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挽星看了看手里的丹药,借着窗外的月光细细看去,发现上头似有暗纹在涌动。
一时觉得这枚丹药很好看,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收回目光,她贴在房门上,仔细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确定没听到任何动静后,她才轻轻地把卧室门打开一条缝,将手伸了出去。
一咬牙一闭眼,两个手指一用力就把那枚漂亮的丹药给碾碎了。
原本她想的是,拿回手来需要用手纸擦一擦,结果碾碎的瞬间,手上就什么也没有了。
好似她根本就没拿过丹药。
借着月光又看了下手,干净的,她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她都重生有了空间,神奇一点也是正常的。
接下来她就静静等着,等药效发作。
她吃过了万毒丹,所以并不知道丹药是否会立即生效。
但当她屏气凝神听外边动静的时候,就发现,夜,静得可怕,原本还能听到的虫鸣蛙叫,统统都消失不见。
只有她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和不断敲击耳膜的心跳声。
这个感觉就好似天地间只剩下她自己一样。
顾挽星吞了吞口水,想到丹药的介绍又把那颗悬起来的心给落了下去。
她可真怕把人都药死,那可就真罪过了,毕竟丹药对百米内有效,这周边还有邻居呢。
推门而出,先是蹑手蹑脚的来到对面东卧室,发现门根本就没关,只一眼她就看到了炕上那抹很明显的凸起,不是赵丞言还能是谁。
走近后,能听到他绵长清浅的呼吸声,顾挽星才彻底松了口气。
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她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她是第一次做‘坏事’。
但只要一想到前世的种种,她心里那点紧张和不安又被刺激和期待所代替。
她倏然抬起头,看向房梁上吊着的那个包浆的篓子。
刘西凤的所有贵重物品都在那里头装着,曾经赵朝想吃块炉果,她就从那里头给摸了一块。
结果就被刘西凤扇了两巴掌,还说少了钱。
其实她还真没看到里边有钱,因为够高,踩着凳子她还得举手才能摸到里边。
一直以为里面装的都是桃酥饼干之类的点心,她都没想到里边竟然有钱。
那这次就别怪她心狠了。
顾挽星唇角微勾,黑暗中的那双晶亮的黑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没再过多纠结,直接搬了墙根下的椅子,利落地踩了上去。
结果她翻遍了整个小篓子里,除了点桃酥和两个用红布包着的金戒指,并没发现钱。
顾挽星微微眯起眼睛,看向炕上的赵丞言。
难道是早已经被他拿走了?
还是说刘西凤走的时候把钱拿走了,她觉得这个可能不大。
思及此,她顾不得多想,直接来到炕梢,把赵丞言脱掉的衣服拿了起来。
迅速地搜了一遍,最后在他工作服外套的上兜里摸出一沓子百元大钞。(1988年5月10日百元面值人民币首次发行,实则是1980版的第四套人民币。)
顾挽星毫不犹豫地收进了空间。
她甚至恶劣地把手上的工作服也都收了起来,炕上摞着的被褥,还有炕琴,炕下的两个被赵丞言砸烂的柜子,踩过的椅子她统统没放过。
最后是墙根下的两张长条板凳。
现在整个屋里除了窗台上还摆着一些没用的小玩意,只剩下炕上孤零零躺着的‘光腚’人。
随后,顾挽星转战客厅,饭桌,凳子,碗架里的锅碗瓢盆,还有厨房窗台的荤油罐子和香油罐子,都收进了空间。
赵丞芳的那个小房间,她也把那张单人床和床底的一口小木箱子都收了。
西屋粮仓里的粮食,她也收走了大半,自行车就没收了,她还需要骑自行车,如果两辆自行车都收走,那就不好往外拿了。
现在的自行车跟汽车一样都是有车牌的。
倘若她只收走赵丞言的自行车,那势必会打草惊蛇,还会让赵丞言惦记她的车,索性一辆都没收。
家里干活的家伙事,铁锹,锄头,犁耙也都没放过。
后院刚发芽的菜,原本她想都给霍霍了,但细细想过后,就没做得太绝,不然老天也看不过去。
最后就是她的卧室。
双人床留下了,床底一些破烂,她都收了,屋里的高低柜梳妆台甚至窗帘,都被她扯了下来。
只剩下床上她不要的一床褥子和一床被子。
一切都弄完后,顾挽星才长舒一口气,进了空间。
看着在草地上的一堆破烂,放在那里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但想到那母子俩后边的日子不好过,她又觉得很不错。
顾挽星是在空间里睡的,她早已经把那张拔步床都重新铺了,前辈的东西,她不舍得用。
所以都被她收了起来。
一夜无梦。
翌日一早顾挽星是在赵丞言破了音的喊叫声中醒来的。
空间这点挺好,竟然能听到外边的声音。
于是她立即出了空间。
赵丞言一脚踹开卧室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顾挽星正坐在床上揉着眼睛的样子。
“顾挽星——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赵丞言声音中略带哭腔,看着空荡荡的卧室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慌乱,他高声质问道。
顾挽星迷茫看向赵丞言,随后才故作惊呼:“啊——这这这——赵丞言你要死啊,你把东西都弄哪去了?”
她吃惊的捂着嘴巴,眼底满是不敢置信,一副受伤的表情,这副模样再次震惊了门口的男人。
赵丞言瞳孔震颤,吞了吞口水:“不是我弄的,真的不是我弄的,我就睡了一觉,醒来就这样了。”
“你还说不是你,你肯定是把东西都卖了钱,给顾月柔了吧。”顾挽星胸口剧烈起伏不定,双眸中的怒火几乎实质化。
赵丞言看到这样的顾挽星,心底那点疑虑也逐渐打消。
他以为顾挽星是联合娘家人把东西连夜搬走了。
可想来想去,他都觉得不可能,因为无论怎么搬都会有动静,可他昨晚睡心情很烦躁,并没睡得很死,不然也不会一早鸡都叫他就醒了。
“赵丞言你这个畜生,你把东西都弄哪里去了?是卖了吗?你赶紧去给我找回来,别的不说,那个高低柜可是我自己的钱买的,你怎么好意思啊。”
顾挽星赤着脚,穿着一件粉色小花的秋裤,怒火中烧的冲到了赵丞言的跟前,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
啪——
空气都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