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查了，再查下去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挂断那通带着电流杂音的神秘电话已经过去三个小时，秦宇盯着手机屏幕，手指无意识地在通话记录上划来划去。办公室的白炽灯嗡嗡作响，灯管表面密布着经年累月的黑色烧痕，照得他后脖颈直发毛。手机外壳边缘被磨得发烫，听筒残留的电流声仿佛还在耳道里震颤，混着窗外呼啸的北风，在寂静的办公室里织成一张无形的网。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通电话到底是谁打来的？警告背后又藏着多大的秘密？
窗外的梧桐树在寒风中疯狂摇曳，枯枝拍打着玻璃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像是某种未知生物的指甲在抓挠。秦宇突然注意到，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钟显示，此刻距离电话挂断刚好 3 小时 17 分 —— 与他之前在 AI 异常日志里发现的异常时间戳完全吻合。这个诡异的巧合让他浑身发冷，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透过数字世界的缝隙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小秦，还不下班啊？” 苏瑶抱着文件从门口路过，文件边缘露出半截 AI 算法草稿，蓝色荧光笔标注的公式在日光灯下格外刺眼。瞥见秦宇对着手机发呆，她用胳膊肘顶开半掩的门，金属门牌 “技术部” 被震得轻轻摇晃，门牌下方还贴着一张去年黑客马拉松的褪色奖状。
秦宇猛地抬头，慌乱中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啊，马上走！就是…… 有点事没处理完。” 他下意识用胳膊挡住桌面上倒扣的笔记本，扉页上 “AI 异常日志” 的字迹洇着咖啡渍，旁边还夹着半张被揉皱的便利贴，上面潦草地写着几行加密代码。最近半个月，他在算法底层发现的异常波动越来越频繁，那些凭空出现的加密模块就像藏在程序里的幽灵，而昨天服务器突然自动删除的三个 G 数据，更是让他脊背发凉。那些消失的数据里，还有他偷偷备份的关于 AI 伦理审查的会议录音。
等苏瑶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秦宇立刻掏出电脑，金属外壳还带着体温。他扯开抽屉，取出藏在机械键盘夹层的信号追踪设备，接头处的绝缘胶带已经翘起边角，露出底下暗红色的划痕，那是上次调试设备时被镊子刮伤的痕迹。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屏幕蓝光映得他瞳孔发亮，代码窗口不断跳出新的指令，像一串发光的蝌蚪。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要对方的电话基站信号还在，他就能顺藤摸瓜找到线索。可这次诡异得很，信号刚显示在地图上，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有人故意在和他玩捉迷藏。地图上那个不断闪烁的红点突然爆裂成雪花状乱码，让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防火墙不知何时被撕开了一道裂缝，防火墙日志里密密麻麻记录着过去半小时内上百次的非法访问尝试。
“不可能啊！” 秦宇咬着嘴唇，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把追踪程序来回检查了三遍，连代码里藏着的彩蛋都被他揪了出来，可依然找不出任何漏洞。空调出风口的冷风突然变得刺骨，他想起上周在暗网论坛看到的匿名帖子：“新型量子加密能吃掉所有追踪信号”，当时还嗤之以鼻，此刻却冷汗浸透了衬衫后背。难道对方用了什么特殊的加密技术？想到这儿，他突然想起之前在 AI 代码里发现的那段神秘谚语 ——“当影子学会说话，真相就会沉入深海”。当时他没把这句话当回事，现在想来，说不定早就暗示了这一切。谚语旁边还有一串用红笔标注的坐标，此刻正躺在他的手机备忘录里。
正琢磨着，电脑屏幕突然弹出个陌生窗口，黑色背景上只有一行红色大字：“别白费力气了。” 这行字像是从屏幕深处渗出来的血，边缘泛着诡异的磷光。秦宇心里 “咯噔” 一下，手指僵在半空。他刚想关闭窗口，窗口却自动开始播放一段模糊的视频。画面里是个戴着兜帽的人，背对着镜头，站在一间堆满服务器的房间里。虽然看不清脸，但那人身上的黑色风衣，和之前在档案室袭击他的黑影穿的一模一样！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视频背景里传来的机械运转声，竟和他昨天凌晨在公司地下二层听到的一模一样。视频右下角还闪过一串奇怪的摩斯密码，他下意识掏出手机开始记录。
突然，视频画面剧烈扭曲，出现了无数个重叠的人脸残影，每个残影都带着诡异的笑容，像是从噩梦中爬出的怪物。秦宇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耳机里突然爆发出尖锐的蜂鸣声，震得他耳膜生疼。画面最后定格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镜头，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看穿。
