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承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拥抱,江时鸣已旋风般转身,冲着还没下来叶淬阳大声喊道:“快点儿!还没准备好吗!”
……有时候也不怪叶淬阳总找他挑衅,只能说双方都有点乐在其中。
卫承叹口气,用一种闹脾气的力道胡噜了一下江时鸣的脑袋,拍掉了他发间和帽檐上粘着的沙粒。
应该是江时鸣的回击起了作用,很快,五颜六色的滑沙板带着一路扬沙,接连不断地冲向了坡底。
许一禾甚至不是最后一个下来的,只是这活动确实刺激,他成了唯一一个吃了一嘴沙子的人。
骆驼被称为沙漠之舟,之前在山丘上看,还不觉得到了近前,这些骆驼真如小山一般大。它们性情温顺,在主人的指挥下跪卧在地上,驼铃挂在颈间,随着偶尔的晃动发出沉闷而悠远的“叮当”声。
“接下来的行程我们就要换一种方式欣赏大漠风光了!”
导游已经先行坐上领头的骆驼,工作人员随之上前,协助大家爬上驼背。
金棠已经期待骑骆驼很久了,但是她是个现实的女人,闻言立刻开口,讶然问道:“那我们的车怎么办!”
那越野车她坐得还挺爽呢!
卫承眨巴着眼睛,无辜道:“那车是借来的,车主自己会取。”
导游高高举手,笑容灿烂:“不才车主正是在下。”
金棠:“……”
她突然也觉得某个开屏的男的有点烦了。
骆驼起身的瞬间有个两段式的起伏,先是后肢蹬直,再是前肢站立,引得金棠又是一阵低低的惊呼,紧紧抓住了鞍环。
卫承利落地翻身上了自己那匹骆驼,坐稳后,目光很自然地看向还在下面的江时鸣。他正试着学他刚才的动作,手一撑就要上去,那骆驼却似乎不太配合,动了一下,让他动作趔趄了一下。
“稳住,”卫承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提醒笑意,“它比你急。”
江时鸣抬头瞪了他一眼,手下却更稳了,终于成功爬了上去,略带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骆驼队缓缓开动。铃声变得有节奏起来,叮当,叮当,伴随着骆驼宽厚的脚掌踩进沙子里发出的沉闷噗噗声,与昨日戈壁馆中听到的声音极为相似。
骑着骆驼走了约莫十几分钟后,一片相对平坦开阔的谷地出现在眼前,而谷地中传来的引擎轰鸣声先于景象闯入众人的感官。
只见那里停着几辆炫酷的沙地越野车和更加灵活的四轮越野摩托,另一批工作人员正站在车旁朝他们挥手。
“哇哦!”叶淬阳第一个叫出来,眼睛发亮,“这个更带劲诶!”
导游介绍道:“这里可以自己驾驶越野摩托,或者坐我们专业司机开的越野车,带你们去冲更陡的刀锋沙梁!绝对比滑沙更刺激!”
说着他顿了顿,贴心补充道:“当然,如果不想要这么刺激,我们这边也有一些其他轻松好玩的活动可选——”
“我选其他!”许一禾立刻举手,表情坚定得像在宣誓,“骑摩托这种风驰电掣的事,就交给你们年轻人好好体验吧!我这把老骨头,还是寻个安稳点的乐趣就好了。”
许一禾的选择立刻得到了导游的积极响应。
“好嘞!老师,我们这边请!”
两个人就这样把其他人抛在原地,卫承有些尴尬地笑了下,带着余下几个人走到了越野路线的起点。
薛瓒和金棠选择坐工作人员开的越野车,而剩下的三人则毫不犹豫地指向了更具操控感的越野摩托。
虽然相比两轮摩托,四轮车型在沙地上稳定性更高,但安全起见,专业的向导还是要求大家先进行一个简短的“上岗培训”。
向导快速而清晰地讲解了要点:“沙地松软,猛加油容易陷车或甩尾,所以最重要的就是油门要稳。清楚了吗?”
“清楚了!”叶淬阳第一个响应,冲过去迅速抓起一个头盔戴好,动作快得像怕被人抢了先。
卫承和江时鸣几乎同时行动,各自走向一辆摩托,长腿一跨,利落地坐了上去。卫承熟练地扣紧头盔搭扣,检查油门和刹车,江时鸣有些不爽,看着他的动作照做。
卫承骨子里是这样有冒险精神的人吗?好像确实是的吧,毕竟看他从前做的那些事,哪一个像稳重的人能干得出来的?
反正沙地越野又不会突然冒出来匪帮朝人开枪,更没有突然从天而降的硅胶假人,卫承是不会怕的。
两人准备完毕,隔着头盔的护目镜对视了一眼,他们几乎是默契地同时拧动钥匙,发动了车子。
引擎的低吼瞬间压过了周遭的声音,于是戴着头盔的俩人没一个听到叶淬阳又一次向江时鸣宣战的话。
向导听到了,但他不在乎,他也骑上车,开口喊道:“大家保持距离跟上我!我们先适应一段平路!”
说完,他一拧油门,领头驶了出去……
车轮卷起的最后一片沙尘缓缓落定。叶淬阳最后一个驱车返回谷底,他摘下头盔,头发早已被汗水浸透。
他往前快跑几步,凑到正用手梳理着头发的江时鸣身边,声音响亮地宣誓:“下次!下次我一定会赢回来的!”
“嗯嗯嗯,”江时鸣连连点头,语气平静,“下次下次,一定一定。”
“赢回来,”早已悠闲坐在餐桌旁、端着杯冰镇饮料的薛瓒冷不丁开口,“赢就没来过,怎么能叫回来?”
“啊——!!!”叶淬阳悲愤地指向薛瓒,“瓒哥!你!你才是这里最可恶的一个!”
薛瓒淡定又喝了一口饮料。
江时鸣没管同事之间的斗嘴,率先冲到清洗处,拧开水龙头,胡乱地冲洗着脸上的沙子和汗渍,水珠混着沙粒从他下颌滴落,水流的清凉暂时驱散了暑热和黏腻感。
简单的清理工作完成后,饥饿感更加赤裸裸地袭来。
卫承站在他身旁,沉默地洗完手后,很自然地扯出一张湿巾递给他。
“放心,”他说,“马上就能吃饭了。”
江时鸣:“……”
江时鸣:“有时候也不用把话说的那么明白。”