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那句连初中都没毕业，戳得周望肺管子生疼，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因为这他娘的是事实！
也是他想抹去，却总被精准打击的黑历史！
“爸！那……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你提这个干嘛。”
周望试图挣扎，声音虚得厉害：“现在我跟您说的是小鑫的教育问题，怎么说起我来了。”
“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你可不能混淆视听！”
“混淆视听？”
周国良笑了一声，那眼神里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我这是帮你认清现实。”
“自己几斤几两没数吗，还学人家搞精英教育？拔苗助长也没你这么拔的！”
“看给我宝贝孙子委屈的，这小金豆掉的爷爷看了心都碎了。”
周国良的声音放得又软又缓，带着浓重的心疼，“是不是被你爸那大嗓门给吓着了？”
小鑫被爷爷这般温柔对待，刚刚止住的委屈又涌了上来。
小嘴一瘪直接投入爷爷怀里，小声抽噎起来：“爷爷……爸爸好凶……那道题我真的不会……”
“不会咋了？谁生下来就会这个啊？”
周国良轻轻拍着孙子的背，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不会就慢慢学，哪能不会就挨吼啊？咱们家可不兴这个。”
他抬起眼目光看向僵立在一旁脸色青白交加的周望，语气陡然加重：“再说了......”
我孙子这么小，被骂了、委屈了哭两声怎么了？”
“倒是某个当爹的三十好几的人了，自己搞不定孩子、教不会题目，除了会拍桌子瞪眼吼孩子还会点啥？嗯？”
“我……”周望被骂得头皮发麻，下意识想辩解。
但周国良根本不给他机会，炮火继续猛轰：“你还有脸凶孩子？”
“你自己摸摸良心，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在干嘛？”
“尿尿和泥巴玩，撒尿能呲多高你都能乐半天。”
“你那会儿拼音字母认全乎了吗？十以内的加减法掰着手指头能数明白吗？”
“现在倒人模狗样地，是忘了自己当年也是个穿开裆裤的泥猴子了？”
“什么玩意儿，就开始对我孙子搞起高标准严要求了？谁给你的脸？！”
这一连串的灵魂拷问劈头盖脸地砸向周望。
每一句都精准地扒掉他一层人设外衣，露出原本的样子。
周望被怼得节节败退偏偏又无法反驳，只能徒劳地张着嘴像一条离水的鱼......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彻底疯狂了，欢乐的气氛几乎要溢出屏幕：
【哈哈哈哈爷爷杀疯了，彻底杀疯了，周望的底裤都被扒干净了！】
【笑死了，尿尿和泥巴、呲尿能呲多高？爷爷您真是太细节了，我都有画面感了。】
【小鑫：虽然我在哭，但不知道为什么听着爷爷骂爸爸有点爽……（狗头）jpg】
【爷爷这是把几十年没骂够的话一次性补齐了啊，周望挺住，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代入感太强，我已经开始替周望脚趾抠地了，虽然我爹没老爷子这么凶但我感觉我也被骂了......】
......
周望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又顶了上来。
他梗着脖子，声音因为激动都有些变调：“爸，就算你说的都对！可那又怎么样？！”
下意识的挥舞着手臂试图增强自己的气势，却显得更加外强中干。
“那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翻这些旧账有什么意义啊。”
“现在是新时代了，社会竞争多激烈您知道吗？”
“您那套放羊式、顺其自然的老黄历已经不管用了，跟不上时代了！”
周望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声音也拔高了几分，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住心虚：“是，我小时候是不咋地。”
“但正因为我吃过没文化的亏，我才更不能让小鑫走我的老路。”
“您看看现在，小鑫要不是我这么盯着这么提前学，他考试能回回拿第一？能成别人家的孩子？”
“这就是提前学习、严格管教的好处，这都是实打实的证明......”
他几乎是吼出了最后一句，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给自己找到了无比坚实的理论依据。
然而，周国良只是转过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胡搅蛮缠的傻子。
半晌，老爷子忍不住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笑，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呵，可拉倒吧，就你？”
“我孙子考第一那是人家学校老师教得好、是我孙子自己聪明、知道努力学习。”
“这跟你在这儿拍桌子瞪眼、逼着他做超纲题有半毛钱关系？”
“你该不会真以为搬个凳子坐旁边像监工一样盯着，时不时吼两嗓子显显你当爹的威风，这功劳就全是你的了吧？脸呢？”
老爷子的话像冰冷的针，瞬间刺破了周望自我感动的泡沫。
他顿了顿走到书桌前拿起那本惹事的数学练习册，随便翻了翻指着其中一道题：“就刚那道题，什么玩意儿借位？”
“孩子卡壳根本不是计算问题。”
“我听着了，主要就是小鑫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十位上的数就能随便借给个位？”
“凭啥？这数它乐不乐意啊？”
“在孩子心里，这数可是实打实的！”
“小孩儿嘛，就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这是天性！
”可你这当爹的不想着怎么用他能懂的话把这道理说明白，随便编个故事打个比方不就完了？
“你跟孩子这叫什么真？显你能耐？”
周国良说着甚至带上了点戏谑：“你小时候我问你从哪儿来的，我说是村口垃圾桶捡的你不也信了好几年，还是乐呵呵的，这不是一个道理？”
“有些问题到了年纪之后，他自然而然就懂了。”
“硬掰扯那些他理解不了的道理，纯属浪费时间瞎较劲！”
“这也是为什么人幼儿园老师不教这个的原因，那叫揠苗助长。”
“你该不会真以为自己比人家正经师范毕业、教了多少年书的老师还会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