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何雨柱从门后拿起鱼竿,吹着口哨跨上自行车。他用麻绳把饭盒系在车把上,准备骑车去于莉家。
何雨柱骑着自行车哼着歌出了院子,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贾张氏望着何雨柱的背影离去。她双手叉腰站在院子中间,朝着巷子口直跺脚,嘴里骂骂咧咧没个停。
“饭盒本该给我们家的!上次就该拿来,今天倒好,全便宜野女人了!”她气得直喘气,浑浊的眼睛瞪着何雨柱的背影。
“秦淮茹,你是吃干饭的?三天两头往傻柱家跑,连傻柱对象的消息都打听不出来!”
秦淮茹正蹲在屋檐下洗衣服,被骂得不敢抬头,只能小声解释:“妈,我问过好几回了,可傻柱和雨水嘴太严,根本打听不出来。”
“打听不出来?棒梗都馋得慌!”贾张氏脖子一梗,扭头冲屋里喊,“棒梗!出来!让你看看咱家该得的好东西都被人抢走了!”
棒梗光着膀子跑出来,晒得黝黑的脸上满是委屈:“奶奶,我要吃肉!许大茂家昨天都吃红烧肉了!”
贾张氏双手叉腰,冲着何雨柱离去的方向大喊:“傻柱!你给我等着!这笔账没完!”
何雨柱头也不回地骑着车,车轮碾过石板路,扬起阵阵灰尘。
于莉家所在的大杂院门口,歪脖子槐树下总聚着唠嗑的街坊。
何雨柱提着饭盒刚跨过门槛,晾衣绳上滴着水的被单扫过他肩头。
“哟,这就是莉莉对象吧?”王婶嗑着瓜子,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张大爷,“瞧这小伙子,膀大腰圆的,看着就结实!”
“可不是!”张大爷吧嗒着旱烟,烟灰簌簌往下掉,“上次来直接拎了两只全聚德的烤鸭,油汪汪的皮儿,香得整条巷子都闻得着!”
话音刚落,李奶奶凑了过来,伸长脖子瞅向何雨柱手里的饭盒:“乖乖,这次怕是又带好东西了!这肉香味儿,隔着老远就往鼻子里钻!”
人群里响起一片惊叹声,几个小孩踮着脚,眼巴巴地望着何雨柱往于莉家走去的背影。
何雨柱扬声喊了句“婶子”,就见于母掀开堂屋门帘,蓝布围裙沾着面粉,笑得眼角堆起褶子:“柱子你可算来了!莉莉在屋里收拾老半天了!”
这时里屋传来响动,于莉扎着新梳的麻花辫探出头,白衬衫领口绣着几缕淡青色的藤蔓花纹。
“走,带你出去逛逛。”何雨柱把饭盒递给于母,又帮于莉扶稳后座。
于母接过饭盒,笑着嗔怪道:“这孩子,每次来都带东西。你们年轻人出去玩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自行车铃铛叮铃响,两人迎着西斜的太阳往城外骑。
起初于母只当何雨柱拿来的只是寻常菜肴不以为意,随意掀开饭盒盖,却猛地瞪大了眼睛。
饭盒里满满当当铺着色泽红亮的红烧肉、金黄焦脆的糖醋排骨,最上层还码着油亮的海参,泛着诱人光泽的蟹粉狮子头堆叠其中,蒸腾的热气裹着肉香、海鲜香,直往人鼻子里钻。
“妈,什么味儿这么香!”于海棠循着味道从里屋跑出来,于铁树也踮着脚凑到饭桌前。
“乖乖,这哪是剩菜,分明是宴席大菜!”于母用筷子轻轻戳了戳颤巍巍的狮子头,汤汁立刻渗出,“海参、蟹粉,这得是高级宴席才有的!”
于海棠眼睛亮晶晶的:“二姐夫可真大方,比大姐夫强百倍!”
于铁树早抓起一块裹着蟹粉的狮子头啃得满嘴流油,含糊不清地嘟囔:“往后天天让二姐夫带好吃的!”
天阴沉沉的,风从水面上吹过,带起一片片细小的波纹。
何雨柱把鱼竿支在青石上,扭头看向坐在旁边的于莉。她穿着件白衬衫,衣角被风吹得轻轻摆动,扫过黑色裤子。
几缕头发被风吹散,在她脸边晃来晃去。周围安安静静的,只能听见芦苇叶子沙沙响,偶尔有几声虫子叫。
何雨柱的心咚咚直跳,装作不经意地往她身边挪了挪,随后试探着伸出手臂,将她轻轻搂住。
于莉身子微微一僵,脸颊瞬间染上红晕,小声嗔怪道:“你……你干嘛呀。”嘴上说着,却没有真的推开,反而往他怀里靠了靠,头也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上钩了!”何雨柱手腕猛地一翻,手臂肌肉紧绷。一条银亮的大鲫鱼拽着钓线疯狂挣扎,鱼尾拍得水面啪嗒作响,溅起的水花足有半人高。
于莉眼睛瞬间亮了,跳着脚拍手直喊:“天哪!这鲫鱼足足两斤多重!柱子你太厉害了,我头回见这么大的野鲫鱼!”
