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塞林兰腰间的皮肤瞬间紧绷,只觉得有一只只蚂蚁在上面啃咬,猛地推开怀里的人。
容臻身体异常沉重,阿塞林兰推不动。
更重要的是她的手心传来一股吸力,将他体内那些黑暗气息全部吸收干净,她手心的吸力也消失了。
他冰冷的身体开始回暖。
她明明失去意识,为什么还对他……这般体贴。
又一次次推开他。
这让他怎么放下。
阿塞林兰脸上不知何时流下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他抹掉眼泪,视线微微下移——
紧闭的眼睛、凹凸有致的雪白肌肤出现在阿塞林兰的视线,他下意识偏头,手松开僵了一瞬又将她抱在怀里。
后知后觉地嗅到她身上有一股药香味。
阿塞林兰手脚不知往哪里放,刚才她被暗影暗兽包围,阿塞林兰根本没有发现她没有穿衣服。
他口中念咒,一股淡绿色力量从他的身体溢出,牵引白玉池的水哗哗往外流。
一双滚烫的手又搂住他的腰,她的脑袋无意识地蹭着他的肩膀。
身体相贴,热量传送。
阿塞林兰目光落在容臻的侧脸,饱满的肌肤,柔和的线条,是种干净柔软的漂亮,只是跟精灵比起来,少了点空灵的仙气。
阿塞林兰忘了他以前喜欢什么样的伴侣。
但总归不是她这样的。
又,只能是她这样的。
“不要负我。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你。”
这一句话很轻。
阿塞林兰根本没有在意容臻这个当事人有没有听到,他指尖落在容臻的脸颊,轻轻捏了捏,仿佛那是一个珍贵的易碎品一般。
他过分精致妖冶的脸,难得露出温柔的笑。
这时,他口中再次念咒,原本光滑无一物的左手,出现一枚绿宝石戒指。
一块淡绿色长袍凭空出现,阿塞林兰将长袍披在容臻的身上。
下一瞬,容臻无意识蹙眉往下扯长袍,一只修长的手及时往上拉住长袍。
一拉一扯,谁也不放手。
长袍最终不堪重负直接撕拉碎了。
阿塞林兰又拿出一件长袍,“穿好衣服。”
容臻睫毛忽然颤动,像是要醒来,阿塞林兰的手僵了一瞬,那件长袍是他的,也是崭新的,但是阿塞林兰莫名有点心虚。
她与他现在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可以穿他衣袍的地步。
他连忙换了一张崭新的精灵月絮毯。
冷白色毯子精美柔和,在微暗的光线中泛着细碎的月辉,与容臻柔和的容颜、细嫩的肌肤映衬,更显相得益彰。
阿塞林兰偏过头。
该怎么解释他在这里?
自己还在抱着她……她如今还没有穿任何衣物……
阿塞林兰顿时松开手,心跳不受控制一般剧烈起伏。
半晌,怀里的人没有动静,阿塞林兰微颤的睫毛逐渐平静。
周围一片浓稠墨色,只有白玉池光芒璀璨,仿佛世界只剩下这一小片光亮的净土。
两人相拥许久。
阿塞林兰看着她的侧脸靠在他的肩膀,无视暗影再次穿过他的身体。
容臻忽冷忽热的身体不再变冷,而是一直发烫,她微蹙眉似乎难受,紧闭的双眼猝不及防地睁开,定定地望着阿塞林兰。
那双桃花眼潋滟非常,直勾勾的,带着一种别样的美感。
阿塞林兰不自在微抿着唇,“你还难受吗?”
容臻眼睛惺忪,却透着一股清亮,像是在看着他,又像是没有焦距。
“……你是谁?”
三个字犹如重锤,狠狠地砸在阿塞林兰的心头,他嘴唇颤动,“我是恩塞林。”
容臻眨着眼睛,像是没有听清楚。
“我是恩塞林。”
“哦。”
阿塞林兰没确定她听没听清,亦或者清没清醒,心里酸酸涩涩的感觉,难以言喻。
萨卡迪亚大陆自古以来魔法反噬,精神异常的魔法师比比皆是。
她不认识他,可以重新再认识一遍。
没关系。
阿塞林兰眸光柔和,“我来自精灵一族,名叫阿塞林兰·莱戈拉斯。”
容臻视线从他的脸移到他的长耳朵,手抬起捏了捏,又拧着眉,“精灵?”
