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山林间响起一阵飘忽不定的笑声,那声音时远时近,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原来是李大人大驾光临……既然来了,何不进寒舍喝杯热茶?”最后一个“茶”字拖着长长的尾音,在阴风中扭曲变形。
李沉舟眼中怒火骤燃,他猛地一甩袖袍:“装神弄鬼!本官今日就烧了你这魔窟!”
只见他双手结印,眉心骤然裂开一道金线,第三只眼——大日如来魔瞳豁然睁开。炽烈的红莲业火自瞳中喷涌而出,那阴气遇到真火,顿时如油遇烈火。火舌顺着阴气蔓延,转眼间整片山林都陷入滔天火海。
红莲业火如怒龙般席卷山林,阴气在火焰中发出凄厉的嘶鸣。整座后山瞬间化作火海,那些潜藏树影间的黑影纷纷现形——竟都是披着人皮的骷髅,此刻在业火中扭曲哀嚎。
“啊!”山林深处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李沉舟!你竟敢——”
“聒噪。”李沉舟并指如刀,魔·毗卢遮那灭世刀凌空劈出。百丈刀芒撕裂火海,将半座山丘生生劈开,露出地下血池翻涌的洞窟。数十具悬挂的干尸在刀气中化为齑粉,其中赫然有几具穿着乞丐服饰的新鲜尸体。
原来这座山的内部就是蚀月楼。
张三丰白眉倒竖:“以活人养阴煞,该杀!”纯阳无极功轰然爆发,周身三丈内的阴气如雪遇烈阳般消融。
张三丰周身骤然迸发出耀目金光,纯阳真元在经脉中奔涌如长江大河。只见他双掌缓缓划出玄妙轨迹,一道直径数十丈的太极八卦图凌空显现,阴阳双鱼首尾相衔,八卦方位流转不息,带着镇压天地的威势腾空而起。
“太极封天——”
清越道音响彻云霄,那遮天蔽日的太极图迎风暴涨,转眼间便笼罩整片山林。阴阳二气垂落如瀑,将方圆十里尽数化作道域。
李沉舟正欲催动的红莲业火突然一滞,这应该算张三丰真正的出手了。
“八卦降魔——”
张三丰白须飞扬,道袍猎猎作响。随着他剑指下压,悬于九天的太极图开始缓缓沉降。
阴阳鱼眼绽放出刺目毫光,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门轮转,每转动一分,虚空便发出如同大道嗡鸣。
太极八卦图落下的瞬间,整座山林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地面龟裂的缝隙中,无数黑烟如毒蛇般窜出,却在纯阳罡气中灰飞烟灭。
李沉舟的魔瞳突然剧烈跳动,厉声喝道:“国师留手!地底还有活人!”
张三丰白眉一扬,右手虚抬。即将压实的八卦图竟生生悬停在离地三丈处,旋转的阴阳鱼将最后几缕阴气绞成青烟。
徐坤趁机带人冲入地缝,绣春刀劈开血池旁的精铁栅栏——里面蜷缩着二十多个骨瘦如柴的乞丐,手腕上都带着取血的铜管。
徐坤一刀斩开铁链。
李沉舟罪佛剑插在地上,双手运气:“乾坤大挪——给我移”
二十多个乞丐瞬间被转移了出来。
“国师好了——”
张三丰再次翻手下压,有着太极封天,蚀月楼里的众人人根本跑不掉。
“轰”的一声太极图已经压住山顶。
李沉舟提起罪佛剑准备冲进去杀人。
张三丰畜生提醒道:“小子等等——还没完。”
李沉舟回头看向张三丰,谁知张三丰再次喝出一个字:“压——”
太极图继续下压,整座镂空的山开始崩塌。
“道爷今天要活埋了你们这群畜生——喝——”
“轰——!!!”
太极八卦图彻底压下,整座镂空的后山在纯阳真元的碾压下轰然塌陷。山石崩裂,地脉翻涌,蚀月楼苦心经营数百年的魔窟,在这一刻被硬生生碾成平地。无数邪修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浩瀚如天的阴阳二气挤压成肉泥,连魂魄都被绞碎,彻底魂飞魄散。
然而,就在山体崩塌的最后一刻——
“轰隆!”一道血影破土而出,冲天而起!
那人浑身浴血,面目狰狞,怀中死死抱着一尊漆黑如墨的邪神法相,正是蚀月楼主!他狂笑着,声音嘶哑如恶鬼:“张三丰!李沉舟!你们以为这样就能灭我蚀月楼?!邪神降世,万灵血祭!今日就算我死,也要拉你们陪葬!”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邪神法相上。刹那间,那法相竟如活物般蠕动起来,黑雾翻涌,无数冤魂厉啸着从中钻出,整片天空都被染成血色!
李沉舟眼神一厉,罪佛剑瞬间出鞘:“找死!”
然而,还未等他出手,张三丰已冷哼一声,大袖一挥,凌空一掌拍下——
“聒噪。”
“砰——!!!”
这一掌看似轻描淡写,却蕴含纯阳无极的至高真力。蚀月楼主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整个人如遭天倾,直接被拍进地面!他怀中的邪神法相寸寸崩裂,黑雾尚未散开,便被纯阳罡气焚烧殆尽!
“不——!!!”蚀月楼主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嘶吼,随即肉身炸裂,化作一滩污血。
李沉舟见状,仍不放心,眉心魔瞳骤然睁开,低喝道:“天浊地沌·大吞星术!”
刹那间,一股吞噬万物的恐怖吸力爆发,蚀月楼主残留的血肉、魂魄,甚至那邪神法相的最后一缕邪气,全被硬生生抽离,吸入魔瞳之中!紧接着,红莲业火自瞳中喷涌而出,将一切污秽焚烧殆尽,连灰烬都不剩!
“这下,彻底干净了。”李沉舟冷冷道。
张三丰负手而立,望着已成废墟的后山,淡淡道:“以邪术害人,终究自取灭亡。”
徐坤等人已将幸存的乞丐全部救出,李沉舟扫了一眼,冷声道:“传令下去,彻查天下,凡与蚀月楼有勾结者,杀无赦!”
“是!”锦衣卫齐声应命。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崩塌的山体上,仿佛为这场正邪之战画下句点。
——蚀月楼,灭!
李沉舟张三丰和徐坤三人,返回锦衣卫千户所,李沉舟找来千户洪文。
“背后的蚀月楼已经被灭,知府府衙还有二十多个乞丐。到时候你去安排一下。我已经派人通知京华,不日便会有新的知府任职,在这期间这里的一切,由你决定。”说罢扔给洪文一千两。“给你安置那些乞丐用的。不要让我失望。”
洪文当即下跪:“属下一定不让大人失望。”
李沉舟点点头,挥手清退众人,来到张三丰这边。
“国师——此战消耗颇大,我们要不要休养几天。”
张三丰摇摇头:“无妨,睡一觉就好了。”毕竟快一百岁了,李沉舟实在不愿意虐待老人。
说罢留下了一瓶千年雪莲丹,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