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梅隆和苏今天都不在,所以是个溜出去的好机会。
斯图加特边走边叹了口气,突然想到林茨之前劝自己的不要走公来着。
“不过…”斯图加特的眸子垂了垂,她又想起那天和苏在走廊上发生的事。
“也算是那个老头的遗愿吧…”斯图加特抚了抚胸口上的铁十字,“和那个蠢货没关系。”
快步走向科研中心的大门口,斯图加特的心中一直萦绕着不安感。
“林茨,你在不在科研中心外围?”斯图加特在心中用传感呼叫着林茨,那边却一点答复也没有。
“该死……”斯图加特暗骂一句,再抬头时便发现一个人迎面而来。
两人就这么撞在了一起。
来人抱着的一大摞书籍和斯图加特手中的实验报告也散落了一地。
斯图加特蹲下身捡拾散落的实验报告时,指尖触到对方递来的纸张边缘——带着不属于科研中心的、淡淡的松脂香气。
“抱歉,不小心撞到您了。”一个十分温润的男声传来。
斯图加特这时才注意到地上居然貌似是一堆博士生的教材,一旁还有一张摊开的教师资格证——艾里克·尼尔斯。
斯图加特抬起头,眼前带着金丝眼镜的灰发男人微笑着颔首,挪威语的卷舌音在俄语环境里显得格外优雅。
尼尔斯将斯图加特掉落的实验报告递回给她。
“抱歉,莱恩纳同志。”尼尔斯蹲在满地书籍中微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弹道组的首席研究员。”他的俄语带着轻微的北欧口音,却十分精准。
斯图加特的手指在实验报告上无意识地收紧。眼前男人的白衬衫领口熨烫得一丝不苟,袖口沾着极淡的粉笔灰,连有十字架的铁链在胸前划出优雅的弧线。
“没关系。”斯图加特冷淡地收回手,实验报告上的弹道公式在视野边缘逐渐模糊,“下次走路注意。”她站起身,靴跟碾碎了一本掉在地上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书角。
尼尔斯的视线顺着她的动作扫过破碎的书脊,笑容更深了:“莱恩纳同志总是这么高效。”
斯图加特皱了皱眉:“你似乎对我的工作很了解?”她将实验资料重新装订成册,“我们认识么。”
尼尔斯站起身,拍了拍西裤上的灰尘:“现在就认识了。”
斯图加特叹了口气:“我还赶时间。”
尼尔斯侧身让开通道,手中的教师资格证在灯光下泛着淡金色光泽:“当然,不敢耽误您。”
斯图加特感觉有些奇怪,但并未多说,便直接径直越过尼尔斯离开。
尼尔斯的镜片闪过一道白光,笑容却丝毫未变:“不过…最近月相变化有些异常呢。”
斯图加特并未理会尼尔斯的喃喃自语,只是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只见斯图加特快步走向科研中心大门,靴跟敲击地面的声响在空荡的空气里回荡。
身后传来尼尔斯整理书籍的窸窣声,还有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叹息:“真是令人怀念啊……”
科研中心的金属大门在暮色中闭合时,斯图加特的靴跟碾碎了最后一片蝉蜕。
今天卡梅隆和苏都不在,所以斯图加特甚至可以大摇大摆的直接走出科研中心,不过当然还是得躲一躲…
夏末的风卷着冷却液的气息掠过颈侧,她仰头望向逐渐靛青的天空——那些在实验楼顶端游弋的暗紫色云团,正以人类肉眼无法捕捉的频率震颤。
律能反应比三小时前密集了三倍。
白大褂下的真丝衬衫被冷汗浸透,斯图加特却感觉不到温度。
“七只。”斯图加特喃喃自语。
当她绕过荒无人烟、堆满报废推进器的废料场时,斯图加特听见了第一声低吟。
不是人类的呼救,而是血族特有的嘶鸣。
“出来。”斯图加特冷冷道。
阴影中窜出的身影裹着破烂的烹饪服,胸口的工牌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却已经完全看不清楚。
那人的瞳孔已完全被虹膜吞噬,指甲长成弯曲的骨刀,却在看见斯图加特的瞬间僵立如雕塑。
“血……”他的喉间溢出混着血沫的低语,“齿轮……”
话尾被骨刀断裂的脆响截断。
斯图加特的指尖还停留在对方咽喉处,那里只剩平整的切口,连血珠都被血族能量瞬间蒸发。
她蹲下身,看着尸体逐渐透明的手腕。
“老把戏。”斯图加特起身时风衣扫过尸体,布料摩擦声里,第二道律能反应从西北方的桦树林传来。
这次带着硫磺的焦苦,是混了恶魔能量的血魔法。
斯图加特叹了口气——看来今天又不能休息了。
下一秒,一阵风呼啸而来,一把巨大的节肢动物的钳子便朝着斯图加特挥去,而后者只是冷冷的看着。
可那个钳子在距离斯图加特的脸只有一公分时猛地停下,而那只类节肢动物的血魔又被远处一个漩涡猛地吸了过去。
待将那只血魔吸进去后,那个漩涡又突然压缩,最后——
“砰!”
血水四溅。
斯图加特的面前再次出现了一个律能罩,她又轻轻叹了口气。
林茨一个帅气的翻身来到斯图加特面前,他甩了甩手上的一些不知名粘液,表情十分嫌弃:“咦~~~恶心。”
“你能不能别那么张扬。”斯图加特无语道。
“哥~我哪里张扬了。”林茨转手便想往斯图加特身上靠,结果被她一下子躲开,差点摔进废料中。
“别把你手上那东西蹭我手上。”斯图加特也十分嫌弃的看着林茨手上那些不知名液体。
听斯图加特这么说,林茨感觉自己十分委屈,又摆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可谁知斯图加特完全不想理他。
“说正事。”斯图加特冷冷道。
“不过哥…你今天怎么突然能出来了?”林茨又一下子打断了斯图加特。
斯图加特扶额:“苏不在。”
“哦~”林茨一副天知地知的样子,“我知道,是……诶呀!”
斯图加特反手给了林茨头上一下:“不是他。”
林茨抱着自己的头嗷嗷大哭:“哥!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什么他啊!”
听林茨这么一说斯图加特也发觉自己有点特别理解了,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所以,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