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贷款？”
赵全军指尖轻轻敲击着红木会议桌的边缘，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不需要贷款，也不需要你们注资。”
“我本来以为你们摩根士丹利带着诚意来找我，没想到你们跟通用汽车一起想吞下我的技术。”
赵全军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里满是嘲讽：“约翰逊先生，你觉得我赵全军是那种会轻易上钩的傻子吗？”
刚刚约翰逊口中那些诱人的条件。
看似优厚的注资方案、低至离谱的贷款利息，还有所谓“共享通用汽车顶尖技术”的承诺，每一条都像是精心编织的蜜糖陷阱。
可赵全军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些糖衣下面裹着的，是能吞掉整个稻壳汽车的獠牙。
接受注资？
意味着要将原本完全属于自己和稻壳汽车核心团队的股份拱手相让。
摩根士丹利要的可不是简单的投资分红，他们要的是话语权，是一步步稀释他赵全军在公司里的控制权。
等到通用汽车拿到稻壳?清华汽车研究院里那些宝贝技术。
尤其是从丰田、日产那里获取的核心数据资料后，他这个创始人，恐怕就会被像丢弃废纸一样，无成本地踹出局。
“赵先生，话不能这么说。”
约翰逊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他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领带，试图缓解尴尬的局面。
“你只要跟我们合作，我以摩根士丹利的声誉保证，三年内，绝对能运作你们在阿美莉卡的合资厂上市。”
他向前推了推桌上的计划书，封面上烫金的摩根士丹利标志格外刺眼：“假若稻壳汽车以后要在美上市，我们摩根士丹利也会全力以赴，动用全球最顶尖的资源来接手这个案子。”
“只要能上市，赵先生的身家翻十倍都是保守估计，你要知道，只有靠资本运作，才能实现这种跨越式的财富增长。”
约翰逊滔滔不绝地分析着合作的利弊，语气里满是诱惑，仿佛只要赵全军点下头，就能立刻踏入世界顶级富豪的圈层。
可赵全军只是靠在椅背上，手指依旧有节奏地敲着桌子，眼神里没有丝毫动摇。
这些画大饼的空头支票，他听得多了，早就免疫了。
在场的人其实都心知肚明，约翰逊说的并非全是假话。
投行投资企业，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利益最大化。
而通过资本运作让企业上市，看着公司市值在二级市场上暴涨，然后趁机抛售股票套现，这种赚钱速度，确实比抢钱还要快得多。
摩根士丹利有这个能力，也确实可能兑现承诺，但前提是，赵全军要付出失去公司和技术的代价。
“我短期内还没有上市的打算。”
“我做的是实业，是想造真正好的汽车，让稻壳汽车在全球市场站稳脚跟。”
“上市与否，对我来说意义不大，我不会为了所谓的市值，牺牲公司的核心技术和长远发展。”
“今天能够跟约翰逊先生见面认识一下，我的心愿已经达成了，希望下次还能有合作的机会。”
赵全军心里自有盘算，他还要在纽约待一个星期，现在没必要把真实想法完全暴露出来。
摩根士丹利背后还有通用汽车，过早撕破脸，对接下来的计划没有好处。
约翰逊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迅速调整了表情。
他从内兜掏出一张烫金名片，递到赵全军面前，名片上印着他的名字和职位。
“那好吧，这份计划书，我希望赵先生能带回去看看。要是能接受我们的计划，请直接给我打电话。”
他看着赵全军的眼神里，既有期待，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正如赵全军所料，约翰逊的真实目的，就是通过注资稀释股份，帮通用汽车拿到稻壳?清华汽车研究院的所有技术，尤其是那些来自丰田和日产的珍贵资料。
“行，我时间空下来了就去找你。”
赵全军接过名片，转手递给了身旁的爱德。
现在爱德是他的专属助理，收名片、整理资料这些琐事，自然由爱德负责。
爱德恭敬地接过名片，小心翼翼地放进随身携带的皮质名片夹里。
随后，赵全军、陆小曼和爱德三人起身，没有丝毫留恋地朝着会议室门口走去。
此刻，恐怕整个纽约金融圈都没人能想到，赵全军账户里已经躺着几十亿美金，却还在跟摩根士丹利周旋，甚至盘算着空手套白狼的计划。
他们都以为赵全军急需资金支持，却不知道，他早已手握足够的资本，只是在等待最佳的出手时机。
走出摩根士丹利大厦，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赵全军抬手挡了挡阳光，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色匆匆的行人，深吸了一口气。
华尔街的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金钱和欲望的味道。
“赵，陆，我们先回酒店休息吧。”
爱德快步跟上两人，拿出笔记本看了一眼行程。
“华尔街的人下午再见，我去安排两家投行跟你见面。”
其实爱德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名单，无非就是高盛、雷曼兄弟、美林这些华尔街顶级投行。
