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我家红星也准备考大学。”许大茂笑眯眯地走近,“太好了。”
“大茂,找个日子,咱们院里放场电影庆祝一下。”
李建设直接提议,虽然不便摆酒,但热闹不能少。
他考上了大学,全院的人都该高兴。
“行啊,就定在国庆节吧!”许大茂虽觉麻烦,却满心欢喜。
“就这么定了。
我得赶紧去学校,回头再聊。”
李建设带着秦京茹离开,两人骑着自行车出了院子。
途中换了一辆车,他对过去的物件有着特别的感情。
“姐夫,晚上回来吗?”
秦京茹骑着新车,车上装满了行李,引来不少目光。
“当然回来,不远,才十二公里。”
以他的速度,很快就能返回,不过天天往返实在吃力。
到了学校后,他会组建勤工俭学社总部,合理安排课程。
“嗯。”
秦京茹不再多问,回来就好。
李建设提前规划了路线,带着秦京茹走捷径,省了不少时间,即便中午稍作停留,到学校门口时也刚九点。
望着北大的校门,他想起了一个人,同样是因小时候常吃粗粮而成就非凡的传奇人物。
就像《合伙人》中的“成东青”,虽然后来转做其他事业,但早已功成名就。
他期待能投资这个出身寒门的学生,吸纳进勤工俭学社。
还有一位因小时候吃红薯吃得太多而出类拔萃的人物——大强子,虽然没上北大,但也将在未来加入勤工俭学社。
像这样的例子还有许多,所以他让关响多吃粗粮,这正是深沉的父爱。
“姐夫,能进学校了吧?”
秦京茹轻声提醒,已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有人开始议论了。
“哦,走吧。”
李建设回过神来,示意出发。
入学当天,李建设跟随人群找到文学系报到处,门口有人举着牌子。
接下来是安排宿舍和班级,一切手续畅通无阻,甚至还有补助可领,越是贫困领取金额越高。
“姐夫,等等我!”
秦京茹肩扛大包裹,一手拎着水桶紧随其后。
“稍等,我走得慢些。”
李建设手拿凉席,正忙着找路,早已疲惫不堪。
兜了一圈,终于抵达宿舍楼,不必奢望什么优质条件。
来到二楼走廊,对照门牌号找到宿舍。
推开门,发现这里是个八人间,四张上下铺,中间放一张桌子,还带窗户。
看来他是最后一个到的。
“你是李建设吧?我们宿舍就缺你了。”一位身材魁梧的同学迎上前。
宿舍共八人,李建设是唯一来自京城的,其余七人已提前几天入住。
“抱歉,来晚了。”李建设进入宿舍,看到靠窗的下铺空着,急忙说道:“我睡上铺吧,平时不住宿舍,只是占个床位。”
“太好了,我正想住下铺呢。”戴眼镜、操着四川口音的男生兴奋地将上铺物品移下。
“姐夫,我帮你铺床。”
秦京茹的话让宿舍里的人都愣住了,刚才他们还以为她是李建设的妹妹。
“哦,这是我的小姨子。
我妻子怀孕了,所以今天没跟着来。”
李建设坦然介绍道,他无意在校内另觅伴侣,尽管大学里不乏地下恋情。
“什么?你已经结婚了?”
众人惊讶不已,完全没察觉,这让他直接到达了他们的理想状态。
秦京茹抢着说:“我姐夫有两个儿子了,我姐姐现在怀第三胎呢。”
“李建设,真厉害,有了孩子再来上学,逍遥自在。”
“嫂子真开明,还支持你继续读书。”
几位室友羡慕至极,心想这就是京城人的风格,果然与众不同。
“没事。”
很快,秦京茹麻利地铺好床,更让这些男生羡慕不已,他们都是独自前来。
宿舍男生众多,秦京茹不便久留,李建设便送她至校门口。
“京茹,路上慢些,想买啥别省着。”
他递给她十元钱,大姑娘了,花销自然不少。
“谢谢姐夫!”
秦京茹欢快地骑车离开,还得赶回学校报名。
李建设回宿舍后与舍友们炫耀一番,随后熟悉环境,找寻上课教室。
暂时不能离开,下午还有班级会议,需办理补助事宜,日后粮票由学校发放,走特殊通道。
忙碌一番后,大学生活正式开启。
“李建设,竞选班长如何?我支持你。”
徐仁亮来自东山,父亲是工人,母亲务农,为人爽朗,宿舍最高个。
“没错,我也支持你。”
说话者为戴眼镜的冯春林,巴蜀山城人,家住沙坪坝磁器口附近,也是他的下铺。
李建设被两地口音包围,也夹杂方言回应:“好,谢了两位,不过班长我不参选了,不住校,另有安排。”
他直接加入学生会,类似外联部职位,工作轻松且自由,利于提升自我,时间才是关键。
“李社长,您的信已带回。”
“辛苦了,谢谢。”
李建设放下香烟,看着满箱信件,实在没空一一查看,盖章邮票并无收藏价值。
此刻他位于恭王府,依托京城音乐学院,挑选一隅作为勤工俭学社总部。
初选此处,一是因距锣鼓巷四合院仅两公里;二是享受王府办公氛围,虽不可私占,却可共享,至八十年代再腾退亦不晚;再者,原府内学校众多,有不少分院。
自报名入学至今,转眼两年过去,一九六三年开学季到来,全国迎来丰收年景,总算熬过艰难时期。
“小吴,麻烦你留意一下,我有急事外出。”
李建设拿起桌上的钥匙,吃过午饭后来这里待了两个小时,准备离开了。
“李社长,您慢走。”
勤工俭学社在总部有常驻成员负责接待工作,不仅收取信件,还接听电话和接待访客。
此外,社团的报社已开始运作,稿件直接寄到这里,编辑部则在恭王府的小院里处理完毕后送往印刷厂刊印。
一切都井然有序,少了他这个社长,似乎也没什么差别。
他绕着王府骑了一圈才找到出口,地方实在太大了。
久居于此让他对这种大宅院有些厌倦,不说别的,单是防贼就够头疼的,万一找不到,岂不是麻烦?没有几十个下人,这样的宅院根本运转不了,规格太高了。
“叮铃铃!”
