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我把安汉公下诏要我去长安参加大朝会的事说给了众人。
随后和老爷子和大先生约好半个月后一同去白狼山猎沙匪，还专门叮咛带上麻瓜和阿呆两只战犬，对了，听说已经生了小崽崽，都一并都带上。
我娘要和麻子哥同行，我也痛快地应了。
你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也不合适。
等大伙儿都离开之后，我一个人进了内院。
范明妍坐在内院的石凳上发呆。
想想当初要不是光头老刘误中了岁月花无情樾，老死在无尽的岁月里，我也会被他弄成这个样子，想想就觉得自己老天保佑，主角光环加身。
“范魁首，小女子有一事不明……”我轻移莲步，微笑着问，“冥都话事的究竟是幽冥殿还是星枢院？”
范明妍抬头，目光呆滞，“星枢院掌财政，幽冥殿掌刑律，各司其职，互不统属。”
“呵，既然是互不统属，范魁首倒是说说，是奉何人之令闯进量子态世界？”
“本座是奉星枢院邢总的命令，来拿你回冥都……”
范明妍空洞的眸子看着我，却像是看向无尽远方。
“男魂女体……有意思，”我盯着她的眼睛，问：“为何要托身女子的角色？”
能以本体穿梭量子态、幽冥界甚至超现实和现实之间的，整个量子态世界就我这个大bug，而且一直以来从没有遭到过系统反噬，从三次进入量子态游戏，都被赋予荀清月这个角色开始，我就发现了，不仅到了一年的合约期没有被系统重置，甚至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进化到神级角色，又和魏冰儿合体进化到超神。从此就一路开挂，以感染体的金手指不断进化，又因为本身不是人类主体，而是游戏角色，因此能像bug般不断升级，玄灵宝仙神，最后把自己的角色主体从Npc升级到神体，最终因为双神合一，跨入半仙体的境界。
这一切想起来，就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如果不是我性格上的怯懦，换成郭孝，早该在量子态改变历史登大位了。
若非被逼入绝境，我是没勇气眼前这种大佬级的系统玩家对抗的。
话说回来，范明妍再可怕，进了量子态也必须进入角色，这也是我的底气所在。
这时，听见范明妍说话了。
“没办法，这个时代没有能击败你的角色，我只好进入四十年前，从婴儿时期开始修炼，不想投错胎，成了女婴，只好换了女子的修炼功法……原以为能在遇到你之前修炼到半步渡劫……”
范明妍情绪低落。
我瞬间明白了，好算计。
她提前四十年进入量子态，隐世修行，按时间今天就该是在姑臧城遇到我的时间，可天不遂愿，投错胎，修炼的功法出了问题，正好在关键时间上受了内伤，幸亏遇到药王皇甫修，捡回一条命。
可他（她）还是不甘心，找上门动手，没想到最终败在我的手上。
要说不说，若不是大先生看破他男魂女身的异象，我全无防备的话，此刻说不定是他在拿捏我了。
我这邪门的运气！
“说说邢总这个人……”
邢总，邢破天。在冥都他是星枢院的总裁，在末日副本里他是大首领，超现实里他是王硕做洗钱买卖和财叔搞走私的幕后人。
就连幽冥殿也在他的掌控之下。
邢破天隐藏在幕后那么久，魏青始终查不出来，如果不是我冒死进入末日副本，想必他的身份还不会暴露，也不会对我不死不休的追杀。
话说，魏青为什么没动静？
“邢总算是冥都的实际话事人，也算是极点之下的规则制定者。”
范明妍言简意赅，他知道我想知道什么，直接说在点子上。
我和他都沉默了。
“说说量子态世界吧？”我问他。
“想知道什么？”这个话题太大，范明妍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就从它的起源开始吧。”
对我来说，我原本以为它是一款游戏，可当我带着竹节簪和神异之力出现在现实世界的时候，我的世界观崩塌了。
量子态绝不是一款游戏。
甚至，现实世界也不是现实世界。
“几年前，超算量子公司的研究人员在进行量子运算试验的时候，无意中产生了一个量子坍缩空间，不大，就像一粒种子，最初，研究人员以为那只是一次试验数据的算法异常。但是，后来他们发现，这粒种子最终导致无法量化的时间停滞，出现了线性负反馈循环，这就是最初的冥河，冥河的空间核心，类似于树形拓扑，在游戏里，被称为天机树。”
范明妍似乎在琢磨该怎么措辞，才能让我大致理解他在说什么。
“这粒种子的空间最终形成的能量体不断衍化，最终形成的基本粒子分形结构投射到超现实纬度时，产生贝尔非定域性纠缠，也就是现实镜像，后来，研究人员以这个分形结构为基础，构建出最早的量子态游戏世界。”
“嗯，其实，你知道，我实际上并不想知道这个……你能不能告诉我，现实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范明妍苦笑，“当然是真的。”
“可我为什么能带着异能回到现实？”我忍不住问了出来，反正他现在处于失去主体意识的状态，问什么答什么。知道量子态核心的人屈指可数，可我猜范明妍这样的大佬多少会知道些。
让我失望的是，范明妍摇摇头，眼神空洞。
看来到此为止了，量子态游戏起源于一次试验的数据异常，产生的坍缩空间，就像种子那么大。后来衍生出冥河，冥河的负反馈形态诞生出这款游戏的量子世界，反之亦然。
大致能理解的就这么多了。
我轻抬手，重置了范明妍。
在量子态世界我没法杀他，他的死不过是系统重置，转眼就会从高氧孕仓里苏醒，接着就会重新进入冥都，依旧还是大佬级别的存在，徒然拉仇恨罢了。
院子里寂静无声，唯有无边的落寞和无奈。
魏青什么时候会出现，我已经将贩卖人口的幕后人是邢总的消息给了袁姝。
他会投鼠忌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