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大家都忙活了一天,所以挑了个僻静处暂且歇息恢复体力。
抱出灵狐,沈芸检查了一番。
灵狐前腿受了伤,两个大血洞,血淋淋的,浸得灰扑扑的皮毛都是红的。
或许是因为失血太多,灵狐看起来病恹恹的,耷拉着眼皮。
沈芸不由眉头一蹙。
旁边的慕枝枝瞧了,还以为沈芸心疼这灵狐,便轻声解释道,“这灵狐不是我们伤着的,我们遇见它的时候它就带着伤了,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伤着了,要不是它受着伤,我们也不会打它主意。”
沈芸点了点头,“这伤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妖兽咬了。”
她皱眉也并非心疼,不过是觉得这伤蹊跷。
慕枝枝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秘境里妖兽自相残杀也正常。”
想着赵满月是丹修,多少会点医术,沈芸就把灵狐给了赵满月。
赵满月一脸为难地抱去疗伤了。
沈芸就把刚才得的虎羽鹰给了方慧,直言道,“虎羽鹰跟灵狐虽然是同阶妖兽,但肯定比不得灵狐珍稀,不过我们这边也出了力,你们也不吃亏。”
沈芸也不是在做善事,她在做交易,自然得把话说明白,总不能让他们觉得吃亏了。
“放心吧,我们都没有意见。”
方慧也不矫情,把虎羽鹰收下了。
沈芸这话不假。
如果沈芸不出手,他们就连这虎羽鹰都没有,还得吃这个哑巴亏。
换了她自己,这虎羽鹰她都不好意思收。
但她还带着个三个小师妹,总不能因为她的矫情让她的小师妹也跟着吃亏。
而且沈芸性子豪迈,远不是传闻中的那种嚣张跋扈的人,值得深交,欠沈芸个人情,以后也方便往来。
跟方慧聊了几句,沈芸就去看灵狐情况了。
走过去一看,赵满月正蹲在地上,努力而费劲地替地上的那只灵狐包扎伤口。
但赵满月几乎要把灵狐裹成木乃伊了。
沈芸开玩笑道,“满月,你这是要把它做成标本吗?”
赵满月抬起头,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芸师姐,我好像只会下毒。”
孩子急得出了一脑门的汗。
“那已经够了。”
沈芸摸了摸赵满月小脑袋瓜,在赵满月身旁蹲下,“是我不对,没先问你会不会。”
赵满月平日总是被师姐师兄嫌弃无用,虽然谁嫌弃她,她就给谁下毒,从未受窝囊气,但久而久之,也没人愿意接近她。
沈芸就不一样了,竟然没骂她是废物。
赵满月欢喜地勾了勾嘴角,但她很快想起来一件事,“那这只灵狐怎么办?”
这只灵狐,好像快死了。
现在去找其他医修也来不及了。
更何况,就算能找到,人家说不定也不乐意帮。
沈芸卷起衣袖,“让我来吧!”
赵满月眨了眨眼,“芸师姐你会医术?”
沈芸直截了当地摇头,“不会。”
“但死马当活马医吧。”
反正就连裴戾她也误打误撞治好过。
总不能这灵狐比裴戾还难搞吧?
沈芸说干就干,迅速拆了纱布。
一看,赵满月这孩子是真的不会治伤,往血洞上倒了止血的药粉就裹上了。
沈芸从空间戒里取了壶烈酒,倒上去清理伤口,再用火煨了匕首消毒。
再点了半颗迷香给灵狐闻。
裴戾要两颗迷香才能放倒,那正常成年男性应该就是一颗迷香就行。
但这头灵狐就一丁点,就减半吧。
闻了迷香,灵狐没挣扎,但四条腿都在微弱地抽搐着。
段毅凑过来看了一眼,一看这灵狐身上的伤口得有一段时日了,周围的肉都开始腐烂发臭,他总觉得活不久了。
段毅便劝道,“这是活不成了?要不然就算了?”
反正死了也能换分。
而且秘境里的妖兽除非死,要不然也带不出去。
沈芸瞥了段毅一眼。
这一眼,把生性狂妄的段毅给看得发怵,他摸了摸鼻子,“不打扰,你继续。”
沈芸收回目光,垂眸继续忙活着用匕首剜去伤口上的腐肉。
要是这灵狐死了,估计段毅比谁都急。
赵满月虽然不擅长医术,但识药草本领倒强。
沈芸便让赵满月替她摘些要用的药草来。
看着沈芸在忙活,慕枝枝站在远处一棵树后,一步都不敢动。
方慧见慕枝枝站那都快半盏茶了,看不下去,便走了过去,碰了碰慕枝枝胳膊肘,“你不是很喜欢沈芸吗?怎么不过去帮忙?”
现在过去帮忙,正好联络感情。
慕枝枝抠着随身小包上的绣花,低着头,小小声地嘟囔,“我觉得我对不起芸师姐。”
刚才还激动着没回过神来。
现在慕枝枝冷静下来了,她就觉得自己可真自私,竟然为了……
慕枝枝太小声,方慧没听清楚,“什么?”
慕枝枝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扯了个理由,“没什么,不是一个队的,靠太近不太好。”
方慧一听,欣慰地笑了,“我们家枝枝聪明了啊。”
她伸手摸了摸慕枝枝脑袋,“等测验结束了,你再去找人家交朋友去。”
慕枝枝乖乖地点了点头,但还是抬着眼皮朝沈芸那看了看。
这时,沈芸刚处理完伤口,掐了点青竹丝当缝合线,把自己耳垂上戴着的耳环取下来,拧断坠子,只剩下后头那银耳钩,消了毒当缝针。
穿针引线后,就捏着皮把那两个血洞都缝合了起来。
赵满月都看得肉跳,“芸师姐,你不手抖啊?”
虽然这是妖兽,但好歹是活生生的。
“还行。”
沈芸终于缝完伤口,打了个结,拿剑断了线,完事了。
沈芸针线活很差,缝得歪歪斜斜,就跟条蜈蚣搁那趴着一样。
她低头一看,灵狐蔫蔫巴巴地半睁着眼皮看着她,眼珠子水雾雾的。
估摸是疼醒的。
但沈芸也没办法,不缝起来,这伤口就会越来越烂。
沈芸满手都是血,便让赵满月把刚才准备好的药糊敷在灵狐伤口上。
这地方,没条件炼化,只能捣成药糊了。
这一点,赵满月干得很好,敷得可严实了。
沈芸就放心地起身去附近河边洗手了。
夜色静谧
月光洒在平静的河面上。
沈芸蹲在河边,弯身洗手。
血迹渐渐地被冰凉的河水冲去。
大概是因为弯身的动作幅度过大,玉佩从松垮的领口掉出,晃来晃去。
沈芸不愿意被外人瞧见这块玉佩,便拿着玉佩刚要塞回衣领里,这时候她指缝漏出点亮光。
沈芸松开手,这才发现,原来是玉佩在发光。
沈芸这回可有经验了,没将玉佩丢出去,她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便在原地蹲着。
不一会,一个泛着亮光的画面就出现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