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弦没如昭昭计划中那般落荒而逃,这下骑虎难下的反而变成了昭昭。
旁观看戏知晓一切的老白,憋笑快把自己憋成了智障,不时就会发出呲呲漏气的声响。
这声响无异于火上浇油,激出了昭昭的叛逆心。
她就不信吓不跑这头傻狍子!
可还不等她有下一步举动,整个人忽然腾空而起,吓了她好大一跳,手下意识环住巫弦的脖颈,避免这货恼羞成怒之下,一把把她顺窗户丢出去。
昭昭可以把别人丢水里,却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然鹅。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巫弦并没把她丢水里,而是把她抱到了床上,还替她盖好了被子。
本以为这就完了。
可昭昭都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下一秒就见巫弦竟面不改色地躺到了她身边!
……不是,她那嗞嗞冒油的霸总语录,威力就这么大吗?
居然三言两语就迷得巫弦不要不要的,也学斩岁他们自荐枕席了?
可跟斩岁他们不同的是,这货没得寸进尺往她身上贴,而是非常规矩地躺在一边,仿佛大写的四个字:任君采撷!
昭昭慌了……
她对自己的睡相已经有了自知之明。
她甚至能够想象,明天一早醒来,如果巫弦没半夜落荒而逃,她很可能会在第三位兽夫的胸口看到牙印和口水。
朝风的突然抽风,她都还不理解,这怎么又来一个啊啊啊?
昭昭自闭,昭昭破罐子破摔!
不就是多一个人知道她睡相不好吗?
怕什么!
反正巫弦也不是多话的人,他那个跟修闭口禅似得反噬,也注定他听到看到再多八卦,也不能主动向他人分享。
一个相当于哑巴的家伙有什么好怕的?
他要是吃亏了也怪不得她,谁让是他自己送上来的呢?
昭昭在“大半夜用睡相吓跑巫弦”的美好想象中,沉沉睡去。
然鹅。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她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数不清的小枝条捆成了粽子。
巫弦不但依旧睡在她身侧,而且还保持着她闭眼之前的睡姿,仿佛这一夜都没丝毫变化。
「这货睡觉都不翻身的吗?」
巫弦听到昭昭的心声,却难得有些懒散的不想睁眼。
昨晚他难能可贵地睡了一次好觉,也是他头一次进入黑甜的梦乡,体会轻松愉悦的睡眠氛围。
至于无关紧要的小瑕疵……不重要。
他这心声如果能被昭昭听到,一定给他来个鲤鱼打滚,暴跳如雷:“你说不重要就不重要?敢情被绑成木乃伊的不是你!”
没有噪音的骚扰,没有头疼的折磨,睡了个好觉的巫弦难得良心发现,悄然收回了异能。
小枝条消散,被强行束缚要求板正睡姿的昭昭:……
哪怕没听到巫弦的心声,感觉到被冒犯,被反将一军的昭昭,还是爆发了。
她一跃跨在了巫弦身上,把他压制在下,眼神变得有些不善。
“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眨眼的功夫,身体受制,双手被高举禁锢在头顶,香甜高质量睡眠带来的愉悦被打断,巫弦不得不睁眼直面昭昭。
看到如同炸了毛的猫般可爱的昭昭,巫弦怔了怔。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她的模样,下意识的,他鹿角上的记忆水晶亮了起来。
新的表格在晶石内“刷刷”填写着。
感觉到巫弦的走神,昭昭虚眯双眼,用一只手强行禁锢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顺着他的手臂缓缓游移向下,点在了他的心口。
“还不打算说实话吗?那可就别怪我要求你尽兽夫的职责了。”
说着,那只撩拨人的小手在巫弦的心口打了个圈,又顺势在巫弦的身上点火,一点一点按上了他的腹肌。
巫弦全身一颤,长长的雪白睫毛如同翩跹的蝴蝶。
“妻主……别。”
昭昭按在他腹肌上的手没动:“终于肯说话了?”
巫弦抿了抿唇:“我……在你身边可以获得片刻的宁静。”
也许是话开了个头,就变得好出口了。
“既然妻主愿意让您的兽夫们陪睡,弦自当也有一夜安寝职权。”
“五兽夫,您该一碗水端平。”
昭昭:……
好家伙!
祸根还是她自己种下的?
仔细想想,事情好像真的是自她强行拉朝风,要求她侍寝开始的。
她那也只是因为山洞里太过简陋,恰好整一整朝风出口气罢了。
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成了兽夫们要求她一碗水端平的借口。
就挺秃然的。
昭昭感觉到了切实的秃头之感,无语片刻也就释然了。
虽然被束缚住了,可她这一宿并没有任何的不适,睡得还挺香的。
也许是因为巫弦的木系异能有安神的效果?
反正就是互不打扰睡一晚而已,被骚扰习惯了的昭昭,发现自己的适应能力还真挺强的。
居然这么快就接受了……现实?
这真合理吗?
可她在巫弦离开后,才想到了这一点,想反驳已经晚了。
这让她有种没发挥好,被牵着鼻子走的错觉。
不服不忿了片刻,昭昭决定放过自己,为难她的兽夫们去!
所以在早饭的餐桌上,她笑眯眯地宣布:“听说你们要求我一碗水端平?我觉得也很有道理,所以从今天起,你们商量好白天谁留守,晚上谁侍寝。”
还不等五兽夫有所反应,昭昭拿出了四块昨天镌刻好的净化符:“等你们决定好了,出门的四人一人一块,最近不太平,各自注意安全。”
投下一枚炸雷,昭昭就不再管五兽夫受到的冲击和眉眼间的官司,起身去山洞门口的平台上,继续雕刻第五块净化符,留给五兽夫开小会的空间。
四道视线如有实质般落到巫弦身上。
昨天巫弦自荐枕席的举动,逃不开其他四人的眼睛。
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也以为巫弦别有他意。
谁成想,他当真是去自荐枕席的,还用了“一碗水要端平”这样的借口,成功留宿了呢?
这让沧溟和斩岁的神色颇为不善。
也让第一个被迫“侍寝”的朝风心口憋着郁气,神色复杂。
唯一一个耳尖通红,扭捏地想着自己也要侍寝的雪刃,打破了这场无声的交锋:“那个……妻主的意思是,今晚要我去陪,陪她吗?”
“不是。”
“没有。”
“你别瞎想。”
除了巫弦,其他三人几乎同时开口,给雪刃来了个否认三连。
雪刃一脸的茫然不解:“可是除了我,你们四个都侍寝过了啊?不就剩我一个了吗?”
话音落,雪刃迎来三道眼刀子,缩了缩脖子,却不肯退让。
紧接着巫弦也得到了同等待遇,却依旧老神在在,八方不动。
斩岁:好定力。
沧溟:真能装。
朝风:嗤,死猪不怕开水烫!
雪刃:今晚轮到我了吧?是我吧?喂!你们又想不带我玩?
巫弦:……不跟傻子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