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色未明,大陈王朝的文武百官便身着朝服,手持笏板,神色各异,陆陆续续踏入巍峨的金銮殿。
金銮殿内,烛火摇曳,映照在众人脸上,或凝重,或忧虑,或暗藏心机。
皇帝陈清然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威严,目光扫过殿下群臣,开口道:“众卿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定国公赵武出列,躬身行礼,说道:“陛下,臣有本奏。关于秦朗殴打臣孙赵承乾一案,如今已拖延多日,证据确凿,刑部和大理寺却迟迟未做定夺,还望陛下督促刑部和大理寺尽快结案,以正国法,还臣孙一个公道。”
陈清然微微皱眉,目光投向刑部侍郎,问道:“刑部侍郎,这是怎么回事?”
蒋毅赶忙出列,跪地奏道:“陛下,并非刑部有意拖延。此案关键证人,那卖艺爷孙忽然失踪,致使案件难以推进。臣等日夜搜寻,至今仍无下落,还望陛下恕罪。”
这时,赵武身后的几位官员纷纷附和,“陛下,秦朗公然殴打国公府子孙,此乃大不敬之罪,即便证人失踪,也不能就此轻饶。应以现有证据定罪,以维护朝廷纲纪。”
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一些官员认为应遵循律法,在证人缺失的情况下不可贸然定罪;而另一些与定国公府交好的官员,则力主尽快给秦朗定罪。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之际,五皇子陈睿骁出列,恭敬地说道:“父皇,儿臣以为,律法乃国之根本,定罪需证据确凿。如今关键证人不见踪影,若贸然定罪,恐难服众,还望父皇明察。”
赵武心中一紧,暗自打量陈睿骁,心想这五皇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昨日还说要帮忙,今日却在朝堂上唱反调。
陈清然微微点头,说道:“五皇子所言有理。刑部,务必加大搜寻力度,尽快找到证人。在此期间,不可草率结案。”
蒋毅领命:“是,陛下。臣定当竭尽全力。”
然而,定国公府的官员岂会轻易罢休。一位官员站出来,高声说道:“陛下,秦朗在狱中题诗,蛊惑人心,煽动百姓,其心可诛。即便证人未到,单凭此等行径,也应予以严惩。”
此言一出,朝堂上再次陷入混乱。一些官员指责秦朗目无王法,竟敢在狱中题诗扰乱民心;而另一些则认为仅凭一首诗定罪,过于牵强。
陈睿骁见状,再次说道:“父皇,秦朗题诗,虽行为不妥,但也不能仅凭此就判定其有罪。或许其中另有隐情,还需彻查。”
陈清然思索片刻,说道:“此事暂且搁置。刑部和大理寺继续寻找证人,务必尽快查明真相。众卿也莫要再为此事争论不休,都退下吧。”
赵武面色阴沉,心中对陈睿骁的行为充满疑惑与不满。
早朝散后,群臣纷纷步出金銮殿。宰相苏贺,身着紫袍,头戴乌纱,长须飘飘,迈着沉稳的步伐。他见定国公赵武面色不善,而五皇子陈睿骁则一脸从容,似有深意。略作思忖,苏贺开口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定国公,五皇子,且慢。”苏贺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久居高位的威严。
赵武与陈睿骁同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苏贺。
赵武拱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愤懑:“宰相大人,您说这秦朗一案,证据摆在眼前,却因那卖艺爷孙失踪,无法定案。刚刚朝堂之上,还有人百般阻拦,实在让人气愤。”
苏贺微微摇头,神色凝重:“定国公,此事绝非表面这般简单。秦朗狱中题诗,能引发京城百姓热议,其中必有隐情。我在朝中多年,深知律法公正的重要性,不可因国公府的身份就贸然定罪。”
陈睿骁在一旁微笑着附和:“宰相大人所言极是,父皇也强调了需证据确凿才能结案,我们做臣子的,自当遵循。”
赵武心中虽不满,但面对苏贺与陈睿骁,也不好发作,只得说道:“可如今那卖艺爷孙不知去向,刑部和大理寺又迟迟无果,这案子要拖到何时?”
苏贺捋了捋胡须,缓缓说道:“定国公莫急。寻找证人乃刑部职责所在,他们定会全力以赴。不过,在这期间,我们也应冷静思考,不可被情绪左右。秦朗一个书生,为何会与定国公府产生冲突,背后是否还有其他势力在推波助澜,都值得深究。”
陈睿骁心中一动,苏贺这话似乎意有所指,难道他也察觉到了什么?他不动声色地说道:“宰相大人高见,此事或许另有玄机。说不定有人故意利用这起案件,扰乱朝堂,谋取私利。”
赵武心中暗忖,陈睿骁这话分明是在暗示有人背后操纵,矛头隐隐指向他定国公府。他冷哼一声:“五皇子这话从何说起?我定国公府向来忠心耿耿,一心为朝廷效力,怎能容忍他人如此污蔑?”
苏贺赶忙打圆场:“二位莫要误会。如今最重要的是查明真相,还朝廷一个公正,给百姓一个交代。定国公,您也别太心急,相信刑部定会尽快找到证人,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赵武哼了一声,说道:“希望如此吧。若这案子再无进展,恐怕会引发更多事端。”
苏贺点头表示认同,又看向陈睿骁:“五皇子,您一向聪慧过人,对这案子想必也有自己的见解。不妨与老夫私下交流交流,看看能否为刑部提供些思路。”
陈睿骁笑着应道:“宰相大人客气了,能与大人一同探讨,是我的荣幸。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三人各自心怀心思,又寒暄了几句,便各自散去。苏贺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微微皱眉,心中担忧着这起案件背后复杂的势力纠葛,不知会给朝堂带来怎样的动荡。
陈睿骁离开朝堂后,径直回府,刚踏入书房,便唤来最得力的心腹谋士唐山,低声吩咐道:“你即刻前往大牢,面见秦朗。向他表明本皇子的意图,只要他愿意归顺于我,本皇子定能帮他证明清白,还他自由。”
唐山领命,不敢耽搁,匆匆赶到大牢。大牢内阴暗潮湿,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狱卒见是五皇子府的人,不敢阻拦,恭恭敬敬地领着来到秦朗的牢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