铅灰色云层突然压下来,风卷着沙粒打得人脸生疼。
何雨柱刚抓起鱼竿,豆大的雨点就砸在水面,炸出密密麻麻的坑。
他拽着于莉的手腕往茅草屋跑,雨幕里两人的影子被拉得歪歪扭扭,像两尾惊慌的鱼。
冲进草屋时,于莉的白衬衫早被雨水浇成半透明,发梢滴落的水珠顺着锁骨滑进衣领。
何雨柱喉结滚动,慌忙扯下外套裹住她发抖的肩膀,工装布料上还带着厨房的烟火气。“冷坏了吧?”他的声音比雨声还轻,却震得于莉耳尖发烫。
他蹲下身给泥灶添柴,跳动的火苗映得草屋暖融融的。雨水顺着茅草缝隙滴落,在地上砸出细小的坑洼。
何雨柱替于莉擦去发梢水珠,手不自觉地顺着脖颈滑到肩头,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心跳加速。于莉轻咬住下唇,眼神闪躲,却没有躲开。
一个炸雷突然响起,于莉吓得身子一颤,下意识跌进何雨柱怀里。
他慌忙扶住她的腰,粗粝的指腹隔着潮湿的布料摩挲出一片滚烫。两人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草屋内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云收雨住。何雨柱望着于莉泛红的脸颊,声音有些沙哑:“莉莉,是我不好,太莽撞了。你要是怪我就打我两下。”
于莉低头绞着衣角,声音像蚊子哼:“咱俩都定亲了,说这些做什么。”
她睫毛轻颤,偷偷瞥了眼何雨柱,脸颊泛起红晕,又小声补了句:“反正……反正人家早晚都是你的人,跑也跑不掉的。”
何雨柱心里一暖,暗想着这年代的姑娘,真是质朴又可爱。
回到于家院子时,于母已经端着两碗姜汤等在门口:“快进来喝口热乎的,可别着凉了。”
于莉低着头接过姜汤猛喝,喉咙急促滚动,想借此掩盖脸上的红晕。
她起身时左腿不自然地打了个弯,走路姿势略显怪异,裙摆下沾着的草屑随着步伐簌簌掉落。
于母的目光扫过女儿凌乱的发丝、褶皱的衣领,最后落在她不自然的步态上,轻轻叹了口气。
嗔怪的看了于莉一眼,于莉被看得心头一颤,捧着姜汤的手微微收紧。她臊得不行,偷偷用手肘撞了何雨柱一下。
何雨柱正低头喝姜汤,冷不丁被撞得呛住,咳嗽着直抹眼泪。
于母看着他俩这副样子,无奈地把围裙一解:“明天别磨蹭了,民政局一开门就去领证。这事儿,趁早办了!”
何雨柱手忙脚乱放下碗,连连点头:“婶子说得对!我明天一早就去单位开介绍信。”
喝完姜汤,何雨柱半扶半搂着于莉往房间走,她的膝盖还微微发颤。
刚关上门,于莉的粉拳就对着何雨柱胸口一通捶,嘟囔道:“都怪你!这下好了,全被我妈看出来了……”
何雨柱笑着握住她的手,顺势将人搂进怀里:“这不是好事儿?早点娶你进门,我还怕夜长梦多呢!”
说着在她发烫的耳尖落下一吻,于莉挣扎了两下,最后把脸埋进他怀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就会贫嘴……”
“行了行了,我要换衣服。”于莉红着脸推搡他,“你出去!”何雨柱却往床边一坐,耍起无赖:“换什么衣服?我帮你……”
话没说完,于莉抄起床头的枕头砸过去:“何雨柱!你再不走,明天就别想领证!”她急得眼眶泛红,又羞又气的样子看得何雨柱心软。
“好好好,我走!”他笑着举起双手投降,临出门又回头逗她,“可不许反悔啊!”
于莉抓起另一个枕头砸过来,何雨柱侧身躲开,带上门时还听见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他整理了下衣襟,走到堂屋跟于母告了别,哼着小曲儿往家走,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