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进书房便瞧见大姐姐戴着面纱,好奇道:“大姐姐怎的又戴上面纱了?”
“近日府中热闹了些,便戴上了。”
沈瑶钰搁下笔站起身,走到她的身旁,握住她的手,皱眉道:“手怎么这么冰,雨春是怎么伺候的?”
刚追上来的雨春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跪了下来,“奴婢失职,请主子责罚。”
沈瑶光见状连忙扶起她,“快起来,是我自己跑得快,不干你的事。”
见雨春仍心有余悸,她又说道:“雨春,你现在是我的人,不是大姐姐的人,不需要看他脸色的。”
沈瑶钰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笑道:“没想到光儿也有这么霸道的一面。”
“大姐姐说我说的对不对嘛?”沈瑶光抱起李辰临的胳膊便开始撒娇。
沈瑶钰宠溺地捏了捏沈瑶光的脸颊,轻声道:“光儿自然说的是对的。”
话虽如此,雨春却不敢真的不看主人脸色,她将手炉放在桌上后, 自觉的退了出去。
“大姐姐,小歌回来了吗?”沈瑶光想到来的目的,赶紧问道。
沈瑶钰见她一来就问其他人,想到她这么问的背后还有她的师兄,心里便泛起了酸意。他忍着醋意低沉道:“嗯,回来了。”
“那我师兄如何?”
“他被人下了那种药,幸好小歌及时赶到,将他带了回来,现在正在客房休息。”沈瑶钰说完,想到他这个师兄过于猥琐,又说道:“光儿,少与你这个师兄接触,能去那种地方的纨绔不是什么好人。”
沈瑶光闻言,噗呲笑出了声,“哈哈,果然我这个师兄不是一般人都忍受的。”她笑完又接着说道:“大姐姐放心,师兄不是那样的人,虽然看着不着调,却是个实打实的好人,而且对我很好的。”
“是么。”沈瑶钰沉着脸,他没想到沈瑶光对这个色胚如此信任,这是他不能接受的。他忍着恶心说道:“可他昨天差点对我动手动脚。”
“什么?”沈瑶光瞪大了双眼,实在难以置信,“大姐姐,师兄真对你……”
“没有,没有碰到。”李辰临赶紧堵住了她未说完的话。
沈瑶光长舒一口气,“那就好,他是不是喝醉了?或是那药?他中的哪种药?媚药?这种药要怎么解?是自己……”
“光儿……”李辰临打断了她的话,极力克制心中的醋意,平静道:“大夫灌了药。”
他从来未体验过这种挫败感,原来他的清白没有她师兄来的重要。光儿对赵名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以及接受度让他有种危机感。
“大姐姐,我去看看他。”沈瑶光说完便转身要朝书房外走去,却被李辰临一把拉住,“过会儿再去吧,大夫说他伤了元气,要好好休息。”
“哦哦。”沈瑶光点点头,又凑到他的耳边小声道:“是因为没有发泄出来吗?会不会憋坏?”
温热的呼吸以及私密的话题让沈瑶钰颇不好受,且还是说的另一个男人,他知道光儿一向行事大胆,没想到能大胆到这种程度。
如果当时她在场,会不会就从了她师兄?
他不敢想。
看来是往日的管教太少了,再不管教,不知会做出什么荒唐事来。如果这荒唐事是对着他也就罢了,如果是别人,他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一个姑娘家如何得知这些事的,他能想到的便只有那些话本子了。
“光儿,你平时都看些什么话本子?”
“啊?没看什么,就是很普通的话本子。”沈瑶光疑惑地看向他,不知为何突然这么问,但本能的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赶紧说道:“大姐姐,能不能让小歌送小蕊回家?”
“小歌,按姑娘的吩咐去吧。”
“是。”立在门口的小歌应声而去。
“大……大姐姐,我去送送小蕊,先走啦。”沈瑶光有些心慌,刚刚大姐姐的眼睛让她有些害怕,黑沉如渊却又让人看不清情绪,可她本能的知道他有些生气了。
她不该好奇的,她只是觉得与姐妹之间说些荒唐话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却好像触碰到了大姐姐的禁区。
“光儿今天是不是该练字了。”
“嗯嗯。”沈瑶光乖觉的回答道,随后看到书房里多了一张书桌,她自觉得坐到了那里。
见她如此乖巧,沈瑶钰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在一旁为她磨好了墨,温声道:“我昨日重新写了一份字帖,是仿照我初学写字的笔迹,你先照着临摹。”
沈瑶光点点头,拿起笔看到字帖上的字迹,惊讶道:“阿临初学时的字也这么好看呀。”
见她主动叫他阿临,刚才一直盘旋在心头的不悦消散了,他垂眸望向她,眼里满是温柔缱绻,“刚好适合你现在来练。”
这字迹他嫌太过秀气,早已弃之不用,现下却是刚刚好。
沈瑶光提笔照着字贴上的字开始临摹,沈瑶钰在一旁教她如何起笔,行笔以及收笔,最后手把手的教上了。
却是成效不大。
倒是沈瑶光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差点让他溃不成军。就在他举棋不定时,门外寒星拿着文书求见,让他狠下心道:“光儿先练着,我先去处理些事务。”
说完,便步履匆匆地回到了他的书案后,接过寒星递过来的文书,看了起来。
沈瑶光隔着屏风看着里面隐隐绰绰的人影,撇撇嘴嘟囔道:“来得真不是时候,就差一点点。”
寒星瞧了眼不远处的沈瑶光,低声说道:“主人,今日早朝时皇帝斥责了工部尚书治下不严,对下属德行有亏而苛责庶子女有失察之责。”
“嗯,给些教训即可。”
“是。”寒星应声后,又接说道:“下朝后左都御史常春辉与吏部尚书是一道离去的。”
“哦?有意思。”沈瑶钰闻言,随意地向后仰靠在了椅背上,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扶手,“我记得常春辉与先生不对付吧。”
寒星低垂着头,应了声“是。”
“老奸巨猾。”沈瑶钰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笑意,“这是在向我亮明牌了,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个收获。”他又思忖了片刻,说道:
“你秘密安排我与常春辉见一面,我很好奇李乾夷的狗是怎么没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