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体是睡了一觉，但在幻境里却是大动干戈、持续高强度作战，众人深感一种由内而外的疲惫。
这与肉身的疲惫截然不同，只觉得好像对什么都厌了、腻了，只想一觉睡到世界末日。
破雾小队之中有三分之二都不是精神系异能者，他们此前从未理解过、也没有机会去体会精神系异能者在精神幻境中是如何战斗的。
这一次，也算是有了切实的体验。
记得有不少反对派曾宣扬过，说精神系异能者只要动一动手指就操控他人的想法，轻松窃取他人战果，实在是贼的做派。
如今看来，也并非全然如此。
至少沐昭带他们看到的，是一个真正的战场。
这战场比现实的更加诡谲、多变、超乎想象，在幻境之中，危机无法预料，他们这些“外行人”，甚至看不出任何取胜之道。
这一次，让他们对精神系异能者有了了解，同时更加佩服沐昭这样的精神系异能者。
她有能力轻易改变人的想法，叫人屈从，但她还是会采用最高成本的语言沟通。
她只把武器，对准了敌人。
……
训练结束后，沐昭给了全队成员六小时的休息时间。
听起来不算多，但对于这个等阶的异能者而言，足够了。
她自己则只睡了三四个小时，其余时间，则先去见了齐树和楚一凝，听他们汇报出征团队的整体安排。
这件事交给这两人办，沐昭也没什么可不放心的，唯一就是破雾小队乘坐的潜艇，她要详细了解一下。
毕竟，这艘潜艇上搭乘的，是这次作战最关键的一队人，如果出问题了，作战基本可以宣告失败，所以不能出差错。
然而，等了解过后，沐昭还是把希望放在了异能者身上。
她把柳妄、水影也划入了破雾小队，靠这两人的配合，应该能最大程度保证舰艇和他们的安全。
确定完这件事之后，沐昭接着又去见了齐煊。
齐煊会跟沐昭搭同一艘潜艇，另外还有齐愿、隋心和两个研究员。
听到隋心要跟着，沐昭心中也更踏实了一些。
……
出征时间定在当晚8点。
之所以定在这个时间，一是沐昭不想再拖了，时间拖得越长，敌人的情况越有可能变动；
二是，晚上出发，就能在第二天正午时进入深海区域，对在浅海域接应的后援团来说，能安全、有利一些。
齐树和楚一凝已经把筹备工作都安排妥当，由几个士兵把准备好的武器装备和补给物资都装到潜艇的仓库里。
6点的时候，沐昭来到码头，检查装货情况。
正好碰到齐煊，他正安排人手把几台仪器搬运到潜艇上，那是用来接收精神探针数据的。
沐昭向他提出要求，要了两箱氧气瓶，放在她的随身空间里，以防万一。
齐煊自然答应了，还多给了两箱，另外还给她安排了几个便携的水下推进器。
这个东西是侦察队人手一个的，有了这玩意儿，游动速度能比大多数鱼群都快。
沐昭欣然收下，然后全数放到了随身空间里。
破雾小队搭乘的，是一艘中小型潜艇。
整体体积比上次搭乘的大一些，但主要是在外部防御上做了加强，内部容量并没有大多少。
不过他们本来也不需要什么活动空间，只要够放几张行军床、或者躺椅就行了。
与沐昭的破雾小队不同，楚一凝带领的侦察队成员则需要分成5个小组，分别乘坐五艘小型潜艇。
其中两艘承担先遣任务，在半小时前就已经出发了。
楚一凝独自为一组，为整个潜艇军团领航。
不过，她的潜艇上有两个特殊成员——楚绍禹和段三。
楚绍禹的能力特殊，所以既能做侦察兵，也能做打手，还能做支援。
而且，考虑到海里的情况复杂，楚一凝已经给楚绍禹准备好了供他使用的“血库”，其中还有沐昭的两管血。
至于段三，他是目前最强的液体操控异能者，由他承担极限情况下斩杀深海之母本体的重任。
一开始，楚一凝和楚序都不大放心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段三。
毕竟这个人……不那么稳重。
这是含蓄的说法，段三之前出现过不止一次不听指挥——或者准确的说，是不听沐昭以外的人指挥的情况，喜欢擅自做一些与任务无关的决定。
不过，沐昭倒和他们看法不同，她觉得，在极限情况下，往往是段三这种不肯受限于规则的人，才能不择手段、想尽办法达到目的。
见沐昭放心他，两人也便没有多说什么，认同了这个人选。
……
8点，潜艇军团正式起航。
引擎启动的轰鸣声在港口回荡，守城军团的几十位士兵，在码头上站成方列，行军礼目送他们远去。
……
今夜的月光尤其亮，却白得有些诡异，照得整片海水如深蓝色的墨水。
潜艇上十分安静，这是战士们养精蓄锐的最好时间。
在沐昭的要求下，每艘潜艇上都安排了精神舒缓仪，帮助大家保持镇定、平稳的精神状态。
同时，她还要求所有人时刻穿戴好作战服，全程不能脱下脑电波防护头盔。
驶出500海里范围时，天蒙蒙亮了。
在精神舒缓仪的作用下，休息了一夜后，所有人的精神都还算不错，没有出现过于紧张、不安、狂躁的表现。
沐昭和另一艘舰艇上的楚一凝，保持着一对一通讯。
楚一凝说：[结合两个先遣小组发挥的信息，已经能确定，在我们10点钟方向、海下1000米左右的位置，出现了深海之母的活动痕迹。]
沐昭眉头紧蹙：[1000米……这已经接近潜艇目前的极限深度了吧？再往下，单靠潜艇本身恐怕就承受不住水压了。]
齐煊在旁边解释道：[我们这一艘和楚上校的那艘可以，测试过极限深度是1520米左右。]
沐昭沉思片刻，说：[继续追踪，看看它是不是在往更深移动。
深海之母的耳目遍布整个海洋，她极有可能已经注意到我们的到来，
但她的躲避也是一个关键信息，说明她的本体确实很脆弱，所以才要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