“你到底是谁？” 秦宇对着屏幕怒吼，可视频在这时戛然而止，窗口也随之消失。他气得猛拍桌子，震得水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水珠落在键盘上，在 “ctrl” 键上积成小小的水洼。不行，不能这么轻易被吓倒，他必须得把这个神秘人揪出来。他迅速打开录音软件，回放刚才的视频音频，试图从杂音里分辨出更多线索。
秦宇冷静下来，开始重新梳理思路。既然常规的追踪方法不行，那就换个路子。他打开手机通讯录，把最近三个月所有陌生号码都列了出来，挨个进行号码归属地查询和通话时长分析。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发现有个号码在神秘电话打来前三天，曾给公司的前台打过一通长达二十分钟的电话。通话记录旁还显示着异常的基站切换轨迹，短短二十分钟内竟跳转到五个不同的信号塔，其中一个信号塔的位置，恰好就在公司总部大楼的正下方。
“前台？” 秦宇眼睛一亮。他立刻起身，小跑着来到前台的工位。还好，值班的小王还没走。小王正在啃着便利店买的饭团，塑料包装的沙沙声在空旷的大厅格外清晰。大厅的水晶吊灯突然闪烁了两下，在地面投下诡异的光影。灯光每闪烁一次，墙上的公司宣传海报就会短暂地扭曲变形，仿佛画中人物在对他狞笑。
“小王，麻烦问一下，这个号码三天前给你打电话都说了啥？” 秦宇把手机递过去，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手机屏幕还残留着他手心的汗渍，在 “通话记录” 四个字上晕开淡淡的痕迹。
小王挠了挠头，想了半天，“好像是问秦宇的工作安排，说自己是秦宇的大学同学，想约他吃饭。我当时觉得有点奇怪，哪有同学不直接联系本人的，就随便敷衍了几句。” 小王突然压低声音，凑近他耳边，“而且你知道吗？那人问完你的日程，还特意问了最近公司有没有新的 AI 项目。更奇怪的是，他说话时背景音里有规律的滴答声，就像老式钟表的走动声。” 小王说话时，秦宇注意到他的瞳孔在灯光下异常收缩，像是被某种强烈的光线刺激过。
秦宇心里 “咯噔” 一下，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这个神秘人不仅知道他在调查 AI 的事，还在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他强装镇定，谢过小王，回到自己的工位。经过茶水间时，饮水机突然发出刺耳的咕嘟声，惊得他差点撞翻墙上的消防栓。消防栓玻璃门上倒映出他苍白的脸，以及背后若隐若现的黑色身影。那身影在玻璃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化作一团黑雾消散，只留下一股淡淡的硝烟味萦绕在空气中。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秦宇像着了魔一样，疯狂在网上搜索和这个号码相关的信息。他黑进了附近几个街区的监控系统，试图找到打电话人的踪迹。眼睛盯着屏幕久了，又酸又涩，视网膜上仿佛都印出了监控画面的网格纹路。终于，在一家便利店的监控画面里，他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人戴着口罩和帽子，穿着一件普通的灰色外套，正在便利店的公用电话前打电话。虽然看不清脸，但从身形和动作来看，和视频里的神秘人有几分相似。更可疑的是，那人打电话时始终背对着摄像头，右手小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电话亭的铁皮，节奏竟和他之前破解的 AI 异常代码的频率一致。电话亭玻璃上还贴着一张褪色的便签，隐约能看见 “永昌” 两个字。
秦宇立刻锁定了这家便利店的位置，抓起外套就往外跑。深夜的街道空荡荡的，只有路灯发出昏黄的光。寒风卷起路边的枯叶，在他脚边打着旋。他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来到便利店。老板正在柜台后面打盹，收音机里播放着午夜新闻，关于 “人工智能伦理争议” 的报道断断续续传进他耳朵里。报道中提到的某个专家名字，和他笔记本里记录的 AI 项目关键成员一模一样。就在新闻主播提到 “AI 自主意识觉醒” 时，收音机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屏幕上闪过一串二进制代码，随即恢复正常。
“老板，三天前这个时间，有没有人来这里用公用电话？” 秦宇掏出手机，把监控画面放大给老板看。手机电量只剩下 15%，低电量警报声让他心跳加速。
老板揉了揉眼睛，仔细瞅了瞅，“好像有这么个人，看着鬼鬼祟祟的，打完电话就走了，我还以为是小偷呢。” 老板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翻出个皱巴巴的纸条，“他当时还问我附近哪有能连 wi-Fi 的地方，我随手写了个地址给他。” 纸条上歪歪扭扭写着 “永昌巷 17 号”，字迹被雨水晕染得模糊不清。在 “17” 这个数字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箭头，指向巷子深处。老板递纸条时，秦宇注意到他手腕内侧有一道新鲜的抓痕，形状像是某种机械装置留下的印记。
“他往哪个方向走的？” 秦宇追问道。
“就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拐进了后面的小巷子。” 老板随手指了个方向。巷子口的墙上，有人用白色粉笔写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和他在 AI 代码注释里见过的标记如出一辙。符号周围的墙皮正在诡异脱落，露出底下暗红色的涂鸦，像是干涸的血迹。
