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这么的一下,把瘦子吓的一哆嗦,不禁嘟囔道:“你?怎么着?”
“呵呵,刚才你问我,是玩蓝的还是玩红的是吧?”
“是啊,没错啊!”
“哦,我现在有点后悔了,我觉得光玩蓝的不够刺激,我想加点红的......”
一听林夜寒的话,瘦子乐了,脑袋上很明显的也渗出了点汗珠:“呵呵,红的你准备怎么玩啊?”
“手指头,一根。”
“就一根?嗬,你小子胆子也不怎么样么,行了,就依你吧......”
“好,十五道!!!”
说完,林夜寒就将手里的牌给翻了开来。
瘦子一看到翻在赌桌上的两张牌,脸上的表情突然之间就扭曲了起来.......
林夜寒淡淡道:“不好意思啊,今天手气不错,猴一对!!!”
对方的身体,很明显的一震。
本来,瘦子看林夜寒的眼神,一直都露出戏谑,而此刻,一看到他手上翻过来的两张牌,完全变了眼色。
瘦子的瞳孔明显在放大,且急切的收缩着,分明是感觉到太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发生。
谢东在旁边也盯着牌面,当他确信自己看清楚后,轻呼了声:“哎呦我的姥姥啊.......”
他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狠狠的擦了擦脸上的汗……
擦完汗,谢东整个人依然紧张不停的咽着口水,心说:德尼纳(温州方言,擦你妈)这回算是赢回来了,好吧,新仇旧恨一起算呗,接下来,看看该怎么收拾对方好。
瘦子斜眼瞟向林夜寒,眉洼鬓角不停的往下流着冷汗,前襟已经湿透了,胳臂不听使唤的哆嗦着,他尝试着想将手先缩回去。
林夜寒死死的按住他的手,就是不让他动:“朋友,猴王对,翻多少道,你会不会算?”
“八点以下不过道,八点过道是两道,九点过三道,猴王对十五道......一道翻一倍......”
瘦子越说越说不下去,身后的四个小跟班的也紧张起来,不由自主的都往门边蹭,想找准机会往外跑......
这里,可是谢东的地盘,哪这么容易跑的?谢东身边的帮手们,叮铃哐当的就把大门给关了个结结实实。
整个房间立马就鸦雀无声。
牌九过道,是一种奖励性的玩法,相当于炸金花的闷牌,闷着玩,撞大运,只要上了道,就有彩头,过一道翻一倍......
“呵呵,朋友,我这儿过了十五道了,你自己算算吧,该赔多少根手指头......”
林夜寒戏谑道。
瘦子不敢搭话,光知道用眼神看着林夜寒。那眼神里完全没有了戏谑,全都是懊悔,全都是祈求。
那是啊,一道赔上一根手指头,翻了十五道,赔上十指还不够,裤裆里那根马赛克说不定都会被揪下来......
此刻,瘦子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后悔,悔就悔在自己太轻敌了,眼前的毛头小伙,乳臭未干,他以为纯粹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而已,能有什么本事啊?也因此,真没把对方当盘菜,眼目前呢,怎么样?
所谓一翻两瞪眼,这下子,真的干瞪眼了。
正因为轻敌,刚才坐庄的时候,瘦子就假聪明,只取了两张丁三和二四点的牌,以为自己只需出了九点翻三道就能将这个愣头青玩死。
其实,瘦子是有实力拿到一个对子,他却不屑那么干,他是想着先留一手,要是谢东身上还有什么油水,还可以继续刮点回来。
没曾想,他遇到的是深不可测的胜爷关门弟子,翻出了猴王对,直接送他上了西天。
林夜寒一直都铭记着师父告诉他的,只要上了牌桌,就一定要谨慎对待每一个对手,万万不可轻敌,谁也无法料定对手是怎么回事,千万不能托大。
林夜寒这两张猴子对,是他刚刚起身,瘦子正在嚣张时,顺手来了一招大鬼推磨,小鬼剔牙,把牌给换了的。
这一手,就是行里人说的“柳活”。
柳活是蓝道最基本的一个手艺,只要手法够快,就能无往而不利。
当然,柳活也是最容易露出破绽,最容易被对方发现的。
一旦手法不够迅捷,失了手,很容易被对方抓了现行,抓个明明白白。
只可惜,瘦子太大意了,再加上林夜寒手法太快了。
因此,不但没抓着林夜寒的柳活手法,还反过来让林夜寒给摆了一道。
此刻,瘦子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嘴角不住的哆嗦起来,只顾嘟囔道:“这个......这个......”
“呵呵,这样吧,你算不好,我帮你简单算一算,两万的底,一共是三十二万,外加十五根手指头......”林夜寒淡淡道。
“不是......不是......小兄弟......”瘦子结结巴巴的不知所云。
“兄弟?兄什么弟啊?给我上!!!”谢东狠厉说道,手势一挥。
谢老板这是感觉自己已经直起腰板了,早先一路输下来的晦气全扫光了,自己又重新占领制高点了,立马就吩咐抓人。
会所里的这几位帮手,早就憋着老半天的火,现下,谢老板一声令下,他们三下五除二的,上去就将瘦子和跟班的给控制住了。
谢东右手重重一掐,将瘦子的脑壳死死摁在桌板上......
“哎呦,饶命啊,兄弟,前面赢的钱我都不要了,行不行啊,我都不要了,兄弟......轻点,轻点,兄弟......”
瘦子一个劲儿的求饶着。
他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一个轻敌,搞的如此不堪,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求饶。
林夜寒一声不吭,他知道自己毕竟是替人家来推的小牌九,真正的庄家是谢东谢老板。
谢东摁住瘦子不放,“呸”的一声,一大口无家可归的浓痰也啐到了这小子的脖颈上,狠厉道:“我说,你小子既然出来玩,就该输得起,我谢东在自家场子里招待你玩,输多少我给多少,老安和纳儿我都能押得上,这可是你亲眼看见的,老安和纳儿是不是我自己给捆上的?嗯?眼下你输了,你怎么就喊饶命呢?你难道是天王老子啊?”
林夜寒知道,谢东既然说出了番话,就意味着他根本没打算饶了眼前这个小瘦子。
谢东这样做,自然也有他的道理。
他在广化门开地下赌场,不狠不行啊。
如果光有一颗菩萨心肠,光知道疼儿疼女的,谁还会拿你当盘菜?人家来你场子里弄花活,你不给人家一点颜色看看,那以后,是个人只要有一两手好活,就敢在你的场子里使出风生水起,你说你这场子还能不能干下去?你还怎么淌温州江湖的浑水?
再加上,前面谢东确实是输红眼了,真的就把老婆女儿都押上了,他既然有胆开赌场,本身就是个狠人。
瘦子和他的同伙,想来这里打秋风,那无疑就是屁眼里拔罐,找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