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雪地里肆意地玩儿了几个小时,其实主要是江辞在弄,除了一个憨态可掬、活灵活现的常见雪人,江辞还在椅子上堆了个身形纤瘦、风姿卓约的女人。
那是极美的一幕,孤独寂寥的女人安静地坐在金属长椅上,腿型修长优美,双手自然放在膝上,穿着一条薄薄的前短后长拖地裙。
江辞没有画五官,只浅浅勾勒了流畅的脸形和高挺的鼻梁,其他的被头上的帽毡遮掩,很完美的留白,留给人的想象空间很大。
灰色的天空和漫天的飞雪下,在人迹罕至的树林里,镂空的长椅上坐着一个忧郁的美人。
傅斯年沉默地看着江辞心满意足的模样,心里又酸又涩,无论是圆润的肩膀还是突出的锁骨,它们都在告诉傅斯年,他依旧不了解江辞。
江辞对女人很熟悉,能熟稔地处理难以完成的身体部位,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这氛围感十足的画面惊醒了傅斯年,让他重新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他不知道江辞为什么会转变态度,却再一次认识到江辞并不爱他。
是大局已定,不愿挣扎?
还是用这种方式让他无法接受幻想与现实的巨大落差,从而主动提出离婚?
江辞喜欢女的吗?
可他那么娇气,做的时候也会在上面?
会叫那个人姐姐吗?
如果对方经期到了,他是不是要忙上忙下地照顾别人?
会和对方接吻,会紧紧地抱着对方!
对方也会叫他老公!
天哪!
他们甚至还会有自己的孩子!
傅斯年被自己的想法吓懵了。
一方面,他庆幸自己抓住了机会,江辞现在和他结了婚,两人也好久没闹矛盾了。
可另一方面,他又感到无法逃脱的浓浓的罪恶感,江辞年轻不懂事,才二十一岁就随随便便和他上了床,江辞原本会有很幸福美满的家庭。
傅斯年头脑发昏,但这次他隐藏得很好,呼吸平稳,表情正常,甚至在江辞看过来的时候还笑着和人十指紧扣。
他突然感到了恶心,自己恶心。
真是恶心透了!
他头上的粉色帽子应该出现在某个温柔又漂亮的女人手上,他们年纪相当,江辞会牵着对方的手、搂着对方的腰安静地站在一起,脸上带着初为人父的无奈和爱意,远远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倒腾出一些童真童趣的雪人。
而不是他捏的那个无法认出来的江辞和又丑又难看的小猫!
心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捅破,滴滴答答的血液流个不停,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江辞没注意到身边人的不对劲,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杰作,在犯罪心理学上,百分之八十一的杀手会在杀人后重返犯罪现场,享受自己作品带来的快感。
他现在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这是江辞第一次正儿八经地亲手堆雪人,虽然是一个理科生,但江辞认为自己艺术天赋还是不错的~
他有点儿追求完美,好胜心也比较强,今天兴致勃勃地搞了好几个小时,难得感受到沉寂已久的满足感和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