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挽星一出民政局的院门,就朝着阳光的方向,重重打了两个喷嚏。
赵丞言忙推着车子凑近,担忧道:“怎么了?感冒了吗?”
顾挽星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直接骑上自行车走了。
徒留赵丞言僵在原地气的呼哧呼哧直喘粗气,他双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怒意。
稍作平复后,便骑上自行车追了上去。
他一定要问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挽星可不知道后边狗男人追上来了,她骑着自行车,心情无比舒畅,感觉空气中都是自由的味道。
许是她笑容太过耀眼,回头率相当高,路上行人纷纷驻足观望,目光忍不住跟着她走。
直到她消失在街头,众人才继续干手头上的事情。
顾挽星直奔林苑饭馆,她要好好庆祝一下这神圣的一刻。
她原本是怕林老板不要钱去别人家的,但思来想去,还是去了林苑,有句话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
日后她们合同一签,那也是她的饭馆,这钱还是给自家赚的好,要是林老板再不要钱,她就多写几个菜谱给他。
现在刚十一点,按理说饭馆正是人多的时候,但顾挽星拐进巷子,就发现林苑饭馆门口一个人也没有。
倒是斜对面却人挨人地排着队。
顾挽星路过香满园饭店时还特地往里瞧了瞧,可以说是人满为患。
再看林苑饭馆……
林山靠在门框上,愁容满面地斜眼望着那边,直到顾挽星闯进他的视野里,眼底才有了一丝笑意。
“顾同志,你咋来了?”
他直接掀开珠帘子,出屋迎了过去。
顾挽星将目光从斜对门收回来,笑着道:“我过来给你写几个菜谱,顺便把咱们合作的事情详细谈一谈。”
她原本是想说吃饭的,但看到斜对面那香满园大饭店生意那么好,就没好意思说。
“哎呀,那感情好,快进吧,我可愁坏了,对门这几天弄出个酸菜鱼,把人都勾跑了,给我急得满嘴燎泡。”
顾挽星闻言,又往斜对面看了一眼,确实人多,有的甚至都拿着自家盆子来买,买完就回家吃。
“走。”
她锁好自行车,转过身的瞬间,赵丞言骑着自行车出现在了路口。
看到的就是她跟上次给她送饺子那个男人进了饭馆。
他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脚踩自行车也不由快了起来。
林苑饭馆内。
“林老板,你给我拿个本子,拿支笔,咱们一边谈我一边写。”
“不急,不急,顾同志我想问问你,你吃过酸菜鱼吗?我昨天买了一份,跟后厨老张尝了尝,人家那酸菜根本不是咱们家腌那酸菜,老张搁咱那酸菜做了一条鱼,也是不那味啊。”
林山嘬了嘬牙花子,苦大仇深的说道。
昨天老张做那酸菜鱼可别提多难吃了。
白白浪费两棵酸菜和一条大黑鱼。
闻言,顾挽星不觉有些好笑,南方酸菜用的芥菜,北方的酸菜是白菜,做法都不一样。
怎么可能做出来酸菜鱼。
“那个香满园里的厨师是渝城的吗?”
顾挽星在原来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径自拿起菜单慢慢看了起来。
今天她还有些纳闷竟然没看到那个笑容甜美的小服务员。
林山一惊:“你咋知道?”
“酸菜鱼是渝城名菜,我自然是知道的,你是想做酸菜鱼?”
顾挽星从林老板的眼里看到了惊喜,忙不迭地问道。
只是还没等林山开口,饭店门口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顾挽星——你们在干什么?”赵丞言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眼底充满了怒意,看着像是来抓奸一样的气势。
顾挽星抬眸望去,眉心不由蹙起:“你跟踪我?”
她刚才只顾开心了,没想到这狗男人还会跟着她。
林山见来者不善,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直接挡住了赵丞言的路。
“兄弟,吃点啥?”
“吃什么吃,吃你mb……”
赵丞言扬起拳头就给了林山一拳。
林山捂着鼻子弯下了腰。
听到动静,从吧台后边那个门里出来一个高壮汉子,手上还握着一把菜刀,而高壮汉子后边还跟着一脸惊恐的小服务员。
“赵丞言,你有病吧,你打人干啥?姑娘,去派出所,报案,就说饭店里有人闹事。”
顾挽星直接冲着在吧台里躲着不敢往前的服务员喊道。
“干什么玩意?你谁?凭什么打我们老板?”
张泉涌拎起赵丞言的后脖领子,像是提小鸡仔似的就给提到了一边,自己魁梧的身子直接将林山和顾挽星挡在了身后。
赵丞言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强壮镇定道:“顾挽星,你离婚就是为了他?你是眼瞎吗?看上这么个东西?”
“哎。不是我说,我咋了?看上我咋就眼瞎了。老张揍他。”
林山最恨别人笑话他容貌,他知道自己长得丑,但这是父母给的,并不是他能决定的了的。
曾经他做好人好事,帮一个大娘抓了个小偷,好嘛,逮到派出所后,被公安直接抓了起来。
没错,就是给他拷上了手铐。
小偷差点又跑了。
幸好那大娘腿脚还算麻利,赶到派出所指认了那个小偷。
所以他的容貌就成了他的硬伤,谁提跟谁急眼。
张涌泉闻声,扬起沙包大的拳头就奔着赵丞言的脑袋上招呼。
赵丞言吓得双手抱头,直接蹲下,这一拳才险险躲过。
“小比崽子,你还敢来我们饭馆闹事,说,谁派你来的?”
张涌泉虎目圆瞪,作势又要来一拳。
赵丞言这次迅速起身退后,忙解释道:“我来找我媳妇的,并不是谁派来的,与你们没有关系。”
顾挽星闻言,差点被气死,热乎乎的离婚证还在她空间里呢,还来找媳妇的?
“赵丞言,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说那话也不怕我告你耍流氓。”
“才刚离婚,你就迫不及待来找男人?”赵丞言阴阳怪气道。
“你可真是屎壳郎打喷嚏满嘴喷粪,我来干嘛管你啥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找男人了?”顾挽星想要往前,打赵丞言一顿,结果林山牢牢挡住她,不让她过去。
“你这不是迫不及待是什么?才从民政局出来……”
“你也知道才从民政局出来,我就是当街找男人,你也管不着,赶紧滚吧,找你的月柔去吧,不赶紧去给人家筹钱,还有功夫在这管我。”
顾挽星的嘴就像是吃了炒豆子一样,叭叭叭说的赵丞言直接哑口无言。
林山瞅准时机给老张使了个眼色。
张涌泉心领神会,没给赵丞言说话的机会,推搡着他就给推出了门。
顾挽星这才担忧地看向流鼻血的林山:“林老板,你没事吧。”
林山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小张给哥拿点手纸去——”
他朝着还在吧台里站着卖单的小服务员喊了一嗓子。
服务员这才回过神,看了过来:“哎哎,林哥你等一下,我马上来。”
说罢小张疾步匆匆的去了后院。
而林山的鼻血也吧嗒吧嗒顺着嘴唇滴落在地上。
“林老板,要不咱还是去医院吧,是不是打破血管了啊,怎么流这么多……”血。
她话音未落,林山扑通一声,直直栽倒在地。
头朝下,整个身体都是软绵无力的,就那么攮在了地上。
顾挽星见状懵了一瞬,立马手忙脚乱的上去扶人,心里不禁染上一丝惊慌,什么情况?赵丞言打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