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失踪的财政大臣耳后,也粘着这种金环蛇蜕。\"药师白鸢用银镊夹起半透明蛇皮,对着油灯展示上面天然的螺旋纹路,\"更诡异的是这些人的瞳孔...\"她突然掀开墙角盖布,笼中关着的礼部小吏正疯狂撞击栏杆,眼白里游动着两条黑线。
船坞外传来急促的叩窗声。岩罕抱着渗血的右臂闪进来,袖口隐约露出齿痕:\"他们用蛇轿运货!我在码头看见艾思公主的教习嬷嬷进了轿厢!\"
黑鲨的火焰刺青在烛光下跳动。他抓起浸泡过雄黄酒的绷带给岩罕包扎,突然注意到伤口呈同心圆状扩散:\"这不是普通蛇毒,他们在毒液里掺了东西。\"
子时的更鼓声里,黑鲨像壁虎般贴在苏伦别院的琉璃瓦上。透过雕花窗棂,他看见六名朝臣正跪在湿婆神像前,耳后的蛇蜕在熏香中微微发亮。苏伦手持黄金蛇杖轻点每人后颈,杖头镶嵌的圣甲虫宝石突然睁开复眼。
\"请享用梵天的恩赐。\"苏伦掀开神龛前的黑绸,十二条金环蛇顺着檀香盘踞到朝臣颈间。当蛇牙刺入动脉的瞬间,熏香炉爆出猩红火星,所有被咬者瞳孔浮现出旋转的双蛇图腾。
黑鲨的匕首在掌心攥出血痕。他认得那个捧着熏香炉的侍从——分明是三十年前海鹰旗在与伽蓝水师一战中阵亡的兄弟。
五日后,白鸢摔碎了第七个药钵。雄黄与香灰的混合物在陶罐里沸腾,散发出腐肉般的气息。\"我们搞反了顺序,\"她突然扯下蒙眼黑布,\"不是用解药中和毒素,而是要让毒素过载!\"
当夜暴雨倾盆,黑鲨带人突袭城西蛇神庙。
他们用镀银镜面将闪电折射进神像瞳孔,暗门在雷声中轰然开启。
岩罕带着阿猛等人举着火把冲进地窖,却被眼前景象惊得倒退三步——三百个琉璃罐里漂浮着人眼,每颗瞳孔都封印着完整的双蛇图腾。
\"这是操控标记的母本。\"白鸢颤抖着捧起铜匣,里面羊皮卷记载着惊世秘术:用永河圣甲虫分泌物融合蛇毒,可使人陷入半催眠状态,唯有每月饮下混合操控者血液的圣水方能缓解。
暴雨冲刷着石板街上的血水。黑鲨站在钟楼顶端,看着苏伦的马车驶向皇宫。
他解开腰间皮囊,二十条喂了解毒丸的金环蛇正吐着信子——这些被改造过的毒蛇即将回到主人身边,带着海鹰旗特制的\"反魂香\"。
……
侍卫快马加鞭回到娜雅府邸,让府中厨师把永河边现买的半斤重的鱼儿做成香喷可口的美味,随即侍女端到桌上。
窦小龙感觉这永河鱼有一股腥气,说道:“娜雅,你吃这玩意?”
娜雅怒道:“什么叫这玩意?这可是我们伽蓝国圣水养育出的神鱼,食之可延寿十年!”
窦小龙捏着鼻子说道:“好吧,你们尽情吃,我还是觉得有些腥气。”
娜雅怒道:“吃东西还挑挑拣拣的,竖子敢尔?”
这两天娜雅跟窦小龙磕磕碰碰学了些汉语,便迫不及待地用了出来。
窦小龙也不答话,只是呵呵呵笑着。
娜雅怒道:“阿若蒂,窦小龙不吃,你吃!”
阿若蒂白了一眼窦小龙,随即应道:“是,小姐。”
随即,阿若蒂开始大口吃起永河鱼,果然是口舌生津,香飘百里。
娜雅说道:“别光吃鱼了,都喝些酒吧。”
窦小龙问道:“这酒哪来的,不会也是永河水酿造的吧?”
娜雅说道:“美得你。平白无故地,想喝永河水,做梦呢?这酒只是寻常货,是喀喇昆仑山山水酿造的。”
窦小龙眼睛一亮,心道,你们以为的平常货,其实才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呢!
窦小龙试着喝了一口酒,果然甘甜爽口。
过得一会,窦小龙酒足饭饱,已然梦游去了。
娜雅看着醉梦中憨态可掬的窦小龙,说道:“真是一头犟驴,辣么好的永河鱼给他吃,他不吃,品质一般的喀喇昆仑酒,他倒喝了个底朝天,现在好了,醉到家了。算了,阿若蒂,我们扶他到床上去吧。”
阿若蒂连忙应道:“是,小姐。”
好在窦小龙自小山贼出身,平日风里来雨里去,居无定所,饥饱无律,倒也不算肥胖,两人不算吃力便将窦小龙扶到床边。
娜雅说道:“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阿若蒂说道:“是,小姐。”
阿若蒂走后,娜雅将窦小龙的鞋袜褪去,又将窦小龙的身子扶正,便准备离开。
但忍不住看了一眼窦小龙睡梦中可爱的脸孔,娜雅反倒走不动路了。
娜雅伸出皙白的手指,摸了摸窦小龙的脸,窦小龙似有所觉,咕哝了一句什么。
娜雅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手指,却见窦小龙依然睡得死沉,这才放下心来。
“咦,那是什么?”
不经意间,娜雅看到窦小龙的贴身衣物里,似乎藏着什么。
娜雅红着脸,看准那个所藏之物的位置,闭上眼睛,伸手去取。
平生第一次偷别人的东西,而且还是异性的贴身之物,娜雅不由羞愧地闭上了眼睛。
谁知道看得虽然准,去取的时候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很快,娜雅感觉到,自己的手指根本没拿到那个藏物,而是碰到了窦小龙的贴身小衣。
娜雅遭遇一次失败,本想放弃,但好奇心实在太重,便鼓起勇气,再次伸出手指去取那藏物。
连续试了好几次,不是偏左就是偏右,不是偏上就是偏下,其中一次窦小龙还再次咕哝了一句什么,又是吓得娜雅半天缓不过起来。
总算失败是成功之母,多次尝试后,娜雅终于成功取到了那个藏物。
是信件!
娜雅取到藏物,小心翼翼地打开后,确定了藏物是什么。
信是用汉语写得,幸亏这些日子娜雅跟窦小龙学了不少,才不至于看不懂信件。
虽然不能全懂,但娜雅还是理解了个七七八八。
这是东朝崖州一位叫陈初的官员,写给窦小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