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堂缓缓地转身离去,留下了一脸惊愕的申二狗。申二狗手中的茶杯依然稳稳地端着,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开水在杯子里微微晃动着,却始终没有被倒入。
唐哲静静地站在原地,凝视着李应堂离去的方向,心中还在回味着刚才李应堂说的话。那话语中的威胁意味如同沉甸甸的铅块,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过了好一会儿,申二狗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慢慢地放下手中的杯子,发出轻微的“砰”的一声。然后,他疑惑地看向唐哲,问道:“唐哥,他刚才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唐哲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心中的不安和压力都吐出来一样。他扔掉手中的烟头,看着申二狗,认真地说道:“二狗,你要记住,以后你在林城发展,一定要和郝博渊这样的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既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也绝对不能去得罪他。”
申二狗见唐哲说得如此严肃,连忙点头应道:“放心吧,唐哥,我一切都听你的。”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唐哲的信任和依赖。
唐哲见状,稍微放心了一些。他接着把自己去找郝博渊对付黄军的事情简单地向申二狗讲述了一遍,让申二狗对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个大致的了解。
申二狗听完,说道:“那小子还想找小月姐的主意?他也不屙泡尿照一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唐哲一脸严肃地警告道:“给我牢牢记住了,从今往后,在小月面前绝对不能再提起黄军的任何事情,更不能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申二狗见状,赶忙连连点头,如捣蒜般说道:“嗯嗯,我记住了,唐哥,你就放心吧!”
待两人都躺在了床上,唐哲稍稍侧过身,对着申二狗嘱咐道:“二狗啊,接下来这几天,我可能还得回一趟邛水。这边就只能辛苦你多留点心了,特别是超市那边,虽然说杨威应该不会联想到是我让郝博渊去动手的,但凡事还是小心为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申二狗连忙应道:“我晓得的,唐哥,你尽管放心好了!有啥子事情,我都会先跟新哥商量着来的。对了,强哥也差不多快回来了吧?”
唐哲微微颔首,表示认同,缓声道:“嗯,应该快了。”然而,话锋一转,他的眉头却微微皱起,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紧接着轻叹一声:“这次回邛水,其实是和郝博渊一同前往。”
听到这句话,申二狗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担忧之色,他忧心忡忡地说道:“唐哥,你刚才不是还让我跟他保持距离吗?现在你却要带着他们回邛水,这岂不是自投罗网、羊入虎口吗?”
唐哲见状,连忙宽慰道:“你不必过于担心,郝博渊这个人虽然能量颇大,但行事却异常谨慎。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当前刚刚改革开放,国家的高压态势尚未完全缓解。”
当然,唐哲并未将另一个重要因素告诉申二狗——再过三年,国家将会掀起一场规模空前的严打风暴。而在前世,唐哲与郝博渊等人毫无瓜葛,所以他也无从知晓,在那场严打中,郝博渊是否能够侥幸逃脱。
见申二狗沉默不语,唐哲从床上坐直身子,将上半身倚在床头,语气认真地说道:“还有件事我得跟你讲一下,在我们还没回邛水之前,我打算在林大那边开一家录像厅和溜冰场。”
申二狗听闻,只是随口应了一声“哦”,脸上却流露出些许为难之色,迟疑片刻后才开口道:“可是唐哥,超市这边人手本来就不够,你怎么不等从邛水回来之后再弄呢?”
唐哲微微一笑,解释道:“二狗啊,有些商机稍纵即逝,就像这录像厅和溜冰场,也许今天还没人去做,是因为有黄军他们那帮小混混在那里横行霸道、强买强卖。但现在他们被收拾了,说不定明天就有人去抢占这个市场了。”
申二狗听后,用手撑着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应该不会这么快吧?而且唐哥,你把录像厅开在林大那边,还不如直接开在喷池呢,这样我也能更方便地照看。”
唐哲摆了摆手,自信满满地说:“这个你就别担心啦,我自有安排。”
申二狗想了想,说道:“你不会是要让科军上来吧?”
唐哲摇了摇头:“科军要在邛水守着大本营,那算是我们几个人的根本,虽然赚的钱不多,但是万一在林城发展不下去,我们还有一个退身之所。”
“对于录像厅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我已经有了人选,到时候回来我再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听完唐哲的话,申二狗舒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唐哲又回到了林城大学,这一次,他没有直接进学校去找沈月,而是来到了那一排摊子前面。
杨通华和洛茵正在支着棚子,杨通华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似乎挂了彩,见到唐哲来,他笑呵呵地把唐哲迎进了棚子里:“小同志,快来坐,你要吃点什么?”
唐哲看着他的样子,有些滑稽,反问道:“杨老板,是不是前天那些小杂皮又来打你麻烦了?”
杨通华脸上一红,尴尬地叹了一声。
洛茵在一旁说道:“那些小流氓真不是娘养的,十几个人围着我们家通华打,你看把他打得鼻青脸肿的。”
唐哲又问道:“怎么不在家里休息?”
洛茵还没有说话,杨通华笑着接了过去:“哈哈,我给你说,小兄弟,昨天那些小杂皮被一帮人给收拾惨了,他妈的,平日里尽是他们欺负人,终于也被人家欺负了,这叫哪样?这叫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哈哈,现在想起来那狗日姓黄的跪在地上叩头的样子,我都想笑。”
说到这里,他笑得太大声,把嘴角的伤口都牵动了,不由得丝丝地叫起来。
洛茵哼了一声,说道:“看你高兴得,连自己身上的伤都忘记了,是别人打的,又不是你打的,你高兴成这个样子。”
杨通华嘿嘿笑道:“我看着他们被打,我心里高兴,要不是你拉着,老子硬是要上去踢他龟儿几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