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泽安终于忍不住了,有些委屈的问道:“大哥已经快四个月没有见过我了,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青泽宇抬眸看向青泽安,眼神有些复杂,与当初毫无保留的关爱完全不同,青泽宇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他还未想好该如何面对青泽安,说道:“泽安,我累了,有什么话过两天再说吧。”
青泽安有些惶恐,陷入无助,果真,青泽宇厌恶了他。青泽安觉得,若是换作了他是青泽宇,应该也不会喜欢这么个弟弟的吧。青泽安想要告诉青泽宇,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跟青泽宇抢爵位的。但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如今的地步,他还能说什么呢?青泽安无奈,只能满是失落的离开了,背影如同一只被主人赶出家门的小狗一般可怜。
云素弦也跟着出了屋子。
云素弦看着青泽安孤寂的背影,出声喊道:“二公子。”
青泽安回头,见是云素弦,手指搓了搓袖子,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的说道:“素弦公子找我何事?”
青泽安知道,在康远侯府,云素弦的态度可以完全代表青泽宇的。
云素弦说道:“很多事情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泽宇有他的苦衷,但是他待你之心,与曾经无异。”
青泽宇此次回来不打算继续做一个纨绔子弟了,他走的路肯定会有很多敌人,若是身边之人背叛,会很危险的。云素弦不可能杀了青泽安以绝后患,便只能将所有可能伤害青泽宇的隐患都掐灭在未燃之迹。
青泽安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气,问道:“我大哥身上的毒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与我有关。”
云素弦回头看了看紧闭的屋门,往院子外面走去。
青泽安连忙跟了出去。
出了院子,云素弦说道:“他中的是寒蝉之毒,毒发的时候如坠冰窟,浑身上下的血液都会被冻僵。”
青泽安惊诧的看向云素弦,他曾经也有过两次这种情况,一次,是服用了酥山,青泽宇给他喂了药才好转,一次就是四个月前,他被埋在雪洞里,青泽宇将他救了出来。
云素弦淡淡的看了一眼青泽安,说道:“你猜的没错,你身上也有这个毒。”
青泽安有些震惊,双眼瞪着云素弦,他不明白为何他们兄弟竟然会中了同一种毒,而且他一点儿都不知情。
“大哥这次是因为救我才引起毒发的吗?正因为是我害了大哥,所以大哥才疏远我的?”
青泽安有些伤心,若是因此青泽宇才会不再喜欢他,他宁肯当初青泽宇没有救他。
云素弦说道:“不仅仅如此,泽宇身上的寒蝉之毒是从你身上引过来的。你出生的时候身上便带着寒蝉毒,若想保住你的性命,必须将毒引至至亲血脉身上。当初,老夫人选择了泽宇引你身上的毒。这十几年,泽宇身上的寒蝉之毒每年都会毒发,这几年几乎是每月便会毒发一次,一直是靠着药物才维持到现在。”
青泽安踉跄两步,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每个月都会发作吗?想到那阴寒透骨入髓的痛苦,青泽安眼神中满是惊愕与茫然,舌头像打了结一样,努力了许久,终于说道:“我大哥为我做了这么多,我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这些年,我一点儿都不知道,怪不得他会疏远我。”
眼泪如珍珠般晶莹剔透,挤出眼眶,滑落脸颊,最后砸在了衣服上,晕染成一朵朵的霜花。
见青泽安落泪,云素弦说道:“这些年他从未怪过你。只是这次不一样,寒蝉之毒只有烈阳草才能解,我找了十几年,只找到了一株。当时情况紧急,你不服用,会经历一遍泽宇的痛苦,但是泽宇若是不服用,他会死。”
青泽安的心如同山峦一般起起伏伏,若是他们两兄弟只能活一个的话,他希望活下去的是大哥青泽宇。如今,青泽宇与他期盼的一样,活了下来,青泽安放下心来,不就是寒蝉毒发之苦吗,他大哥都替他忍受了这么多年了,也该他承受了。
青泽安心有余悸地道:“还好,幸亏大哥还活着,不过是毒发之苦而已,大哥能受得,我自然也能受得。”
云素弦对于青泽安的反应很满意,说道:“烈阳草给你了。”
青泽安瞠目结舌,问道:“怎么可能?可大哥还活着啊。还是说,我大哥还是会,”犹豫了一下,一股悲伤涌上了心头,青泽安从牙缝里挤出了那个他最不想说的字,“死?”
云素弦说道:“他死过一次了。当初我的确是想把烈阳草给泽宇的,是老夫人逼泽宇把药让给了你。”
青泽安整个人瞬间僵住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云素弦,嘴巴微微张开,好像有话要说,却又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呆若木鸡,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云素弦淡淡的说道:“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你需要给他时间。”
青泽安唇角上扬,却又藏着无尽的悲凉,眼眶里的泪水打转,却是倔强的不肯落下来,压抑着无尽的情绪,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是我亏欠了大哥,我又有何资格要求他待我如初。”
看着青泽安落寞的背影,云素弦什么也没有说,青泽安对青泽宇越愧疚,青泽宇便越安全。
云素弦进到屋子里的时候,见青泽宇已经不在室内了,便去了密室。
青泽宇正在练剑,见云素弦进来,用剑挑了另一把剑,朝着云素弦丢了过来。
云素弦伸手接过,收手抵挡住了青泽宇挥过来的剑,身子不由的后退两步。随即身子后仰,从青泽宇胳膊下钻到青泽宇的身后,脚尖点地,猛然转身,便将手中的剑朝着青泽宇的后背上刺过来。
青泽宇来不及转身,背剑躲过,借着剑的威压,迅速扭身,朝着云素弦的胸口便打了一掌。
云素弦身子急速后退,半跪在地上,有血渍溢出唇角。
青泽宇连忙跑过来,搀扶住云素弦,手搭在了云素弦的手腕上,皱眉,有些担忧的问道:“你的伤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有好?”
云素弦收回手腕,说道:“无妨。”
青泽宇连忙从架子上翻出了调理内息的药丸给云素弦服下。
云素弦盘膝坐下,调转内息,大小周天各走了几遍。
见云素弦神色好转,青泽宇在云素弦面前席地而坐,认真的问道:“素弦,你实话告诉我,我的毒究竟是怎么解的?”
云素弦神色淡淡地说道:“不是告诉你了吗,是我在禁地找到的。”
青泽宇断言道:“不可能,若是禁地有解药,你怎么会等到现在才去拿?”
云素弦起身,安慰道:“以前我又不是谷主,禁地的秘密只有谷主才能知道。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上去吧。”
青泽宇看着云素弦伸过来的手,将手放上去,随后笑道:“看来是我多心了。”
青泽宇知道,自己是无法从云素弦嘴里知道答案的了,不过好在,府里这些年存了不少的好药,其中便有不少补气血的。青泽宇不相信,十几只百年人参给云素弦灌进去,云素弦的气血会补不回来。
云素弦问道:“你当真想好了,要去参加凤武会?一旦你参加了,这十几年来你所有的伪装与隐藏便都无用了。”
青泽宇笑道:“既然摆脱不了小康远侯的身份,那我用这个身份活的畅快肆意些总是可以的吧。”
云素弦宠溺的笑笑,说道:“好,那便畅快肆意的活吧。这些天我陪你好好准备。”
凤武会,乃是京中权贵子弟比武的盛世,算是京都权贵子弟的武举,凡是得了名次的便可入仕。凡是权贵子弟都会参加,只不过这些年,因为老将门的子弟良莠不齐,很少能够取得好名次,竟是被新贵派的子弟占了鳌头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