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第三下时，姜枝终于从一堆战术分析报告中抬起头。窗外已是深夜，训练室的灯还亮着，宁祉煜应该还在加练左手操作。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宋迦瑶。
\"喂，瑶瑶。\"姜枝夹着电话，手上继续整理资料。
\"枝宝！\"电话那头传来宋迦瑶元气十足的声音，\"猜猜我刚看到什么？你们家小狼狗直播录像上热搜了！\"
姜枝手指一顿：\"什么热搜？\"
\"#Koi 妻管严#啊！\"
宋迦瑶笑得像个偷腥的猫，\"弹幕都在刷'领队姐姐好凶'，你家那位还故意告状，啧啧啧...\"
姜枝揉了揉太阳穴。那是下午的事，宁祉煜例行直播巅峰赛，她正好在后面整理全国赛资料。
没想到360度摄像头拍到了她训人的画面，少年还唯恐天下不乱地当众\"告状\"。
\"只是正常工作关系。\"
姜枝平静地说，目光扫过桌上那份瑞士电竞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宁家给她的\"分手补偿\"。
\"装，继续装！\"
宋迦瑶才不信，\"全电竞圈都知道SJ的野王看领队的眼神能拉丝~对了，你们到哪步了？\"
姜枝耳根一热：\"胡说什么。\"
宋迦瑶兴奋得像发现新大陆，\"怎么样？小奶狗还是小狼狗？听说宁家太子爷私下特别会撒娇...\"
\"瑶瑶。\"姜枝打断她，\"我们只是领队和选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枝宝，\"宋迦瑶突然正经起来，\"你不对劲。\"
姜枝看向窗外的夜色，黄浦江的灯火在玻璃上投下摇曳的倒影：\"哪里不对劲？\"
\"要是真没事，你会直接骂我八卦。\"闺蜜一针见血，\"出什么事了？宁家为难你了？\"
姜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录取通知书边缘。宋迦瑶是除宁祉煜外唯一知道她家庭情况的人，但连她都不知道宁家父母那天的谈话内容。
\"没事。\"姜枝最终说，\"就是...全国赛压力大。\"
\"少来！\"宋迦瑶哼了声，\"算了，不想说就不说。\"
通话结束后，姜枝盯着手机屏保发呆，SJ战队今年比赛夺冠的照片，她站在最边缘，而宁祉煜捧着奖杯，目光却穿过人群看向她。
少年眼里的光比奖杯还亮，仿佛她是他的整个宇宙。敲门声突然响起，两下，停顿，再一下，宁祉煜的暗号。
\"进来。\"
门开了，少年带着沐浴后的清香探进头，黑发还滴着水，右眼尾的泪痣在灯光下格外明显：\"枝枝还没睡？\"
\"马上。\"姜枝迅速锁上电脑屏幕，\"你练完了？\"
宁祉煜晃了晃左手：\"今天成功率78%！\"
他像只等待夸奖的大型犬，眼睛亮晶晶的，\"队医说恢复得不错~\"
姜枝点头，目光扫过他右手腕，肌效贴换成了浅蓝色，应该是刚做的理疗。自从没收了他的止痛药，队医每天都会严格监控训练强度。
\"早点休息。\"她合上文件夹，\"明天下午有直播活动。\"
少年瘪嘴：\"又是全队直播...\"突然眼睛一亮，\"枝枝出镜吗？\"
\"不出。\"
\"哦...\"
宁祉煜肉眼可见地蔫了，黑发似乎都耷拉下来，\"那我能坐你旁边吗？\"
姜枝想拒绝，却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少年立刻多云转晴，笑得像个偷到糖的孩子：\"晚安枝枝！\"
门关上后，姜枝长舒一口气。窗外，一轮弦月高悬。11月25日的全国赛，还剩不到四十天。
下午三点的训练室比往常热闹。工作人员正在调试直播设备，五台电竞椅呈弧形排列，每台都配有高清摄像头和麦克风。
这是赞助商要求的\"粉丝福利日\"，全队直播五排。
