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此时开口求她已经没有用了,因为自己实在是有负于她。
更何况,他根本说不出口家里的窘境。
连娶新媳妇的钱都凑不齐,想跟原配借几万两银子应急。
这个事实如果被她说出来,恐怕会遭到无情的嘲笑吧?
姜菀菀有气无力地说:“世子你这么犹豫不决,那我替你做决定好了。明天我就搬出许府,希望世子不要阻拦。”
她的声音低沉而疲惫,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
这一刻,她的脸上满是疲惫与无奈,仿佛对眼前这个男人已完全失去了信心。
她知道这段婚姻已走到了尽头,不愿再为任何人改变自己的心意。
许承宣一听,顿时一愣:“你!你要搬哪儿去?莫非你打算回姜府?”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恐慌。
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原本以为可以依靠她度过难关,但现在看来,似乎一切都变得无可挽回。
姜菀菀懒得跟他多说什么,直接对下人说:“送世子回墨韵堂。”
语气坚定不容置疑,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离开这个令她心寒的地方。
话音未落,便径直走进了屋内,再也不理会门外的男人。
许承宣看着她的背影,只能愤恨地离开了。
他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但他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要离开了,而他,或许再也无法挽回什么了……
……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许承宣就被一阵刺耳的吵闹声吵醒。
还没等他完全清醒过来,一个小厮就焦急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不好了,世子。少夫人已经把和离书交给了府尹大人。府尹大人已经受理了这个案子。”
许承宣一个激灵,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这个消息宛如一道闪电击中了他的心脏,瞬间让他从昏昏沉沉中惊醒。
胸口传来一阵刺痛,不由扶着床边,咬牙问道:“真的假的?”
他感到一阵阵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一瞬间崩塌了。
小厮满头大汗:“是真的。现在整个京城都在议论呢。”
他一脸惶恐,生怕下一秒就会受到世子的责备。
许承宣额头上开始冒冷汗。
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沾湿了枕头。
他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
他问:“她现在在哪儿?”
语气中带着一种绝望和无奈,仿佛在问自己,也仿佛在问这个世界。
小厮哭丧着脸:“少夫人一早就回姜府了。褚玉苑的东西都打包完毕,装满了十几辆马车已经出城了。”
他的语气颤抖,眼中满是恐惧和不安。
“什么!?”
许承宣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握紧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发生得如此之快,以至于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机会。
许承宣惊讶不已,他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知道姜菀菀的性子一向强硬,但没想到她竟然这样坚决。
他推开旁边试图阻拦的小厮,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跑到了褚玉苑,果然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地上散落着一些不要的凳子、脸盆和杂乱无章的杂物。
这些曾经是她日常生活的必需品,如今却成了被遗忘的旧物。
就连院子里那些种植了三年的桃花树、梨花树和海棠树也被挖走了。
每一棵树都见证了他们过去的美好时光,而现在,它们也随着她的离去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确实是一点念想都不留地走了。
许承宣的眼前突然一黑,心中一阵剧痛几乎让他再次吐血。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宫里的人来了。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监传达了圣旨:“皇上宣召,让许世子进宫。”
圣上有令,许承宣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尽管内心焦虑万分,他还是迅速洗漱换衣服,一番打理后,他再度显得仪表堂堂。
老太监却冷冷地看着他,阴阳怪气地说:“世子快点吧,总不能让圣上等着。”
许承宣心中惶恐,跟着公公去了皇宫。
到了御书房外,老太监进去通报。
过了一会儿,公公出来冷冰冰地说:“皇上吩咐说正忙,让世子稍等。”
许承宣只好跪下等待召见。
这一等就是足足一个多时辰,许承宣跪得眼前发黑。
昨晚受了内伤,今天早上又没吃东西,他真的撑不住了。
一直等到中午,里面的太监才慢慢悠悠地出来说可以觐见了。
许承宣站起来差点晕倒,看见周围宫人都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得牙关紧咬,勉强支撑着进去。
走进御书房,年轻的皇帝坐在龙案后面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奏折。
许承宣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可皇帝却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一样,只是自顾自地翻阅着手中的文书。
许久,皇帝才淡淡地开口问道起他与姜菀菀的事情。
许承宣自然不能承认这是自己的错,便只挑了几条姜菀菀的不是来说。
说了半天,却发现皇帝脸上带着淡淡的冷笑,仿佛早已看透了他的心思。
许承宣心中一慌,双腿发软,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紧紧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皇上淡淡道:“之前姜氏进宫请求和离,我还以为是她心高气傲,劝了几句。现在看来你们夫妻之间的情分已经耗尽了。说说吧,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这句话让许承宣的心跳瞬间加速,几乎要跳出胸膛,他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难道是他之前猜错了?
难道姜菀菀进宫见太妃并不是为了在背后告他的状?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糟糕透顶。
他刚才说了那么多关于原配夫人的坏话,这下子不是反而让皇上觉得他冷酷无情了吗?
这么一想,许承宣后背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赶紧重重地磕了个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微臣糊涂,请皇上指点迷津。”
皇上语气平和但带有威严地说:“你父亲曾经救驾有功,你也因为救人而重伤昏迷三年。当年朕赐婚给你们,是为了补偿你们许府这些年来的忠诚。而这三年来,我没有听说过姜家的这位姑娘做了什么错事,反倒是自从她嫁到许府之后,却很少进宫看望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