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府邸。
“别院的那几个人准备的怎么样了?”公孙瓒继续问道。
亲信恭敬地道:“他们传来消息说,已经布置好了阵法,六个时辰以内,您想做什么都可以。”
公孙瓒颔首道:“你准备的那些弓箭手埋伏好了没?等我大业铸成,就做掉那群邪教。”
公孙瓒露出狠辣的目光,同拜火教搭伙干事,如同与虎谋皮,不是他捅他们一刀,就是他们放他冷箭,斩草除根才是最好的办法。
“禀大人,十五弓箭手已埋伏就位,只等您一声令下,定叫他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亲信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来。
别院里。
老黄和七娘正坐在厢房里商量着后续的事宜。
“老黄,话虽如此,”七娘眼里露出一点提防来,“那公孙瓒看上去相貌翩翩、一表人才,一副和气儒生做派,但谁又能想到他竟然谋划布局京城如此之久,此人野心不拘于当年的大人,我等应该小心为上。”
老黄被七娘的话说的脸色一凝,慎重地开口道:“是我得意忘形了,不过他若是敢对我们下死手,也休怪我们不仁义。”
七娘缓缓点头,看向两人脚底的青砖,道:“当年教主大人传学于我等之上领头的大人,将拜火教划分做数个领域,有专门研制火药武器的,有专门研究修仙界神秘灵物的,那些人做出的东西惊艳一时,压得我等研究术阵方士几乎没有什么出头之日。
但你看如今,多国联手将拜火教屠戮至今,研制火药武器一脉尽数砍头杀尽,一个活口不留,抢走他们的制图,宣扬是自己研发的东西。
而研究修仙界神秘灵物一脉的人被修仙界联手追杀,不过是区区融合血脉的实验罢了,也由得他们那群假牛鼻子肝火大作,活下来的也没有几个,还有一个躲在香云山庄当起了上门女婿,如今亦是下落不明。
我们研究术阵的方士,反而因为久不出户,大隐隐于市,存活最多,也是唯一没被屠戮殆尽的一脉。
现在还敢晃行于世上的,无非都是那些拿着我们拜火教名义收敛钱财的豺狼之辈。
但凡教主大人还在,他们岂敢如此对待我们,若不是教主突然失踪,那些卧底的探子到处惹火引战,我等当年盛况,还需要如今看一个小小尚书的脸色吗?”
“把我们拘在这院子里,看似大方极了,实际上这不就是软禁么,”七娘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我们还不得不装聋作哑,谁叫如今是我们有求于他。我信不过此人!”
“七娘,别把凡事想那么坏,”老黄熟练地安慰着七娘,“你不是还等着一大群世家公子哥追求你吗?”
七娘看向老黄,如同濒死的鱼,猛地抓住老黄的手道:“你知道我对‘气’这个东西很敏感,公孙瓒的气太平淡了,京城的气太冷静了,这根本不该是一个将乱之世的气,篡权夺位的大事,怎么会如此平静!我……我疑心,这是钓鱼的把戏,就是为了将我等残支剩余一网打尽。”
老黄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再次确定没有偷听的人后,低声道,“我们不是留好了退路么,炸药和地道,公孙瓒那厮绝对不知道,今夜,我们按他吩咐的时间动手,动完手就走地道引爆炸药——反正这家伙的钱倒是给的宽裕,我借着钓鱼王的名义拖了他这么久,已经薅够了油水,届时我们南下,任凭他手再长也长不到我这里来。”
公孙瓒处。
公孙瓒问完此事,最后问起了扶桑国的使者,“那群懒货你一定要派人盯着,免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要他们拖住天乌国这些来打望的夯货就行了。我给他们这么多金银财宝,可不是让他们来吃干饭的,要拿钱,就要卖力!”
“看着他们,如果不干事,”公孙瓒露出阴狠的神色,“就捏爆母蛊,叫他们体内的子蛊自爆,炸毁他们的丹田灵根,这辈子当个废人就好了。”
亲信拱手:“大人英明,他们万万想不到您还在那些珠宝金银上涂了修仙者也难以防备的密药,可以降低他们灵力运行的速度,这样就能使得子蛊的威力爆发到最大。”
公孙瓒勾唇冷笑,他不在乎这些人究竟会什么灵法妙术,没脑子的蠢货只配当先攻的敢死队,替他炸开宫门,引发混乱,自己则打折清君侧的名义前往皇宫救急。
自己那没头脑的姐姐应该也按着自己的吩咐,给皇帝下了药,他砸重金研制的软骨散,不求让皇帝功力尽失,只求让皇帝看不出异样的无法行动就好了。
凭着公孙妍那张脸和脑子,皇帝应该不会过多猜忌到她身上去,最好是怀疑到闻家身上去,自己正好趁机而入。
改朝换代正当时。
这皇帝的宝座也该轮到自己来坐坐了,要不是当年老头子脑子发昏,非要自降地位的追随这个武夫皇帝,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人本该是自己!
他才能带领这皇朝走向繁荣兴盛,纪若云也该是自己的妃子!
若她当年肯老老实实地履行自己和她的婚约,他也不至于纳了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纪家旁支小姐当做个念想看着。
宫中的纪若云突然泛起一身鸡皮疙瘩,狠狠打了几个喷嚏,在贴身宫女一脸紧张地关切下,摆摆手,继续吃起了辣子鸡。
纪若云:肯定是厨房把花椒放多了,不然自己怎么会打喷嚏,阿——嚏——
华敏夫人的宫殿,云华宫。
“霜儿,替我给霍雅正这孩子带句话,今儿节庆,让他来同我们好好聚聚,你带着陛下给你的侍卫一起去请,叫他不准拿什么公务繁忙的理由推了去。”
霍新月送走了霍清霜,转头就嘱咐自己的亲信婢女去宫外偷偷递信,“送信给那位……今儿宫门打开,陛下要与民同乐,那些守宫门的护卫定然不会为难你,记住速度要快。”
那亲信领了令下去,急忙往宫门外跑去。
日头一点点落下来,华灯一盏盏点上去。
夜色将至,一场准备了已久、期待了已久的混乱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