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那尖嘴猴腮的弟子，正是九号台我的首个对手，此刻被我一句话噎得满脸通红。
他怒喝：“杂役小子，口气倒是不小！今日便让你知晓，何为天高地厚！”
我淡然道：“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
远处王磊的声音传来，带着十足的恶意：“李玄霄，别以为说几句狠话就能吓唬人！等会儿有你哭的！”
赵虎也跟着起哄：“就是，看他能装到何时！不知死活的东西！”
吴师在我识海中沉吟：“小子，这第一个对手，名叫张狂，练气八层，根基还算扎实，莫要大意。”
我应道：“弟子明白。”
吴师续道：“不过，他的功法似乎有些眼熟…哼，不过是青木宗烂大街的《青元诀》罢了，破绽百出。”
“但他手中那柄青锋剑，似乎淬炼过某种毒素，虽不致命，却能扰乱灵气运转，需多加小心。”
我心中一凛：“弟子会留神。”
我环顾这九号擂台，面积不大，边缘刻画着聚灵阵纹，台下却也围不少准备看热闹的弟子。
“这九号擂台虽小，观战之人倒也不少，都等着看我笑话。”我在心中对吴师道。
吴师不屑：“哼，一群凡夫俗子，岂知潜龙在渊？让他们看，看得越清楚，待会儿表情才越精彩！”
“擂台边缘的阵法纹路，倒是有些意思，似乎能聚拢些许灵气，聊胜于无。”
此时，一位身着执事服饰，修为在筑基中期的中年修士走上九号台。
他扫视我与张狂一眼，声音平稳：“九号台，外门弟子张狂，对战杂役弟子李玄霄！比试开始！”
张狂早已按捺不住，执事话音未落，便厉喝一声：“杂役，受死！看我青木剑法！”
他手中青锋剑挽出一道剑花，剑尖直指我面门，带着一股阴冷的劲风。
我凝神静气，只道：“雕虫小技。”
吴师提醒：“小子，他出剑了！那剑上果然有猫腻，避其锋芒！用《九霄风云步》！”
我心念一动，脚下步伐变换，《九霄风云步》悄然运转，身形如风中残叶，轻易避开张狂凌厉的一剑。
张狂一剑落空，面露讶色：“嗯？速度不慢！再吃我一招！旋风斩！”
他剑势一变，剑身横扫，带起一片青蒙蒙的剑光，覆盖范围颇广。
台下有弟子惊呼：“咦？这杂役身法有点门道啊！”
亦有不屑者道：“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张狂师兄还没认真呢！”
王磊在远处高声叫嚷：“装神弄鬼！张狂，废了他！给他点颜色瞧瞧！”
张狂久攻不下，气息微喘，怒道：“小子，你只会躲吗？像个泥鳅！”
我轻笑：“躲？我只是在看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有什么花样能使出来。”
吴师赞道：“说得好！激他！让他心浮气躁！”
张狂被我言语所激，更是怒火中烧：“狂妄！看剑！青蛇吐信！”
他剑招突变，剑尖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向我双目，狠辣异常。
吴师道：“差不多，这小子剑招已老，灵力运转也开始滞涩，寻他破绽，一击制胜！”
我早已洞察：“师尊，他右肩似乎有旧伤，每次发力，右臂挥剑都有些微凝滞。”
吴师欣慰：“好眼力！就是那里！《九霄炼神诀》第一式，裂空拳，配合《九霄风云步》的突进，给他个惊喜！”
我再次避开张狂的剑锋，身形不退反进。
张狂见我非但不躲，反而欺身而上，眼中闪过一丝狞笑：“找死！”
他以为我灵力不济，要与他硬拼，剑招更是催发到极致，大喝一声：“青木参天！”
刹那间，数道剑影从他剑下迸发，交织成一张剑网，向我当头罩下。
吴师道：“来了！这是他压箱底的招数！范围攻击，想逼你硬撼！小子，还记得《九霄风云步》的精髓么？”
我心中回应：“风过无痕，影动九霄！弟子明白！”
我将《九霄风云步》催发到极致，身形在密集剑网中穿梭，衣袂翻飞，却片叶不沾身。
张狂骇然：“怎么可能！我的剑网竟然锁不住他！”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吴师断喝：“就是现在！他旧力已去，新力未生！右肩！”
我抓住那稍纵即逝的机会，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张狂身侧。
“游戏结束。”我声音平静。
右拳紧握，半步筑基的灵力灌注其上，《九霄炼神诀》的裂空拳骤然轰出，直击他破绽所在的右肩！
“嘭！”
