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心中一惊,赶忙躬身道歉:“实在对不住,姑娘,是在下走路太过专注,没注意到姑娘,姑娘可有伤到?”说着,便蹲下身子,帮女子捡起散落的书本。
女子微微红了脸,轻声说道:“无妨,我也走得急了些。”
待秦朗将书本递回,她接过书本,抬起头来,秦朗这才看清她的面容。只见她眉如远黛,眼若秋水,琼鼻秀挺,樱桃小嘴不点而朱,脸上还带着些许羞涩的红晕,宛如春日盛开的桃花般娇艳。
秦朗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再次说道:“姑娘若有任何不适,一定要告知在下,在下定当负责。”
女子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真的无妨,公子不必挂怀。”说完匆匆离去。
秦朗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微微愣神,心想国子监还有女子在此读书,看来这里的教育也是比较开放的。
秦朗刚踏入宿舍门槛,还未来得及坐下喘口气,好友陈源便如一阵疾风般闯了进来。
陈源满脸急切,额头上甚至还挂着细密的汗珠,一进门就大声说道:“秦朗,可算找到你了!明天有堂课,咱们得早点过去占位,去晚了可就没地儿了!”
秦朗正将手中的书本往桌上放,闻言不禁一愣,疑惑地抬头看向陈源,问道:“什么课这么多人听?难道是哪位大儒前来讲学?”在国子监,偶尔会有学界泰斗或是朝廷重臣前来授课,每次这样的机会,都会引得学子们竞相争抢座位。
陈源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凑近秦朗,压低声音说道:“不是什么大儒,而是咱们国子监的一位奇女子授课!”
“奇女子?”
秦朗愈发诧异,“咱们国子监还有女先生登台授课?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陈源兴致勃勃地解释道:“你也没问呀,还不知道吧,这位女子可不简单。她是当今咱们祭酒大人的女儿,自小就聪慧过人,饱读诗书,才华横溢。是京城四大才女之一,前些日子,她在一场诗会中大放异彩,所作诗词令在场的诸多才子都自愧不如。国子监的夫子们听闻后,特意邀请她来给咱们讲学,传授一些独到的治学见解。”
秦朗听后,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好奇。在这以男子为主导的学术殿堂里,一位女子能得到如此认可,想必确实有着非凡的才学。
陈源见秦朗来了兴趣,继续说道:“而且啊,听说她不仅才学出众,长相更是倾国倾城。这才传出她要讲学的消息,整个国子监都沸腾了,大家都盼着能一睹其风采,聆听她的教诲。我估摸着,明天去晚了,连站的地儿都没有。”
秦朗微微皱眉,心中虽对这位奇女子的才学充满期待,但对于众人只因她的外貌和身份便趋之若鹜的行为,多少有些不以为然。他思索片刻后说道:“我们去听课,还是应以学习知识为主,切不可本末倒置。不过,既然如此难得,咱们确实该早点去。”
陈源用力点头,“那是自然!明早我便来叫你,咱们可不能落后了。”说罢,又兴致勃勃地讨论起关于这位奇女子的种种传闻,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待陈源走后,秦朗坐在床边,望着窗外渐渐暗下去的天色,心中暗自思忖,不知明日这位奇女子的讲学,究竟会带来怎样的惊喜与收获。
天还未亮透,晨曦才刚刚在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整个国子监还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
陈源便如约而至,轻轻叩响了秦朗宿舍的门。“秦朗,快醒醒,咱们得赶紧去占座了!”
秦朗在睡梦中被唤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道:“陈兄,有必要这么早吗,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积极。”
陈源兴奋的说道:“秦兄,不早不行啊,你不知道我刚都看到很多人出门了,再晚点咱们真的没位子了,快点,别墨迹了。”
秦朗听罢,赶忙起身洗漱。二人匆匆整理好衣冠,怀揣着书本,便朝着讲学的讲堂快步走去。
当他们赶到时,却发现讲堂外早已排起了长龙。
学子们交头接耳,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听说这位姑娘不仅诗词一绝,对经史子集也有独特见解呢。”
“是啊,真期待能亲耳聆听她的高见。”诸如此类的话语不绝于耳。
秦朗和陈源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赶忙加入排队的队伍。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渐亮,排队的人越来越多,原本宽敞的过道变得拥挤不堪。
终于,讲堂的门缓缓打开,学子们如潮水般涌入。
秦朗和陈源凭借着年轻力壮,奋力挤到了前排的位置坐下。环顾四周,只见讲堂内座无虚席,就连过道上也站满了人。
就在众人翘首以盼之时,一位女子迈着轻盈的步伐,款步走上讲台。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裙,裙摆绣着淡雅的墨竹,行走间如行云流水般自然。青丝高高挽起,一支碧玉簪子斜插其中,更添几分雅致。她面容秀丽,眼神清澈而明亮,透着一股聪慧与自信。
女子微微福身,轻声说道:“诸位公子,小女子温清悠,今日有幸能在此与大家交流学问,实感荣幸。还望诸位在接下来的讲学中,不吝赐教。”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清泉,流淌在每个人的心田。
秦朗定睛一看,心中猛地一震,这温清然竟然就是昨日与自己撞在一起的女子!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温清悠,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再次相遇的惊喜,又有几分不知所措。
温清悠似乎也注意到了秦朗的目光,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她清了清嗓子,开始讲学:“今日,小女子想与诸位探讨一下《诗经》中的‘兴’之手法……”
温清悠的讲解深入浅出,旁征博引,从《诗经》的创作背景,到“兴”在不同诗篇中的巧妙运用,再到其对后世文学创作的深远影响,无不阐述得详尽透彻。她妙语连珠,独特的见解如同一颗颗璀璨的明珠,引得台下学子们不时点头称赞,沉浸在知识的盛宴中。
秦朗也渐渐忘却了最初的惊讶与慌乱,完全被温清悠的讲学所吸引。他惊叹于温清悠的博学多才,每一个观点都新颖而深刻,让人耳目一新。在这一刻,他眼中不再是昨日那个偶然相遇的温婉女子,而是一位在学术之林中熠熠生辉的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