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宁身着暗红色的官袍,和身着同色调的齐戎李明修站在一处,负手而立,冷眼瞧着被苏父带进来的林长青。
心中细细思索着这二人怎么会搞在一处?
苏清言如今腿已经残废,苏府的爵位也被削除,要是不曾想这苏父竟然还能带着林长青过来继续蹦跶。
苏父身后则是忠义侯和秦英侯二人,均是老牌郧贵的人,以宁康公府为首,大大小小近八家,宁康公府如今连面都没露,派两个侯爷提着人过来,怕是也想看一看皇帝对于她的态度。
林长宁这段时日在京中动作虽不大,但是很明显已经触及的一部分人的利益,老牌郧贵如今之所以可以高枕无忧,不过是新皇手下并未有太多武将,可以分给各地卫所,而他们在京中经营多年,军中势力盘根交错,陛下想要用人自然是绕不过他们的。
这些人所求也不过是荣华富贵,倘若真只求荣华,倒也无碍,但是陛下最忍不了的就是这些人拿着陛下如今的困境当做筏子,竟是想威胁起天子来。
林长宁最近在京中从京营开始整备,如今的五大京营,皆是用在太原的练兵之法,若只是练兵,这些人自然不会有太大的动作。
关键是林长宁从军中挑出了一批读过书,识过字且身材壮硕,考核成绩比较靠前的一群士兵,大多数并非出自郧贵家庭,多是京中平民。
培养过后,林长宁从中挑了不少可塑之才,每个月进行一次军中大比,除去武艺更教兵法谋略,她回京不过几个月,到从中挑出了一批人才。
再过两月就到年关了,前些日子刚进行了一次军中大比,好巧不巧,皇帝也想看看如今练兵练的怎么样,京中五大营和郧贵为首的一批禁军和京中驻军进行了一次大比。
结果不用想。
林长宁和老秦带领的五大营赢的漂亮,驻军虽说次与五大营,但是成绩说出来倒也能看,只有禁卫,输的一败涂地。
大比完后第二日,皇帝便顺势撸了一批人下去,将五大营中的最新一批将才给换了上来。
大概是这里让这群老牌郧贵不满了,所以才集中火力准备攻讦林长宁。
只可惜,找错了人。
这群人能找到林长青,也算得上是有几分本事,林长宁冷眼看着林长青跪在地上,倒想看看这群老牌郧贵到底想做什么。
林长青是第一次进皇宫,也是第一次来到皇帝的勤政殿,跪在地上朝着前面的几位大人说话,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后目不转睛的盯着,站在李明修和齐戎身旁的林长宁。
眼中露出一丝狐疑,旋即变的晦暗,想到来时侯爷对他说的话,林长青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林长平如今贵为一方权贵,他自然动不得他,他深知自己这次要被权贵们当做一柄刀使,但是依旧甘之如饴。
他知道这是自己报仇的唯一机会了,也知道此次若不能扳倒林长平,等待他的怕就是个死。
但是他没办法,再有几个月便要开始会试,即便是苗家人帮他把身份上的污渍全部给理清了,他即便是可以参加科考,这辈子路已经被堵死了。
林长平已是侯爷,如今更是朝廷新贵,御前红人,掌实权,有势力,整个太原集团,大皇子身后的人,都与他交好。
林长青根本看不到自己出头的希望。
心中的嫉妒,不甘,如同蚂蚁一般,日式啃食着自己的心,他总是在想凭什么,凭什么林长平如此好运。
分明父亲已经毁了他的科举路,可为什么林长平还可以走的这么高,这么远,如今林长青抬起头,竟是他的背影,都瞧不见了。
林长宁静静的站在李明修身旁,一身气势,不怒自威,冷着脸看着林长青,瞧着林长青突然对她洒脱一笑道:“六弟,好久不见。”
林长宁冷笑:“不敢当,除了尸骨无存的大哥和瘸了腿的二哥,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兄长。”
林长青微微叹了一口气:“六弟是还在记恨当年的事?当年的事不过是一场意外,六弟当真是误会我父亲了。”
林长宁挪开眼:“是不是意外,你我心中都清楚。”
说完便不再看林长青,静静等待着这次郧贵们的后招。
林长青不过是被人拿来当枪使的,想必后面还有招数。
她倒也想看看这次,这群郧贵想怎么栽赃她。
忠义侯轻轻咳嗽一声:“陛下,臣有事需要告知陛下。”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面色莫名,抬了抬头轻飘飘的说道:“讲。”
“臣要参武安侯林长宁,以权谋私,草菅人命,勃逆人伦,践踏国法!!!”
李明修哼笑了一声:“忠义侯,我看今日风大怕是闪了你的舌头,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讲什么?武安侯以权谋私???武安侯如今入京城不到三月,我倒是想问问,谋的什么权?又谋的谁的私?没有证据就乱讲话,我看你的舌头是不想要了!”
齐戎也瞧着忠义侯冷声:“要论起以权谋私来,想必你们这些蛀虫更懂一些。”
忠义侯面色黑了一瞬,哼了一声后拱手看向上首的皇帝:“陛下,证人就在此,已经带过来,陛下能否听他言?”
皇帝看着不知死活的忠义侯,又打量了一下和林长宁有三分相似的林长青,突的问道:“瞧你和武安侯长相有3分相似,刚刚叫他六弟,想必你们二人是有亲缘关系在的,你一个武安侯宗亲,状告自家人?”
林长青听着皇帝所说,叩首后挺直身躯道:“回陛下,我名林长青,林家行三,是武安侯堂兄,我们二人虽有亲缘关系,但是却也有血仇。”
皇帝起了几分好奇心,面上却平淡不惊:“你继续讲。”
林长青见皇帝让他继续说下去,眼中闪过了一丝悲哀,此一遭,怕是科举路就要走不下去了。
甚至或许还要送了这条命。
但是行至如今他也没退路了。
“回陛下,武安侯此人阴狠毒辣,串通县衙之人对我父施加刑仗,不出一月我父便去世,后我阿弟气不过,试图去寻个说法,却又被武安侯打断双腿!当年他不过是个百户,却害我家破人亡至此!!!求陛下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