后,徐峰在院子里点起一盏白炽灯,独自坐在音响旁,拿起工具,打算仔细检查设备。忽然,他发现电源线接口处,有一丝细小的破损痕迹,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划过。他捏了捏线头,发现导线里面的铜芯已经断裂,只剩下外皮相连。
“难道真是被人故意破坏?”徐峰的心头一沉,仔细回想下午的情景。他清楚地记得,下午音响一切正常,试音效果也很好,这断裂痕迹不太可能是自然老化,更像是用刀片或剪刀划开的。
徐峰紧锁眉头,喃喃自语:“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破坏音响?”
他望向院门外,黑暗中隐约能听到邻居们还在三三两两地聊天,谈论着今晚戏曲的精彩。可就在这热闹背后,似乎有一道阴影悄然浮现,令人不安。
徐峰深吸一口气,将断裂的电线小心卷起,暂时搁置在角落。今天是生日,既然大家都尽兴了,这件事也不必急着处理。但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一定要查清楚,看看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破坏他的生日庆典。
夜色渐深,四合院内的热闹渐渐消散,邻居们三三两两地散去,戏台也被戏班的师傅们逐步拆卸,剩下几盏昏黄的灯笼依旧摇曳,透出温暖的光晕。徐峰站在院中,低头看着手里那根断裂的电源线,心里仍然盘旋着疑问。
戏班的人陆续收拾行头,小翠走过来,轻声问道:“徐先生,这音响的问题,真不需要我找人来看看吗?”
“不用,我自己再检查一下,可能是线路老化了。”徐峰笑了笑,努力让自己的神色显得轻松些,“今天辛苦大家了,等明天,我亲自去修理店问问。”
小翠点点头,见徐峰心事重重,也不多言,便跟着戏班的人离开了四合院。周围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动灯笼的沙沙声。徐峰把音响和道具搬回屋内,心中那种异样的感觉却始终不散,似乎有什么线索在眼前晃动,却抓不住。
正当他锁好门,准备回到堂屋时,耳边忽然传来院子后头的一阵轻微争执声。他心下一动,蹑手蹑脚地走到侧院的角落,隔着半开的窗户,隐约听到贾张氏那尖利的嗓音,夹杂着训斥和埋怨。
“棒梗!你怎么回事!让你弄坏音响线,你是不是故意没弄断?!”贾张氏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责备和焦躁。
“我,我已经用小刀割了,可那线太粗,我怕割断了被人发现……”棒梗低声辩解,语气中带着些许委屈,“奶,你不是说就是划一下,让声音断断续续就行吗?我照你说的做了。”
徐峰心中猛地一震,手中的电线险些掉在地上。他定住身子,屏息凝神,继续听下去。
贾张氏显然气不打一处来,压低声音骂道:“你个蠢货!就是要彻底弄坏,最好一下子不能响,让他们唱不了戏!这样院里的人才知道,这徐峰能耐什么?哼,一场戏唱得人尽皆知,好像他多能耐似的!”
棒梗似乎有些害怕,小声辩解:“奶,可我怕徐叔发现啊,他要是知道是我弄的,会不会打我?”
贾张氏不屑地啐了一口:“哼,他敢?他要是动你一根手指头,我就闹到街坊四邻那里去,看谁敢说个不字!再说了,他就是仗着有钱,才请戏班子来撑场面,谁不知道他就是为了显摆!咱们不让他得逞,省得他天天在院里耀武扬威。”
棒梗嗫嚅着:“可他请大家看戏,我觉得还挺好看的,奶,你为什么不喜欢呢?”
“你懂什么?!”贾张氏狠狠一拍棒梗的脑袋,低声怒道,“就知道看戏!他就是想把院子里的人都拢到他那边去,让咱们被孤立!以后咱家有个什么事,谁还会帮衬?都是被他收买的!”
棒梗被这一拍,捂着头不敢再出声,只听贾张氏继续数落:“你啊,真是个不中用的,连条电线都弄不好!这次就算了,下回要是再有这种事,我自己上手,省得你办砸了。”
徐峰站在窗外,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贾张氏的话,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原来,是棒梗弄坏的音响,背后竟然是贾张氏的指使。徐峰心里涌起一股怒火,却又努力克制住。他并非没听说过贾张氏在院子里处处挑刺,但没想到这回竟然连自己的生日戏曲都要破坏。
他悄悄退回到院中,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对策。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棒梗毕竟是个孩子,徐峰虽有些愤怒,但更多的是对贾张氏的无奈。他知道,真要当众揭开这事,反倒会引来更多麻烦,毕竟贾张氏一贯蛮横不讲理,牵扯上棒梗,事情恐怕会越闹越大。
可如果不追究,徐峰心里又咽不下这口气,尤其是贾张氏那股子故意挑事的劲儿,让他有些心寒。他并不喜欢四合院里总有矛盾纷争,本想着通过这次生日,能让大家放下成见,共聚一堂,谁知还是有人心存怨怼。
正思索间,忽然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徐峰扭头一看,是老张悄悄走过来,低声问道:“徐老板,怎么站在这儿?刚才我好像听见贾张氏的声音,叽叽咕咕的,是不是又在嘀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