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谦的手指还停留在点妆笔的笔杆上，黑丝缠绕在苏曼曼腿间，微微颤动，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无声的风暴。祭坛上的嫁衣已经恢复了平静，但空气中残留的那股奇异气息仍未散去。
“阎罗城……”花自谦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眼神却像穿透了现实，落在某个遥远的地方。
“听起来像是地府新开的网红打卡点。”苏曼曼语气淡淡，但眉宇间透着一丝凝重，“你确定要去？”
“当然。”他咧嘴一笑，“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死。”
“你是不怕死，是怕活得无聊。”她翻了个白眼。
玄青子皱着眉头盯着那件嫁衣，鲁班尺还在微微发光：“你们真打算靠一段残缺的记忆去找什么契约？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人生嘛，总得有点刺激。”花自谦耸肩，“再说了，有她在，我还怕什么？”
他说着，目光扫过苏曼曼那双修长的腿，黑丝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像是一条随时会游走的蛇。
“别老盯着我腿看。”苏曼曼冷哼一声，“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低级趣味。”
“嘿，我这是研究战术。”花自谦一本正经地说，“你知道吗，你的黑丝和刚才那股力量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共鸣。”
“你也注意到了？”苏曼曼挑眉。
“当然，不然我干嘛划破手指让它俩接触？”他摊手，“我觉得它不是普通的捆仙索，而是某种……媒介。”
“媒介？”七姑在一旁听得入神，“你是说，它能连接两个世界的力量？”
“不止两个。”花自谦嘴角勾起，“可能是三个、四个，甚至更多。”
陆子明一直沉默不语，此刻终于开口：“你想用它来对抗什么？”
“当然是那个所谓的‘朱雀局’。”花自谦答得干脆，“还有背后那些我们还不知道的玩意儿。”
“你疯了。”陆子明冷冷道。
“疯了才能活久一点。”花自谦眨眨眼，“要不要一起来？”
苏曼曼看着他们斗嘴，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她低头看向自己的黑丝，指尖轻轻一动，黑丝便如灵蛇般滑落，在地面蜿蜒出一道诡异的纹路。
“它好像……变得更活跃了。”她低声说。
花自谦立刻蹲下来观察：“果然，刚才那股力量对它产生了影响。”
“所以接下来呢？”七姑问，“你们打算怎么研究这股力量？”
“先试试它的极限。”花自谦拿出点妆笔，在黑丝上轻轻画了一道符文。
符文亮起微弱的光芒，随即融入黑丝之中。整条黑丝瞬间绷紧，如同被注入了某种生命，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理，像是古老的篆文。
“这玩意儿还能升级？”苏曼曼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当然。”花自谦得意地笑了笑，“你以为我天天抱着《金瓶梅》学的是什么？那是古代顶级设计师的灵感宝库！”
“你能不能不说这些让人尴尬的话？”苏曼曼扶额。
“我说的是实话。”他耸耸肩，“你看，现在它的能量波动更稳定了，而且——”
他忽然伸手一指，黑丝猛地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击碎了远处一根石柱。
“哇。”七姑惊呼。
“这……也太强了吧？”陆子明第一次露出震惊的表情。
“这只是开始。”花自谦眼中闪过一抹兴奋，“如果我能把更多符文刻进去，说不定能让它拥有更强的能力。”
“等等。”苏曼曼打断他，“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力量会不会反噬？”
“当然想过。”花自谦点头，“所以我才让你来掌控它。你有天孙目，能看到它背后的因果业力。只要你不失控，它就不会失控。”
“你倒是挺信任我。”她轻声说。
“因为你是我见过最冷静的人。”他笑了笑，“虽然有时候毒舌得要命。”
“谢谢夸奖。”她嘴角微微扬起。
玄青子在一旁默默观察这一切，忽然开口：“你们真的打算继续深入？”
“当然。”花自谦毫不犹豫，“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难道要半途而废？”
“可阎罗城……”玄青子沉声道，“那不是凡人该去的地方。”
“那你说，谁去合适？”花自谦反问，“神仙？还是妖魔？”
“都不是。”玄青子缓缓道，“是堕神。”
空气一时凝滞。
“所以呢？”苏曼曼打破沉默，“我们就当自己是堕神好了。”
“你疯了。”玄青子摇头。
“我们都疯了。”花自谦咧嘴一笑，“不然怎么配得上这段三世因果？”
苏曼曼看着他，忽然觉得心跳快了几分。这个人总是这样，明明危险至极的事，说得就像一场冒险游戏。
“好吧。”她叹了口气，“既然你都决定了，那就陪到底吧。”
“这才对嘛。”他伸出手，掌心一道旧伤疤隐隐作痛。
那是前世留下的痕迹。
“不过在此之前，”苏曼曼忽然正色道，“我想再试一次。”
“试什么？”他问。
“让黑丝吸收更多古老力量。”她说，“我想看看它能达到什么程度。”
花自谦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你想挑战极限？”
“没错。”她点头，“既然它是媒介，那就让它成为最强的媒介。”
“行。”他点头答应，“那你准备好了吗？”
“当然。”她抬起脚，黑丝随之舞动，仿佛回应她的召唤。
花自谦再次取出点妆笔，在黑丝上画下新的符文。这一次，他用了更复杂的阵法，将玄门秘术与现代科技结合，试图激发黑丝最大的潜能。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黑丝猛然暴涨，化作一条黑色长龙，盘旋在空中，发出低沉的嗡鸣。
“来了。”花自谦低声说。
黑丝缓缓靠近祭坛中央的嫁衣，两者之间的空间仿佛扭曲了一下，一股强大的吸力骤然爆发。
“小心！”七姑提醒。
但苏曼曼没有退缩，反而迎上去一步，任由黑丝缠绕住嫁衣。
刹那间，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嫁衣中迸发而出，直冲云霄。
整个祭坛都在震动，墙壁上的古老符文纷纷亮起，如同活过来一般。
“它在回应！”苏曼曼喊道。
“快控制它！”花自谦大喊。
苏曼曼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感知黑丝与嫁衣之间的联系。她能感觉到，那股古老的力量正在一点点渗透进黑丝之中，像是为它注入了某种神秘的能量。
“成功了……”她睁开眼，声音里带着激动。
花自谦看着她，只见黑丝表面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仿佛拥有了灵魂。
“这下可真是不得了了。”他喃喃道。
“你觉得够了吗？”她问。
“还不够。”他眯起眼睛，“但这已经是目前能做到的极限了。再深入下去，可能会失控。”
“明白。”她点头，“那就暂时到这里。”
黑丝缓缓收回，重新缠绕在她腿间，但这次，它不再只是简单的束缚之物，而是承载了某种更深层的意义。
“看来我们找到了对抗敌人的关键。”花自谦笑了笑。
“但敌人是谁？”七姑问。
“不知道。”花自谦摇头，“但我知道，他们一定也在等着我们。”
“那我们还等什么？”苏曼曼站起身，黑丝在风中轻轻舞动。
“走吧。”花自谦拉住她的手，“去阎罗城。”
下一秒，黑丝猛然展开，如翅膀般包裹住两人，带着他们消失在光芒之中。
只留下一片寂静的祭坛，和那件依旧散发着微光的嫁衣。
空气中，还残留着一句话的余音：
“你真以为，这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