她眼神懵懂和陌生。
似乎连什么是精灵都忘记了。
阿塞林兰微微偏头,把耳朵几乎送到她的面前,强忍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下。
他嘴上却在问那个一直压在心底多年的问题,“相识多年,我尚未得知你的名讳,可否告知我?”
“名讳……”容臻口中重复这两个字,像是在勉强运转脑子的cpU,搜索‘名讳’的意思。
最后给出一个脱口而出的答案。
“容臻。”
阿塞林兰询问是哪两个字。
容臻没有反应,捏着他的耳朵,微拧的眉头一直没有放松。
细长竖起的精灵耳忽然魔力涌动,形状变小,变小,再变小,直到变成人类的耳朵。
容臻的眉头终于放松下来。
阿塞林兰暗红的眼眸有些沉郁,“不喜欢我的耳朵?”
她说她喜欢人类是真的?
容臻舔着微干的唇,视线因为他说话落在他红润润的唇,可能是因为渴,她本能地凑近。
“等等,先喝水。”
阿塞林兰挡着容臻的额头,手中端着小玉杯喂她喝水,她乖乖喝着水,一只手却突然扒开他的下唇,又拧着眉合上,似乎嫌弃有点丑。
阿塞林兰僵了僵,红唇又一次被粗鲁地扒开了。
红唇水润,牙齿整齐洁白。
还有一股自然清甜的气息。
容臻像被吸引一般凑近。
距离一点点拉近,阿塞林兰手中的杯子匆匆地放在身边,别过头,“现在不适合,你还没有清醒……”
跟一个不清醒的人说话自然是白说了。
容臻拧着眉掐着他的下颌,一股滚烫的桃花香慢吞吞地钻入他的口中。
她仿佛得到新奇玩具,四处探索。
有泪水在落在他的嘴唇,微咸的味道让容臻无意识皱眉,松开他。
阿塞林兰气息微喘,见她眨着眼看着他的脸和眼睛,转身擦掉眼泪。
回头,又看见她低头望着她自己光滑的大腿和他的衣袍。
阿塞林兰抓着衣袍不知该怎么反应。
一双手比他更快反应撕拉撕拉,扯破那半旧的衣袍。
在容臻身体前倾低头盯着,手拿把馅,一副随时准备撕咬猎物、拆吃入腹的模样。
阿塞林兰脸上发烫,双腿忍不住微微合拢,眼看她就要扑来,阿塞林兰想起她诡异的重量,反应极快地坐在她的腿上。
容臻终于抬头,急躁地咬着他的颈侧。
“容臻放开手,等你醒来……”
阿塞林兰轻声哄了又哄,完全不管用,看着她不得其法,气息越来越暴躁,身体越来越烫,只能铺好被子枕头——
如了她的意。
失控前一秒,阿塞林兰指尖轻捻容臻的脸,暗红色的眼眸忽明忽暗,“等你醒来,你还会记得吗?”
容臻咬着他的脖子,在阿塞林兰羊送虎口时,他的身体失去控制,场面开始失控。
周围的暗影暗兽不知何时消失了。
阿塞林兰模模糊糊感觉有陌生的气息出现,但是他趴在容臻肩头,眼泪模糊,早已顾不上其他。
不远处,一个金发金眼少年脸色潮红,看着白玉池里的身影缠绵不知天地为何物。
似察觉到他的视线,容臻忽然眸光微漾看过来,那视线直直盯着他的胸口跟双腿,仿佛穿透衣服,看见他藏在衣服里面的身体。
看得洛维克脸色更红了,他连忙转身,“魔法师小姐,云雾山夜间寒冷,我能否在这里待上一晚?”