\"领队~\"林景蹦过来，\"真不出镜啊？\"
姜枝摇头，指了指角落的办公桌：\"我在这整理资料。\"
银灰挑染的辅助还想撒娇，被沈烬之一个眼神瞪了回去。红发中单今天格外暴躁，连耳机都是狠狠摔在桌上的。
\"谁惹他了？\"林景小声问。
谢存调试着设备，头也不抬：\"凌晨三点排到演员，连掉两百分。\"
\"噗——\"林景赶紧捂住嘴，\"怪不得用法语骂了半小时...\"
宁祉煜最后一个进来，黑发微乱，穿了件纯白卫衣，胸口印着小小的SJ队徽。
他一进门就东张西望，看到姜枝后眼睛明显亮了几分，却故作镇定地走向自己的位置。
\"设备oK。\"技术人员比了个手势，\"五分钟后开始。\"
队员们戴上耳机，登录游戏。姜枝坐在角落的办公桌前，面前摊开一堆战术分析，但余光不自觉地瞟向宁祉煜。
少年今天格外好看，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侧脸，勾勒出完美的下颌线。
直播开始的瞬间，弹幕如潮水般涌来。
宁祉煜的直播间人气最先突破百万，女粉们疯狂刷着\"老公好帅\"、\"Koi看我\"。
\"下午好。\"少年对着摄像头挥手，声音是粉丝最爱的低音炮，\"今天全队五排，目标十连胜。\"
游戏开始，队员们很快进入状态。姜枝低头整理资料，耳边是此起彼伏的报点声。
宁祉煜的镜在野区大杀四方，左手操作已经相当流畅，完全看不出伤病影响。
\"蓝给我。\"沈烬之突然说。
宁祉煜头也不抬：\"自己拿。\"
\"我在你对面。\"红发中单冷冷道。
训练室瞬间安静。
林景憋笑憋得肩膀发抖，他们打的是匹配，沈烬之排到了对面！
\"啊这...\"宁祉煜尴尬地挠头，\"那必须反你蓝了。\"
弹幕瞬间爆炸：\"哈哈哈哈内战！烬之表情我要笑死Koi尴尬得脚趾抠地\"。
姜枝忍不住抬头，正好看见宁祉煜求助的眼神。少年嘴巴一瘪，无声地做了个\"枝枝救命\"的口型，像只委屈的大狗狗。
她摇摇头，继续低头工作。
但没过多久，一阵骚动让她再次抬头，宁祉煜的摄像头不知何时转向了她的方向，弹幕正在疯狂刷屏：
\"后面是领队姐姐吗？\"
\"哇好凶的样子\"
\"像班主任查岗哈哈哈\"
宁祉煜转头，一脸无辜：\"枝枝姐，他们说你像灭绝师太。\"
训练室瞬间安静。所有队员都竖起耳朵，连沈烬之都暂停了游戏。姜枝头也不抬，声音平静：\"告诉他们，你再废话就连人带椅搬出训练室。\"
弹幕炸了：
\"哈哈哈哈哈哈\"
\"妻管严实锤！\"
\"Koi你也有今天\"
宁祉煜不但不恼，反而笑得像偷到腥的猫。他转回摄像头，对着粉丝挤眼睛：\"看吧，超凶的。\"
少年嘴上抱怨，眼角眉梢却全是藏不住的欢喜。弹幕火眼金睛：
\"Koi你笑得好荡漾\"
\"这是告状还是秀恩爱？\"
\"领队姐姐骂我！求求了！\"
游戏继续，宁祉煜的镜carry全场，左手月下无限连秀得飞起。但姜枝注意到，他时不时就用脚尖勾一下她的椅子腿，像只不安分的大型犬。
每次她抬头警告，少年就假装认真操作，但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
\"Koi今天状态好好啊。\"林景突然说，\"笑得跟朵花似的。\"
宁祉煜立刻板起脸：\"胡说什么。\"
\"就是就是。\"商时序加入调侃，\"我们煜宝宝可是高冷野王，怎么会笑呢？\"
\"滚蛋！\"少年野王恼羞成怒，耳尖却悄悄红了。
弹幕更兴奋了：
\"啊啊啊害羞了！\"
\"领队姐姐到底做了什么\"
\"这互动我磕死了\"
姜枝低头假装专注工作，却感觉脸颊发烫。她很清楚，这段直播切片很快会传遍全网，宁家父母肯定也会看到...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摸了摸抽屉里的录取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