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庞四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
他瘫软在地,眼神涣散,充满了绝望与怨毒。
“楚南……你……你好狠……”
楚南收回手指,神色冷漠。
“这,便是你口出狂言,欲伤我性命的代价。”
“滚吧。下次若再敢招惹我,废掉的,就不仅仅是一层修为了。”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传遍四周。
庞四在地上抽搐了半晌,才勉强撑起半边身子,怨毒无比地盯着楚南的背影,嘶声道:“楚南!你等着!我师兄……还有薛师兄,他们绝不会放过你的!你会死得很惨!很惨!”
声音里充满了不甘与刻骨的恨意。
楚南脚步未停,径直回了自己的小屋,“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将一切喧嚣隔绝在外。
对于庞四的威胁,他并未放在心上。
蝼蚁的叫嚣,无足轻重。
……
远处的古树上,徐娇娇目送楚南的身影消失在屋门后,那双原本泛着惊异的明眸,此刻多了几分深沉的赞赏与忌惮。
“好一个楚南,果然杀伐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这份心性,这份手段,若能为我所用……”
她轻轻一叹,旋即眸光转冷:“只可惜,他是柳飘飘那丫头的人。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留着,终究是个祸患。”
“尤其是,此人隐藏得如此之深,庞四这点微末道行,连他真正的底细都没能逼出来分毫,真是废物!”
徐娇娇纤手轻捻着一片嫩叶,心中念头急转。
“白真真那个女人,最近似乎也对这楚南颇为关注。且看看她会如何动作。”
“秘境开启在即,柳飘飘那丫头定然会带上此人。多一个强劲的对手,可不是什么好事。”
“若白真真那边迟迟没有动静,那我可就得提前为自己扫清一些障碍了!”
一抹不易察觉的杀意,自她身上一闪而逝。
……
屋内。
楚南刚坐下,九凝魔尊略带玩味的声音便在脑海中响起:“小子,今日这番作为,倒还有几分男人该有的样子,没给本尊丢脸。”
楚南闻言,不由失笑,调侃道:“我是不是男人,旁人或许不清楚,你难道还不清楚?”
他与九凝魔尊神魂相融,彼此间几乎没有秘密可言。
“呸!油嘴滑舌!”九凝魔尊啐了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羞恼,“少跟本尊嬉皮笑脸!你今日废了那庞四一层修为,固然能震慑宵小,但也算彻底得罪了他背后之人。”
“方才那个叫徐娇娇的女娃娃,可一直在附近窥伺。她的气息,比那庞四强出不止一筹,心思也深沉得多,怕是来者不善。”
“你还是赶紧提升实力为妙,免得到时候被人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本尊可不会次次都出手帮你。”
楚南面色一肃。
徐娇娇的窥探,他隐约有所察觉,只是没想到对方竟是内门弟子。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韩艳想要对付自己的决心。
他不再多言,立刻盘膝坐下,心神沉入丹田气海,开始运转《阴阳合欢无上妙法》。
磅礴的灵气被吸纳入体,经过功法的锤炼与压缩,不断凝实。
一个周天……
两个周天……
当楚南再次睁开双眼时,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体内的灵力变得更加精纯,但修为境界,却又跌落了一层,从炼气五层初期,降到了炼气四层顶峰。
然而,楚南脸上非但没有沮丧,反而露出一抹喜色。
这种以境界跌落为代价换取灵力极致凝练的法门,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
照这个速度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将修为压缩到炼气一层,届时,便可以真正开始借助柳飘飘的太阴之体,进行双修,修为必将一日千里!
阴阳鼎内,九凝魔尊将楚南的修炼过程看得分明,饶是她见多识广,此刻也惊讶得有些合不拢嘴。
“这……这是什么鬼功法?!”
“竟然以自降修为的方式来淬炼灵力?而且这淬炼效果,比本尊重塑魔躯时所用的秘法还要霸道几分!”
“这小子,究竟从哪里得来的这等逆天法门?”
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
与此同时。
外门弟子区域,一处颇为气派的独立院落内。
“薛师兄!薛师兄!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庞四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倒在一名锦衣青年面前,声泪俱下地哭诉着。
这锦衣青年,正是薛岳。
薛岳此刻正悠闲地品着香茗,听闻庞四的哭嚎,眉头微微一皱:“何事如此慌张?慢慢说。”
庞四添油加醋地将自己如何被楚南羞辱,如何被废掉一层修为的经过哭诉了一遍,着重强调了楚南的嚣张跋扈,以及对薛岳的不屑。
“薛师兄,那楚南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他还说……还说就算您亲自去了,他也要照打不误!”
“您看我这伤,这修为……我以后可怎么见人啊!”
“求薛师兄为我报此大仇!将那楚南碎尸万段,以泄我心头之恨!”
庞四抱着薛岳的大腿,哭得凄惨无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薛岳听着庞四的哭诉,原本悠闲品茗的神情渐渐凝重。
当他听到楚南仅以炼气五层的修为,便将炼气六层的庞四废掉一层修为时,他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茶水险些溢出。
“你说他只有炼气五层?”薛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
庞四连连点头,哭喊道:“千真万确!薛师兄,那小子诡异得很!而且他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说您……”
“够了。”薛岳冷声打断,脸上恢复了惯常的傲然,“废物一个,被人废了修为还有脸在这里哭嚎。”
庞四被他一呵斥,顿时噤若寒蝉,脸上的悲愤僵住,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薛岳不耐烦地挥手打断。
“滚下去,别在这里碍眼。”
庞四心中又屈辱又愤恨,却不敢违逆,只能强忍着剧痛,怨毒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方向,一瘸一拐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