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晨睁开双眼,起身下床去开了门。
她眉心微蹙,看着门外的丫鬟,淡淡道:“什么事?”
丫鬟朝她福了福身,递过来一封信,“大小姐,是徽州安庆府那边传来的急信。”
唐清晨闻言,立即接过信展开。
借着屋檐下灯笼中发出的亮光看完后,唐清晨讶异地张了张嘴。
怎么会这样?
皇上为何会突然下旨封她为郡主,还赐了一座郡主府,责令她带着弟妹进京?
之前皇上只说让她留在京城,她拒绝了,谢昭言帮她说了情,皇上也答应了。
却不曾想,不过半年,皇上就改了主意,还封她为郡主。
唐清晨很是不解。
她收起信,看向丫鬟,“送信的人在哪儿?”
丫鬟微微欠身,应道:“回大小姐,在外面候着。”
“让他进来。”
“是。”
丫鬟应了一声,转身走出院子去叫人。
另一个丫鬟则在唐清晨应允后,进屋点上了灯。
唐清晨走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有机灵的丫鬟立即端了茶水过来。
“大小姐,天色已晚,您可要现在用饭?”
丫鬟放下茶盏,问道。
唐清晨嗯了一声,“去准备吧。”
“是。”
丫鬟应了一声,退下准备。
很快,出门传话的丫鬟带着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进来。
男人见到唐清晨,立即见礼道:“属下李三,见过大小姐。”
“起来吧。”
唐清晨淡淡开口,看向他问道:“家中现在是什么情况,传旨的人可走了?”
李三站起身,恭敬地回道:“回大小姐,家中一切都好。”
“传旨的公公和随行的护卫仍在家中,说是要等大小姐一起回京复命。”
唐清晨沉默一瞬,看向李三,说道:“你先下去休息,其他事情明日再说。”
“是。”李三应了一句,随着丫鬟离开。
唐清晨在他走后,立即回屋写了一封信送去南阳府的永泰茶楼,让掌柜用最快的速度送到谢昭言手上。
京城太复杂,达官显贵云集,有些应酬她不好拒绝,太耽误时间。
而且,进了京城后,再想三天两头往外跑,也不方便。
不似安庆府,有谢昭言在背后撑腰,不管是谁下的帖子,她都可以随心推拒,去哪儿也不会有人过问和管束。
希望谢昭言这一次也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吧。
此时的谢昭言,骑着快马刚刚到达京城的城门口。
城门的守卫见十多匹快马逼近,个个严阵以待,大声道:“城门已闭,来者何人!”
齐文武闻言抬起头,高举一块令牌,大声道:“诚亲王世子回京,速开城门。”
城门上的士兵一听,立即应道:“请世子稍待。”
很快,城门打开,守城的士兵核实了谢昭言的身份,纷纷下跪行礼。
谢昭言肃着一张脸打马而过,疾驰回了诚亲王府。
刚走进二门,王府的总管事便迎了上来,笑眯眯给谢昭言见礼,“世子,王爷在他的书房等您。”
谢昭言回院子的脚步一顿,转身去了诚亲王的兰韶堂。
“父王。”
谢昭言走进诚亲王谢崇安的书房,面无表情地喊了一声。
谢崇安早已经习惯他的态度,掀起眼皮看着他,淡淡道:“不声不响出门月余,连一个消息也不递回来,不知道家里人会担心吗?”
谢昭言轻轻拧眉,脸上有了一丝情绪,“离开京城前,我跟皇伯父,皇祖母和母亲都说过,大概一至两月方归。”
谢崇安冷哼一声,“我这个当爹的,你是一点没放在心上?”
谢昭言怔了怔,垂下眼帘认错,“儿子出门匆忙,忘记派人去军营告知父王,是儿子的错。”
谢崇安面无表情地盯着谢昭言,说道:“倒是没想到,那个唐小姑娘竟让你如此惦记。”
“不管不顾的抛下你皇伯父交待的事情,就跑出去找她。”
谢崇安见谢昭言眉心一拧,便猜到他的心思,率先说道:“你以为你找了借口,你皇伯父就不知道你出京的真正原因?”
谢昭言眉头动了动,抬眼看向谢崇安,说道:“儿子知道皇伯父的眼线遍布天下,肯定会听见风声。”
“但皇伯父交待的事情,我并没有耽误。”
谢崇安轻呵一声,眼中浮起一丝极浅的笑,“昭言,你还是不太了解你皇伯父。”
话落,他便如愿看见谢昭言愣住的神情。
谢崇安满意地勾了勾唇,说道:“我专程叫你来,主要是想送你一个消息。”
“你皇伯父吃了唐清晨开的药方后,病情好转,又得知唐清晨制药解决了汉阳府的疫症,龙颜大悦。”
“在半月前封了唐清晨为慈安郡主,在京城赐了一座郡主府,特许她携弟妹进京居住,亦特许她弟弟进入国子监,妹妹进入璇玑书院。”
谢崇安边说,边注意着谢昭言的表情。
见谢昭言大惊,他轻笑道:“传旨的公公,现在应该已经到安庆府了。”
昭言自从知道自己所谓的身世,在他面前总是没什么表情,对他这个父亲的感情也淡了许多。
如今能看到儿子变脸,他还挺高兴的。
谢昭言气息微重,沉声应道:“多谢父王告知。”
“儿子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
谢崇安出声叫住了他。
谢昭言顿住脚步,回身看着他。
谢崇安看着儿子那张脸,叹息一声,“你可知道你皇伯父这一次为何执意要唐清晨进京?”
“为何?”谢昭言抿了抿唇,虚心求教。
谢崇安看着谢昭言,再次一叹,“昭言,你能因为唐清晨知晓情事,不管是你皇祖母,还是皇伯父,亦或是我与你母亲,都很高兴。”
“我们不会反对你跟唐清晨在一起。”
“但是,你这两次为了唐清晨什么都不顾的就出京,还一去许久。”
“你皇伯父,终是有意见的。”
谢昭言听后,拧了拧眉,“我又不用继承皇位,只要能够做好皇伯父交办的事情,以后辅佐好新皇,我与清晨如何,又有什么关系?”
他不理解皇伯父的此番举动。
但现在更令他头疼的还不是皇伯父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