秦宇道了谢，拔腿就往小巷子跑去。巷子里又黑又窄，墙面上布满了青苔，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腐臭味。头顶的电线像蜘蛛网一样交错，偶尔有老鼠在管道里窸窸窣窣乱窜。他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束扫过斑驳的墙面，突然在墙角发现一串新鲜的脚印，鞋底纹路和他在公司地下二层发现的脚印一模一样。突然，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 “咔嚓” 一声脆响。他低头一看，是个摔碎的手机壳，上面印着公司的 LoGo，裂痕处还沾着半片褐色的咖啡渍，和他笔记本上的咖啡渍颜色如出一辙。手机壳内侧贴着一张泛黄的便签，上面用铅笔写着 “小心内鬼”，字迹被反复涂抹过，依稀能辨认出和他办公桌上匿名警告信相同的笔锋。便签背面还有一串数字，像是某个门禁系统的密码。
手机壳的碎片边缘还粘着几根黑色纤维，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泛着金属光泽。秦宇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纤维，突然发现这些纤维上印着微型二维码。他打开手机扫描，弹出一段只有三秒的短视频 —— 画面里是他自己在办公室的背影，而拍摄角度，分明来自他电脑的摄像头。
“这……” 秦宇心里一紧，弯腰捡起手机壳。他顺着巷子继续往前走，发现尽头有一扇生锈的铁门，虚掩着。门后面传来隐隐约约的机器运转声，像是服务器发出的声音，夹杂着某种熟悉的代码报错提示音。报错提示音里，还混着几句断断续续的英文，翻译过来是 “核心协议即将启动”。机器运转声中，还隐约夹杂着孩童的笑声，忽远忽近，令人毛骨悚然。
秦宇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慢慢推开铁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仿佛是某种警告。门后是一间昏暗的地下室，里面摆满了电脑和服务器，屏幕上跳动着密密麻麻的代码。房间中央的桌子上，放着一部老式手机，正是他之前追踪的那个号码使用的型号。手机屏幕亮着，锁屏界面是一张黑白照片 —— 他上周在公司顶楼拍到的日出，照片下方赫然写着：“游戏才刚刚开始”。在手机旁边，还放着一本打开的笔记本，上面记录着他这几个月来所有的调查笔记，甚至包括他藏在云端的加密文件下载记录。笔记本的夹层里还夹着一张泛黄的报纸，头条新闻是二十年前某起 AI 实验室爆炸事故，照片里的遇难者面容，竟和他现在的同事有几分相似。
“终于找到你了！” 秦宇刚想冲过去查看，突然，地下室的灯全灭了。黑暗中，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不该来的。” 紧接着，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秦宇眼前一黑，昏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时，地下室里早已空无一人，手机和服务器也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他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上，头疼得像是要裂开。地面上散落着几片撕碎的纸，拼凑起来是半张电路图，和他正在研究的 AI 核心架构惊人地相似。在电路图的角落，还画着一个诡异的笑脸，和他昨天在服务器日志里看到的恶意代码图标一模一样。
在墙角的阴影处，秦宇发现了一串用血写成的数字，数字旁边画着一只眼睛，瞳孔里倒映着他惊恐的面容。当他用手机拍摄时，屏幕上却显示出另一幅画面 —— 公司大楼在熊熊烈火中崩塌，无数人影在火光中扭曲变形。
秦宇挣扎着爬起来，摸了摸后脑勺，肿起了一个大包。他知道，这次虽然没有抓到神秘人，但至少有了新的线索。他掏出手机，拍下地下室的照片，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四周，确认没有遗漏任何东西后，才一瘸一拐地离开。走出地下室时，他发现铁门内侧用红色油漆写着一个倒计时：“72:00:00”，油漆还未干透，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倒计时数字旁边，还画着一个箭头，指向他公司的方向。油漆的气味中混杂着某种电子元件烧焦的味道，让他想起服务器机房起火时的场景。
走在回家的路上，秦宇心里五味杂陈。神秘人的警告、诡异的视频、隐藏的地下室，这一切都让他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敌人远比想象中强大得多。但他也更加坚定了继续调查下去的决心，就算前方是万丈深渊，他也要把 AI 危机背后的真相挖出来，否则，人类的未来就真的危险了。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一条匿名短信跳了出来：“好奇心害死猫，明天的太阳还能照常升起吗？” 发送时间显示为凌晨 3:17，正是他发现地下室的那一刻。短信的发送地址，显示来自他公司的内部服务器。短信下方还附着一个无法打开的附件，图标是一把带血的钥匙，在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妖异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