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手机,电话铃声像掐着点一样打过来,楚辞滑动接听,对面是个很娇俏女生。
“您好,我们这里是皇家美容公馆的前台,请问您是楚辞小姐吗?”
楚辞说,“是。”
“宋知秋女士和几个贵妇人在我们会所做美容,不方便接听电话,让我们联系您过来一下。”
电话挂断,楚辞看着手机,恍然记得姨妈以前常去的美容院好像不是这家,不过她出国这么多年,换美容院也很正常。
楚辞换了条适合见长辈的西服面料小白裙,拿了个奶昔白拼金棕色包包出门。
她开着夜无咎那辆小奔驰,跟着导航一路向城东的商圈行驶。
红绿灯口等着几辆艳色的跑车纪委张扬,车型隐隐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
为首那辆亮红色帕拉梅拉里,赵乾握着方向盘从后视镜无意间往后扫了一眼,视线忽然顿住,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扭头和副驾的人开玩笑。
“你刚回来,恐怕还不知道吧?京市最近几个月可热闹了。”
他叼出一支烟,点燃,“楚家那个小孤女和陆景川分手,跟夜无咎在一起了,听说两人在天台上打了一架,差点反目成仇。”
莫隐幽指尖转着一支没点燃的烟,暗色的眸子看不出情绪,“是吗?”
“死了还是残了?”
赵乾哼笑一声,“没死也没残,听说他故意让着陆景川,让他打了一拳。”
“不过这小丫头年纪不大,还挺招人。”他抬着下巴,扫一眼后视镜里混入车流里毫不起眼的小奔驰,“看到那个小奔驰了吗?夜无咎为了低调接送她,专门买的,刚确认关系就把夜氏股份拱手相让了。”
敌人往往是最熟悉你的人,他们这一群和夜无咎算不上敌人,顶多算相看两厌,但对夜无咎的一举一动依旧格外关注。
尤其是这种桃色非正面的绯闻。
毕竟,夜无咎以前可是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教育他们时挂在嘴边的教科书级别教材。
现在教科书犯错了,还是为了个女人,他们当然要幸灾乐祸一下。
说实话,要不是建国以后不许成精,赵乾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狐狸精变的,连夜无咎那种臭石头都能拿下。
赵乾想起之前他还觊觎过那个小丫头,心有余悸,“多亏你那时候提醒我别动她,谁能想到夜无咎那个疯子也会对这种无趣的乖乖女感兴趣。”
他们平时和夜无咎打打闹闹就算了,真干起来对他们没好处。
绿灯亮了,赵乾转动方向盘左拐,那辆小奔驰往右边去了。
莫隐幽看着一眼那个方向,忽然把烟掐断,“掉头,跟过去。”
“什么?”刚转过弯的赵乾在驾照和追人之间犹豫两秒,掉头,“操你大爷的,掉头不早说。”
“想操我大爷简单,追上去,回去我帮你预约。”
神特么预约!
他们这辆车是带头的,他一转头,后面的一群公子哥跟着转头。
一个豪车违章是嚣张,一队豪车违章,嚣张里又透着点智障。
一过十字路口,赵乾的手机就响个不停,他不用接就知道是骂他的,全部挂断。
眼睛盯着前面的小奔驰,嘴上却很诚实的劝道,“你追他干嘛?上去打一架?人陆景川跟他打架是为了女人,你为啥?”
手痒?上门找揍?
只要不惨,不死,上一辈不插手小一辈的事儿。
回头挨了打也是白挨。
其实他们和莫隐幽玩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当年怎么闹翻的。
莫隐幽把掐断的烟扔出去,“夜无咎昨天去港城了,你猜车上的人是谁?”
“你也看上她了?”赵乾震惊的差点刹车,“她现在可是个马蜂窝,捅了她夜无咎那家伙不跟你拼命啊?”
妈的!
疯子,都是疯子!刚才就不该掉头。
莫隐幽以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他两秒,缓缓移开目光。
他没开口,但赵乾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小奔驰在皇家美容公馆门口停下,这里位置很好,城东商圈中心,占地面积也很大,北欧式的装修风格,门口十几米高的音乐喷泉,无一不透露着豪气两个字。
楚辞关门下车,提着包包直奔前台。
“你好,帮我查一下宋知秋女士的包厢。”
“好的,您稍等。”前台小姑娘点了两下电脑屏幕,“宋女士在‘玫瑰香榭’,她等您好久了,我带您过去吧。”
楚辞没推辞,“那谢谢你了。”
“不客气。”前台小姑娘笑着给她带路,“这边走。”
两人穿过长长的走廊,停在一间包厢门口,前台把门打开请楚辞进去。
说是包厢,其实是一个小套间,门口玄关处放着一块屏风,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水晶灯亮着,灯火通明。
她一只脚刚踏进包厢门,脑海里蓦然想起刚才前台那句话。
前台连宋知秋等她很久了都知道,她问包厢号的时候为什么不是脱口而出,反而要先看登记记录?
联想到这里不是宋知秋常去的美容院,楚辞后背一凉,下意识要后退,后背却被人猛的用力一推,整个人几乎跌进包厢,扶住玄关的柜子才站稳。
楚辞心中一惊,起身立刻去推门,房门被人从外面锁住,根本推不开,而房间里却有沉重拖沓的脚步声传来。
同楼层卫生间里。
姜梨冷着脸站在水池边洗手,她今天是被楚辞的小婶婶约过来的。
她知道楚辞和小叔一家关系并不好,但终究是一家人,一个孝字压下来,足够毁掉一个孩子的名声。
两家孩子在谈恋爱,她不能不给这个面子,也想看看楚小叔一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王月的粗鄙和贪婪让她心理不适,只能找个借口出来透气。
她洗了手,抽出一张纸巾擦手,忽然听到一墙之隔的卫生间里,传来一个女孩惧怕的声音。
“经理让我把那个漂亮女孩儿锁在玫瑰香榭了,真的没事儿吗?”
另一个女生不甚在意,“能有什么事儿?经理不是说了吗?那是他远房侄女儿,虚荣不听话,关包厢里让她反思一下而已。”
“你没看到她今天拎的那个包包,要十几万呢,啧啧,指不定攀上哪个老男人得来的。”
“可是,咱们经理姓刘啊,她远房侄女怎么可能姓楚?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心里突突直跳。”
姜梨无意偷听别人说话,扔了纸巾正准备离开,听到‘锁’和‘楚’字,忽然顿住脚步,一股幽冷从脊椎升起,直达天灵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