车铃声响起,街道上骑车的人明显增多,艰苦的日子熬过去后,人们开始舍得花钱了。
各种物资逐渐恢复到灾前水平,甚至京城七十岁以上老人还能在定量基础上额外购买五斤白面或大米。
细粮供应终于改善,从灾年时占定量的三分之一提高到现在的三分之二,这让李建设差点欢呼:“白面自由!”
尽管如此,每户的口粮依然紧张,经历过 ** 的人仍不敢浪费,哪怕有点粮票也舍不得花。
“哟,李建设,回来啦!”
阎埠贵笑呵呵地打招呼,缓过劲来后,又可以低价向他推销白面票了。
“一会儿我还得出门一趟。”
他此行是为了送菜回家,方便秦京茹做饭,之后还要去看秀儿。
“李建设,这里有封信,是我帮别人转交的。”
阎埠贵欲言又止,嘴唇动了动。
“谁寄来的?”
李建设愣住了,这不对劲,他的住址从未公开过,就算有人能查到地址,也不会选择写信。
比如陈雪茹至今都不知道他住哪,丁秋楠也不知情。
“你自己看吧,是一位退休教师,你初中时的老师。
他丢了粮票,我借了两斤给他。”
阎埠贵盘算多年,这次却主动送出了两斤粮票,作为同行,他不愿见别人陷入困境。
“怎么回事?”
李建设拆开信封,看到里面的信,字迹工整,明显出自一位教语文的老师之手。
语气也颇为古雅,要不是自己学中文的,还真未必能完全看懂。
敬启者李建设君:
久违不见,想君安好。
今有急事相托,烦请相助。
不慎遗失粮票五十余斤,关乎全家生计,处境艰难,迫在眉睫。
节衣缩食数日,身体已显虚弱,追悔莫及……
盼君援手,感激不尽。
——垂暮王师自陈。
我去,这人借粮也绕这么多弯子!
先是客套问候,然后说事,接着诉苦,最后直接抒情,连垂暮都出来了。
想想初中的语文老师,确实岁数不小了。
“您说王老师前几天才换了定量,就丢了这么多粮票?”
“没错,他家人口多,既要买家里的口粮,又得在外面用粮票吃饭。
一下子丢了五十多斤,确实扛不住。”
阎埠贵心想,要是自己老了也落魄,那可真够惨的。
“他住哪里?我去看看。”
“他没直接找你,但听棋友说你条件不错。”
阎埠贵一阵懊恼,今天下课一时冲动去下棋,结果被人宰了两斤粮票,挺丢人的。
“他还在北新桥?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秃顶的老大爷吧,藏得太好了,这么多年都不认我?”
李建设回忆起往事,曾两次败北,实在没脸写信借钱,于是作罢。
“唉!毕业后,谁还会认老师?”阎埠贵也很无奈。
教了那么多学生,竟没人登门问安,能平安走过街道已算幸运。
“算了,我去看看情况,先回家吧。”
他索性放下自行车,从车篮里取出袋子,提着往中院走去。
两年时光飞逝,何雨水高考失利,未能如愿升学,如今刚开学便选择复读,全靠傻柱和岳父何大清支持。
东旭家去年添了个妹妹,取名贾槐花。
他此时赶时间,匆匆赶往后院。
“乐乐,快看谁回来了?”
后院里,秦京茹正陪着两岁多的李言乐玩耍。
当初秦淮茹怀第三胎时盼着生个女儿,结果还是男孩,取名“言乐”,寓意与人共享快乐胜过独自欢愉。
“爸爸!”
言乐立刻伸手要抱抱。
“哎哟,这才多久不见,黏人得很啊。”
李建设将小儿子抱起,顺手将袋子递给秦京茹。
这姑娘去年中考落榜,既没复读也没继续学业,而是留在家中帮忙带三个孩子。
朝阳去年搬回院子住,如今刚升小学二年级,而关响已是五年级。
“姐夫,您又买了这么多好吃的!”
秦京茹瞧见袋子里的肉,喜笑颜开,日子过得真是滋润。
“嗯,待会我还要出门一趟,饭点回,你照看好乐乐。”
李建设亲了亲儿子,让他自己走动,后院安全。
“嗯,姐夫,海棠姐约我周末一起出去玩。”
“去吧,周末你姐姐在家。”
李建设随即向外走去,想起于海棠,那个姑娘去年年初被分配到轧钢厂广播站,目前仍是学徒工,收入微薄。
李建设驻足,贾张氏这些年被孩子牢牢牵绊。
“没什么大事,你还想要白面票吗?”
贾张氏压低嗓音说道,生活好了些后,她又萌生卖票之意,还学聪明了,常与外面的老妇人打交道,以换取更多白面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