没有人回答洛维克。
太古镇陷入永夜,黑暗魔法强盛,疯狂吞噬和压制他的光明魔法,令他难以呼吸。
庄园有科瑞琳……
这里有光织草,光明魔法较强,可以抵抗黑暗魔法。
还有她身上的气息莫名感觉熟悉。
洛维克走了两步又停在原地,放出一座城堡魔法小屋,推门进去。
洛维克洗了澡,钻入被窝,外面破碎的喘息仿佛穿透魔法小屋,令人难以忽视。
洛维克脸上刚褪去的温度又腾升起来,呼吸愈发粗重,声音嘶哑还带着两分冷静,“高等精灵声音果真可以无视空间传播。”
不知过了多久。
顶灯月光石柔和的光芒被挡住。
容臻光溜溜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床上,柔软的小床砰的一声下陷崩塌。
洛维克还没有来及反应,身上衣服一空,被瞬间抱起来。
一股旖旎气息,混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涌入洛维克的鼻尖。
洛维克愣了愣,抱住容臻的脖子,口中念清洁咒,清理干净她身上的气息。
他潮红的脸贴上她的,轻轻地嗅了嗅,浅金色的眼眸盛着一层柔光,“你身上有很熟悉的气息。”
容臻学着他的样子贴着他的脸,还仿佛开了窍,将人挂在身上。
熟练魔法控制。
不再像之前像个新手司机。
“别急。”洛维克轻咬着她的下颌,柔声安抚,没一会儿,飘浮云端不知今夕是何年。
此时,容臻体内的造物之力因为永夜神格的出现疯狂暴涨。
造物之力以阴阳为基、稳固调和,而永夜神格的出现,带来海量的黑暗永夜之力,打破平衡。
造物之力正在吞噬暗黑永夜之力,并催生新的光明之力,以便重新稳固阴阳。
黑暗之力表现为冷。
光明之力表现为热。
容臻的身体作为力量的容器,自然表现为忽冷忽热的紧绷状态。
在力量紧绷状态,人类精力空前旺盛,一般人都想发泄多余的精力。
容臻也不例外。
阿塞林兰和洛维克是魔法师,体质优秀,但是也遭不住容臻的凶残。俩人每次模模糊糊地醒来,很快又失去意识。
七天之后,容臻体温开始恢复正常,她浑身忽然爆发出一股无形的能量,将周围百米的物体猛地推开。
树木咔咔断裂。
噗噗~
噗噗~
阿塞林兰和洛维克在沉睡中,被能量冲击摔在草地,俩人身上暧昧的痕迹在明亮的光线中异常醒目。
俩人吐了血,又晕了。
光织草褐色根系滑动飞快走来,绕着俩人叶片簌簌抖动,放出几条根系试图拖着俩人离开,但是拖不动。
光织草蔫哒哒变大,开始张开叶子,遮挡住俩人,快速吸收太阳光补充能量。
时隔多日,太古镇上空笼罩的黑云终于消失,光明洒落,人们正在欢呼喜极而泣。
“永夜终于结束了!”
“太好了!”
“伟大的光明之神,感谢您降下恩典,以圣光驱散永夜。”
人们陆续地离开富人区路口月亮石的庇护,有人回到家中开启新的生活,还有人担心太古镇不祥,匆匆地离开太古镇。
黑暗神国。
墨色粘稠的嶙峋大陆,不知何时出现无数骷髅和扭曲黑影。
中央高耸的神殿一片无声。
肖行皋一身黑袍随意坐在神座,俊美斯文的脸面无表情地望着水幕——
太古镇的每个角落一一出现,但是丝毫不见容臻的身影。
肖行皋看了几遍,水幕上的画面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他盯着云雾山的位置,唇角忽然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容臻会是第二个露娜瑞尔吗?
肖行皋撕开空间,大长腿迈入空间壁,没一会儿便出现在云雾山。
云雾山五彩斑斓的光点扇飘浮闪动。中央位置聚集一个巨大魔法旋涡,在一片绿绿油油的树木中,显得格外迤逦梦幻。
肖行皋悬浮在半空,视线落在草地上两个狼狈的一人一精灵,红红肿肿,腿骨断裂,魔力池干涸,没有一块好皮。
两缕黑暗气息嗖一下钻入俩人身体。
阿塞林兰和洛维克脸色愈发苍白,一旁的光织草一边朝着肖行皋竖起叶子,一边快速释放五彩光。
沐浴着五彩光,阿塞林兰和洛维克的脸色稍稍恢复了一丝血气。
肖行皋收回目光,强行穿过容臻开启的自我保护能量屏障,时不时有一根头发被凌厉的能量风割断,头发脱离主人,化为黑暗气息消散。
他脚步顿了顿,手中往后挥出一团黑雾落在光织草。
光织草叶片疯狂抖动,不过片刻便叶子枯黄倒地。
没有光织草释放纯粹的光明魔法,阿塞林兰和洛维克的脸色又开始惨白。
——
古树树荫光线微暗。
没有了强光,肖行皋紧绷的眉梢微微松开,他望着前方在空间扭曲的草地打坐的人。
她身上无衣物,曼妙的身姿完美展露。
肖行皋的视线却没有变化,“晋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