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那挤眉弄眼的模样，顾竹青扭头劝说朱瑾之：“瑾之，这段时日你受惊了，我让人给你烧点水好好洗个澡睡一觉。”
朱瑾之低头嗅着身上的味道，确实难以忍受，点头答应一声：“好。”
待人走后，顾竹青这才问道：“你们俩出去是有什么发现吗？”
大宝斜睨了一眼慕容天，慕容天一脸欣喜的回话：“师傅，大宝这孩子真是神了，竟然在青州城内发现西金细作，而且我们还发现那个花魁钟书儿和西金细作有关。”
“他们是西金人？”顾竹青反而不明白了，西金人自己陷害自己，然后实际下的是南梁的幻毒？若无人懂医术，这个锅可就让西金人背下了。
难不成是自己陷害自己，其实想祸水东引？
是了，一定是这样！
二皇子勾结西金人祸水东引，然后再嫁祸给三皇子殿下，还能折损朱瑾之，那到时候韩冰就是唯一的六元及第的祥瑞之选。
不得不说，这一招够狠！
“钟书儿是西金细作，她爹爹是西金人，娘亲是武朝人，是以容貌上虽然看着像是西金，但常年生活在武朝也不惹人怀疑。那江中和却是地道武朝人，许是西金重金相诱又或是真爱上钟书儿，才帮着西金人做事，而且江中和还是二皇子殿下那边的人。”
慕容天解释完，整个人十分兴奋。
正好凌城回来了，这要是将这一条细作的线一锅端，只怕是顾凌城身上又添加一份功绩。
顾凌城得了好，那便是殿下这边的筹码又增加一层。
大宝走上前拉扯着顾竹青的衣角，抬起头说：“娘亲，这个消息是不是对爹很有利啊？”
碍于慕容天在，大宝懵懵懂懂的问，尽量装得像个孩子。
顾竹青笑得眼睛一眯，趁机抬手抚摸着大宝的小脑袋瓜子点头：“是呀，不光对你爹有利，还抓出了细作，大宝可真棒啊！”
“可不是，师傅，你和师公的孩子可真聪明，大宝瞧着也才六岁吧，机灵的我都差点以为他是个城府极深的人，比我考虑的还要多，不是大宝的话我们也不会查的这么顺利。”慕容天跟着夸赞一句，脑袋现在还晕乎乎的不敢相信。
这些关键信息都是大宝提出，他跟进调查。
顾竹青如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慕容天，大宝能发现这些当然不是他天赋异禀了，因为大宝前世就专门在大理寺任职，专门查案办案的地方，尤其是疑难杂案各种棘手的案子。
这点信息，小意思啦！
“像你师公，从小就是聪慧的。”顾竹青浅浅一笑，又道：“对了，我昨儿在贡院看见顾凌城了，你可以把这个事情告诉他，争取早点把那几个西金细作一举拿下，对殿下而言也是一桩大好事。”
“嗯，师傅我这就去找凌城！”
顾竹青让门房送一下慕容天，这才看向大宝挑眉问道：“说吧，还有什么重要的消息要跟我说？”
大宝小脑袋一歪：“你怎么知道还有事没说？”
顾竹青笑着捂嘴：“瞧你那眼神便知还有话藏着没说，怕慕容天怀疑你啊？”
大宝小眉头蹙起来，一本正经的摇头：“不是，而是这件事情可能对爹爹不利，我便引着慕容天去调查钟书儿。”
“什么不利？”顾竹青的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
大宝嗫喏片刻，道：“跟我娘有关。”
顾竹青：“？？？”
大宝也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竟然在钟书儿所在的花楼里，看见了娘亲。
他不会忘记，那一定是娘亲李氏。
只是娘亲去年就已经死了啊，怎么会成为花楼里的姑娘？还和钟书儿关系十分贴近。
若真是长得相似，世上会有人长得一模一样吗？连声音都是一样的……
顾竹青不敢置信：“你确认她是你娘吗？”
大宝面露迟疑，“我不敢确定，但她跟我娘长得一模一样，连声音都是一样的，我不会忘记的……那女子叫陈圆儿。”
顾竹青眼神流转，做出一个决定：“那咱们明天去会一会陈圆儿，若她真是你亲娘，不会看见儿子都置之不理的，另外等明日乡试放榜，你爹若中举后是要回家祭祖开祠堂的，到时候去你娘的坟上看看，若坟空了或许真的是，若没有的话，可能只是长得相似而已。”
大宝心事重重的应了一声。
翌日。
乡试放榜。
秋末的天气带着丝丝凉气，还下起了小雨，冷意卷入衣裳里令人忍不住打个哆嗦。
但这也架不住考生们的热情期待，一个个全都围聚在官府门口，等着放榜。
不光是考生和家属们，还有不少商贾老爷们都聚在不远处，想瞧瞧今年都谁榜上有名，若是家中有待嫁女儿的那可是打足了精神盯着张榜后的人，榜下捉婿也是乡试放榜后值得一提的大事，好些个考生们还沉浸于考中举人的喜悦中就被那富商老爷们给抓回家直接拜堂成亲。
一般出生寒门的学子们哪见过富贵的阵仗，只给点金银珠宝送上媳妇便坦然接受，断没有人和钱财过不去的，当然那些富商老爷们比谁都清楚，哪些考生能捉回家强硬压着拜堂成亲，哪些人有背景不能动。
因为投毒案的事情，朱瑾之今日本没打算没看放榜，若真中举会有衙差上门报喜。
但架不住黄永志和刘畅杨沛的邀请，他们俩可是十分坚定的相信朱瑾之不会做出投毒的事，因为以他的文采压根不屑于投毒来争第一。
秦战和范子轩韩树宝他们今日身子还不太舒适，不过也强撑着来了现场，打算亲自看看是否榜上有名。
顾竹青牵着大宝陪着朱瑾之刚下马车，就瞧见不少考生们纷纷投来敌意的目光。
人群里不少受到中毒影响的考生，觉得最后一天的考试发挥不好，直接夹枪带棒的开了口。
“我呸，还真有脸敢来看榜，凭着手段考出来的成绩，哪怕是解元我都不服他。”
“可不是，听说整个贡院里的考生只有他一个人提前吃了避毒丸，真不知道刘学政他们几位大人怎么想的，竟然将这种卑鄙小人给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