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冷如霜盘膝而坐,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寒气,正在运功调息。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一行人日夜兼程,终于抵达了江南地界。
刚在客栈安顿下来,钱十三就急匆匆地闯进李沉舟的房间,手里攥着一封密信:“老大,我师父得手了!”
李沉舟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精光一闪:“佛骨到手了?”
“嗯嗯!”钱十三连连点头,随即面露难色,“只不过……”
“出了什么岔子?”李沉舟眉头微蹙。
钱十三咽了口唾沫:“少林寺丢了佛骨舍利,达摩院四大首座亲自出马追杀我师父。为了转移注意力,师父他……把祸水引到了您身上。”
李沉舟目光一冷:“你师父是故意的?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在凌厉的目光逼视下,钱十三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我师父那个境界的高手,寻常条件根本请不动……所以我就骗他说,您用那群孩子要挟我,还逼我加入锦衣卫……”
“你!”李沉舟险些气结,转念一想,少林作为武林泰斗,早晚要与之交锋,便摆摆手道:“罢了,下不为例。”
见李沉舟没有追究,钱十三如蒙大赦,连连点头。
翌日清晨,众人来到名剑山庄。此时的庄内早已高手云集,各路英豪齐聚一堂。刚进大门,张芷若就惊喜地发现武当派的疯道人。
“风师叔!”张芷若雀跃地挥手呼喊。
疯道人依旧那副邋遢模样,酒葫芦挂在腰间,醉眼朦胧地转过头来:“哎哟,小丫头怎么来了?”见到李沉舟,他抱拳行礼:“李大人,别来无恙。”
“道长有礼。”李沉舟微微颔首。
疯道人拉着张芷若问长问短,张芷若便将天魔宗围攻、血魔老祖现世等事娓娓道来。听完讲述,疯道人神色凝重,郑重地向李沉舟深施一礼:“李大人高义,武当欠您一个天大的人情。”
“是啊是啊,”张芷若在一旁帮腔,看向李沉舟的眼神中满是崇拜,“我们一定要好好报答李大哥。”
疯道人瞧见师侄女这般情态,捋着胡子打趣道:“李大人的魅力果然不凡,连我这眼高于顶的师侄女都服服帖帖的。”
“师叔!”张芷若顿时羞红了脸,跺脚娇嗔。
李沉舟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冷姑娘还在客栈休养,道长若有空不妨去看看。”
“正该如此。”疯道人点头,“观剑典礼还有三日,届时……”
话音未落,一道锐利的目光从人群中射来。剑王城众人簇拥着一位锦衣青年走来,正是剑无道等人。而那为首的年轻人目光如剑,直刺李沉舟:“你就是那个双榜第一的李沉舟?”
“阁下是?”李沉舟淡然回应。
“剑王城,剑九。”青年负手而立,语气倨傲,“一个即将将你踩在脚下的人。”
李沉舟冷笑一声:“就凭你?剑无道不行,你也不例外。”
剑九不怒反笑:“明日名剑山庄设擂,若不怕丢人现眼,不妨上台一试。”
“随时奉陪。”
剑九冷哼一声,带着剑王城众人扬长而去。这时,龙虎山小天师张玄陵踱步而来,拱手道:“李大人。”
“张道长也来凑这热闹?”李沉舟还礼。
“师命难违啊。”张玄陵苦笑,随即压低声音,“李大人要当心剑九,此人天资卓绝,连剑无道在他手下都走不过十招。”
李沉舟不以为意:“手下败将的师兄,又能强到哪去?”
张玄陵见状也不多言:“那贫道就拭目以待了。”
周围各路高手见武当、剑王城、龙虎山等顶尖门派的核心人物都与这年轻人相谈,不禁窃窃私语,纷纷投来探究的目光。
李沉舟懒得理会这些闲杂人等,转身离开山庄,返回客栈。对他而言,什么剑九之流,不过跳梁小丑罢了。
翌日清晨,名剑山庄的演武场上早已人头攒动。九座精铁打造的擂台呈九宫格排列,在朝阳下泛着冷光。各派弟子摩拳擦掌,只待庄主一声令下。
李沉舟一袭玄衣,负手立于人群外围。钱十三踮着脚张望:“老大,听说剑九昨夜放出话来,要在三招内败你。”
“呵。”李沉舟轻笑一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血妖刀柄。忽然察觉一道锐利的目光,转头正对上高台处剑九挑衅的眼神。那锦衣青年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引得周围剑王城弟子哄笑。
“咚——”
青铜钟鸣响彻山谷。名剑山庄庄主剑无尘长身而立:“今日以武会友,点到为止。但刀剑无眼,生死各安天命!”
话音刚落,剑九已如大鹏展翅掠上中央擂台。长剑出鞘,剑鸣如龙吟:“李沉舟,可敢一战?”
场中顿时哗然。按惯例本该是各派新秀先比试,没想到剑九直接挑战潜龙榜首。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李沉舟身上。
“李大哥……”张芷若担忧地抓住他的衣袖。疯道人按住她肩膀摇头:“丫头,真正的剑客从不避战。”
李沉舟缓步登台,血妖刀仍未出鞘。二人相对而立,气机交锋处竟凭空迸出几点火星。
“听说你要三招败我?”李沉舟似笑非笑。
剑九冷笑:“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聒噪。”
裁判令旗刚挥,剑九的剑已化作流光。这一剑快得超出常理,观战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剑尖已抵至李沉舟咽喉三寸!
“惊鸿照影!”有识货的惊呼出声。这是剑王城秘传杀招,曾有人见剑无道使过,但速度不及此刻十分之一。
千钧一发之际,李沉舟身形诡异地扭曲,竟在方寸之间避过致命一击。同时血妖刀终于出鞘,刀身饕餮纹路血光大盛。
李沉舟看着对方出手嘲讽道:“拿出点真本事取悦我,别让我感觉到太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