一声闷响，张狂只觉一股沛然巨力袭来，护体灵气瞬间溃散，右肩剧痛无比，手中青锋剑脱手飞出，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下擂台。
“噗——”张狂喷出一口鲜血，挣扎几下，未能起身。
整个九号台区域，乃至附近几个擂台的观战弟子，都陷入一片死寂。
数息之后，哗然之声四起。
“我…我没看错吧？张狂师兄…败了？”
“一拳！仅仅一拳！那杂役做了什么？”
“那杂役…他真的是杂役吗？这实力，至少练气九层吧！”
九号台的裁判执事也是一脸愕然，他快步走到擂台边缘，确认张狂伤势后，深吸一口气，扬声道：“九号台，李玄霄胜！”
王磊在远处看得目瞪口呆，脸上的嘲讽凝固，转为铁青：“不…不可能！这张狂是废物吗！怎么会被一个杂役一拳打败！”
赵虎更是结结巴巴：“王…王哥，那小子…那小子刚才那一拳，好强的灵力波动！绝对不是练气三层！”
吴师在我识海中畅快大笑：“哼哼，这才哪到哪？这只是开胃小菜！小子，感觉如何？”
我舒出一口气，只觉通体舒泰：“酣畅淋漓！这《九霄风云步》与《九霄炼神诀》配合起来，威力果然惊人。”
吴师道：“那是自然。《九霄炼神诀》本就是内外兼修的无上法门，这身法与拳法，只是其中皮毛。你如今半步筑基，对付这些练气境的小家伙，自是手到擒来。”
我应道：“弟子会继续努力，不让师尊失望。”
那裁判执事此时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我一番，眼中带着探究：“这位…李师弟，你方才所用身法与拳法，颇为不凡。不知师承何处？”
我按照吴师的叮嘱，拱手道：“执事过奖。不过是些粗浅功夫，偶有所得而已。”
吴师嘿嘿一笑：“回得好！莫要暴露塔的存在！就让他们猜去吧！这老小子想套你话呢！”
裁判执事意味深长地瞧着我：“偶有所得…呵呵，李师弟谦虚。下一轮好运。”他倒也未曾追问，转身离去，只是那眼神中的惊异之色，却未曾消减。
我走下九号擂台，先前那些对我指指点点、满脸讥讽的弟子，此刻纷纷避让，神情复杂，有震惊，有忌惮，更有难以置信。
王磊铁青着脸，拦在我身前，声音因愤怒而有些颤抖：“李玄霄！你…你隐藏了实力！你根本不是练气三层！”
我停下脚步，淡然瞥他一眼：“王师兄，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何时说过，我只是练气三层？是你们，自己眼瞎，错把珍珠当鱼目。”
赵虎在一旁色厉内荏：“你…你这是扮猪吃老虎！无耻！”
我嗤笑一声：“彼此彼此。有些人，自以为是猛虎下山，实则不过是只病猫出笼。今日只是个开始，大比之上，我会让你们明白，何为真正的绝望，何为云泥之别。”
言罢，我不再理会他们难看的脸色，径直走向休息区域。
吴师在我识海中击节叫好：“哈哈哈！说得好！小子，有老夫当年的几分风采！就是要这么狂！让他们知道，废物逆袭，才是最精彩的戏码！这巴掌打得响亮！”
我寻一处角落盘膝坐下，调息恢复方才消耗的些许灵力。
“师尊，这首战告捷，似乎比预想中动静更大些。”我传念道。
吴师哼道：“那是自然！你这一拳，不仅是一鸣惊人，更是给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一记响亮的耳光！他们越是震惊，越是说明你之前的隐忍有多成功，也越能衬托你此刻的锋芒。”
我颔首：“弟子明白。接下来，恐怕会有更多人关注我，不再将我视作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吴师傲然道：“关注又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的目标，可不仅仅是这区区外门大比。这只是你扬名立万的第一步！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好戏！那些所谓的‘天才’，也该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我心中战意升腾：“弟子期待与他们交手。这第一场，也算小小震慑宵小之辈。”
吴师赞同：“不错，让他们知道，九号台出来的，未必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下一个对手，或许会更有趣些，希望别再是这种不堪一击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