那些规模较小的股票经纪公司和投资银行，根本没有资格跟赵全军见面。
他们既提供不了赵全军需要的资源，也满足不了他的需求。
“就见高盛跟雷曼兄弟吧。”赵全军思索了片刻，开口说道，“接下来两天，华尔街要是有什么宴会，我也可以过去。”
他心里打的算盘可不止于此。
表面上只跟大投行谈合作，但那些小公司和股票经纪也不能忽略。
跟他们见面，虽然谈不成实质性的合作，但可以借此机会认识更多金融圈的人，多搜集一些名片。
以后稻壳汽车要拓展海外业务，说不定就能从这些人里挖几个优秀的人才，来当公司的投资顾问。
更何况，他账户里那几十亿美金，也不能一直躺在银行里睡觉。
合适的时候，拿这些钱去做些投资，既能实现资产增值，也能为稻壳汽车的发展积累更多资本。
他不愿意把钱交给投行去挥霍，但如果是自己亲自操盘投资，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我就去跟他们的负责人打电话。”
爱德点了点头，又补充道：“这边安排的酒店也有专门的会议室，要是你想要阿美莉卡人那种轻松写意的交谈方式，我们也可以在吃下午茶的地方跟他们见面。”
爱德经验丰富，考虑得十分周全，把各种可能性都提了出来，具体怎么做，还是要看赵全军的决定。
“吃下午茶的地方吧。”赵全军揉了揉太阳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午饭就不吃了，我跟小曼睡个午觉。”
连续几天的奔波，从龙国到阿美莉卡，跨越重洋，时差还没完全倒过来，他确实觉得有些困了。
陆小曼更是脸色苍白，这几天跟着他辗转，又经历了刚才紧张的谈判，早就累得不行了。
中午这大好时光，用来补觉再好不过。
至于填饱肚子，下午茶有面包、甜点那些东西，足够应付了。
“那好，这是你们的房卡。”
爱德从公文包里拿出两张房卡，递给了赵全军。
随后，他开车把赵全军和陆小曼送到酒店门口，看着两人走进酒店后，才转身去安排下午喝下午茶的地方，同时联系高盛和雷曼兄弟的负责人，确认见面的时间和细节。
赵全军和陆小曼回到房间，把行李和随身物品都放在玄关处，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被子上还带着阳光和薰衣草的清香，让人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
这几天的奔波劳累，像是潮水般涌来，两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他们从龙国到阿美莉卡才三天时间，却已经经历了多场谈判和会面，时差也还没完全倒过来，身体早就不堪重负。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赵全军缓缓睁开眼睛。
窗外的阳光已经西斜，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影。
他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繁华的纽约街景，精神好了不少。
这时，他才注意到，爱德正坐在套房的客厅里，面前摊着一叠文件和行程表，认真地研究着接下来的安排。
听到动静，爱德抬起头，笑着说道：“赵，你醒了。两点左右，高盛和雷曼兄弟的人会来酒店跟你见面。”
他指了指桌上的文件：“我想就在这里跟他们会面吧，其他的东西我都让酒店准备好了，他们马上就会送过来。”
赵全军走到客厅，看着桌上整齐摆放的资料和水杯，心里暗暗称赞。
爱德安排事情的能力确实非常不错，考虑得细致入微，让他省了不少心。
他甚至都想直接聘用爱德来当自己的全职助理了，可他也清楚，像爱德这样有能力、有资源的人，肯定不会甘心拘束在一个地方，做些琐碎的助理工作。
“嗯嗯好，就这样安排吧。”
赵全军点了点头，一边整理着身上的西装，一边问道：“他们要来谈什么事情都说好了么？”
等下要见的是高盛和雷曼兄弟这两家大投行的代表，场合比较正式，穿着上自然不能马虎。
“他们还是想要让你把那几十亿美金交给他们来运作。”
爱德的语气很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目前你账户里的钱，才是各方关注的重中之重。华尔街的这些投行，嗅觉比猎犬还灵敏，早就盯着这笔资金了。”
赵全军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早就猜到了这些投行的心思，无非就是想把他的钱拿去做各种高风险的投资，赚了他们拿高额佣金，亏了则由他自己承担。
这种赔本的买卖，他可不会做。
“我知道了。”
赵全军整理好衣服，走到镜子前看了一眼，确认没有问题后，转身对爱德说道。
“等下他们来了，你先接待一下，我稍微准备一下。”
爱德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酒店那边已经把茶水和点心送过来了，就在餐厅里，等下我们可以直接过去。”
赵全军嗯了一声，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桌上关于高盛和雷曼兄弟的资料，仔细地翻看着。
他知道，接下来的谈判，将会是一场新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